李母膽小懦弱了大半輩子,現如今膽大反抗這麼一回,心里還是害怕的。
尤其見到李大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她心里更加害怕,只能看向張父求助。
見到張父朝她點點頭,似乎在說她做得好,她才稍稍定下心來。
這都是他們在屋里想好了要說的話,只要她能夠說出來,就還有商量的余地。
就算不為她自己,為了幾個孩子,她也不能害怕。
想到這兒,她看向里正。
“里正,我跟于宗成親有二十來年了,我不能讓他的血脈就這麼斷了。
二丫和三丫年紀都還小,還沒有定親,到時候招上門女婿,延續于宗這一房的血脈。
這事在咱們大榕村不是沒有先例,我們家這事也不算頭一份。
于宗人好,老實忠厚,沒跟人紅過臉,大伙兒有事讓他幫忙,他從來都是能幫就幫。
他是個好人吶,他不該這麼絕了香火。”
這原本是張父給她準備好的說辭,她說出來的時候,勾起了塵封的記憶,忍不住紅了眼眶。
里正耷拉著眼,沒做聲。
李于宗確確實實是個好人,鄉里鄉親有讓他幫忙的,他都會搭把手。
年輕的時候他救下鎮上的員外,人員外賞識他,請他去當護院,村里托他從鎮上買東西,他從來不會推脫。
張父看見里正沒做聲,朝李母使了個眼色,李母這才反應過來,朝李家的幾位叔公哭訴。
“各位叔公都是看著我家那口子長大的,他這輩子沒有對不住人的地方。
現如今他人去了,難道讓他連最後的血脈都沒有嗎?
這份家業也是于宗一點一點打拼出來的,我得好好守著這份家業,等往後我死了,才有臉下到地底下去見他。”
李大伯見自己到手的財產就這麼飛了,十分不甘心。
可他卻沒辦法攔著他們招贅婿。
“你說的好听,說是給二丫頭招贅婿,要是往後你改嫁,把東西帶走了,那怎麼說?”
族里的叔公也看向李母,等著她表態。
不怪他們有這樣的擔憂,李母今年還沒到四十,身子骨還很健朗,誰知道她會不會改嫁。
她若是改嫁了,到時候把田產地契一塊兒帶過去,東西可就要不回來了。
李母被他這麼質疑,氣憤得臉色漲紅。
“我不會改嫁,我這輩子就守著我的孩子過。”
她的目光掃過堂屋坐著的眾人,“你們要是不信我,我可以立字據。”
她要是肯立字據不改嫁的話,其他人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了。
族中的叔公不說話了。
李大伯剛想要開口,里正沖他擺了擺手,語氣嚴肅起來,“你們既然請我來當中人,就听我說一句。
既然阿儉他娘願意立字據,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家里還有三個孩子,甭管是哪一個招上門女婿都成,你們自己商量著辦。”
里正是村里權利最大的人,說話間不自覺帶出幾分威嚴,嚇得李大伯再不敢胡攪蠻纏了。
里正寫了三份字據,李大伯,李四叔各一份,李母也拿一份,都簽字按了手印。
他們把字據收起來,里正和各位叔伯才離開。
李大伯看著李母,惡狠狠地說道︰“就你們家這幾口人,我看你們怎麼種地。”
一家幾口都是女人,還有兩個孩子,一個壯勞力都沒有。
他倒要看看,她們能撐到什麼時候。
李母被他這一瞪眼,嚇得一哆嗦。
李大伯繼續說道︰“別的事倒還好,可張蔓月今天用糞水潑祖墳,壞我們李家的風水,這件事怎麼說?”
族里的叔公沒有跟過去,沒見到那個壯觀的場面,不過李大伯的話,足以讓他們憤怒了。
哪有動人祖墳的道理。
像這樣的人,就算讓她跪下磕頭認錯都不為過。
張父在旁邊冷汗涔涔,真是沒話可辯解了。
實在是張蔓月這個事做得不在理呀。
張蔓月看到張父他們出了門,原本想過去偷听他們說什麼,沒想到剛站起來,就被張母一把拉住。
“你好好坐著,我有話要跟你說。”
張蔓月一把被她扯住,乖乖坐在她身邊,“娘,什麼事呀?”
張母從腰間掏出一方手帕,打開一看,里頭放的都是銅錢。
張蔓月的眼楮噌的一亮,“娘,你這是做什麼,這錢我不能收。”
張母把手帕連同錢,一塊兒塞到她手上。
“這里有二百文錢,你先拿去花。
你也知道家里的負擔重,再多錢我也拿不出來,娘能給你的就只有這些了。”
張蔓月是貪財,可她不能昧著良心拿這筆錢。
雖然在面對金錢的時候,她的良心並不多。
但她僅剩的那丁丁點良心,阻止她向這個滄桑的婦女下手。
“娘,這錢你拿回去,我真的不能拿。”
張母把她的手緊緊合上,“娘給你的,你有什麼不能拿的。
現在儉哥兒不在了,你的日子過得艱難,身上有點錢傍身,你的日子也能好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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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來得太急了,娘沒能準備東西過來。
等改天你爹過來賣東西,我讓他送點米過來給你。”
她知道自家女兒的飯量,怕她在婆家吃不飽飯。
張父是貨郎,隔三差五到各個村子賣貨,也能給她送點東西過來。
張蔓月握著手上硬邦邦的銅錢,不是她想要收,可她再推脫,張母肯定會難受。
“娘,這錢我就先收下了。”
張母欣慰地笑了,“你把錢藏好了,可不能跟你爹說。”
“為什麼,難道他會偷我錢?”
“你個孩子,瞎說什麼呢……讓你不要說,你就不要說,話怎麼這麼多。”
“我知道了,不說就不說。”張蔓月朝自己的衣服聞了聞,“娘,你有沒有覺得我臭臭的?”
張母默默往旁邊挪了挪。
她早就聞到了,只是怕自己閨女臉皮薄,一直沒好意思說。
“你去換身衣裳。”
張蔓月把錢往自己懷里一塞,屁顛屁顛跑去換衣服。
肯定是剛剛痛扁那些渣滓,不小心串味了。
她把衣服給換好了,听到堂屋吵起來,還隱隱听到自己的名字。
豎著耳朵一听,說的不就是自己嗎。
他們還說什麼讓她磕頭認錯,祈求祖宗的原諒。
張蔓月擼起袖子就要往外沖,張母憂心忡忡地拉住她,“你干什麼去?”
“我要去跟他們解釋清楚。”
她這殺氣騰騰的樣子,哪像是去解釋,倒像是去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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