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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國的互市召開伴隨著啟國來借糧的車隊一起來了。
啟國專門來負責運糧的官員看著楚朝的糧倉堆積如山，臉色都不太好看。
明明他們國家這幾年各種天災，這楚朝怎麼就這麼得上天寵愛，如此糧倉充足呢？！
楚朝的倉管官還當著他們的面打開一袋麻袋，里面露出了潔白晶瑩的大米，由于是詭能農科的產品，楚朝的大米比以前的大米都要巨大，顆顆都如同棗子一般大，這還是他們能拿出的最差的殘次品了。
要知道東部地區真的好米，是人皇帶來的金米，一顆就有蜜瓜般大小。
但是這也驚呆了靖王等一干人，更是讓同時來借糧的匈奴使者嘖嘖稱奇。當然，楚朝的人只說這就是他們這里的土地特產。
要知道，此時在啟國，能吃得起大米的人家都是富貴人家，就算是大士族家，一年也不舍得頓頓吃大米，而楚朝的人吃的米竟然如此珍奇！
靖王甚至覺得這種上好的米當軍糧都是浪費，這明顯該供給皇家享用啊！
除了大米，倉管官還給他們打開了肉庫。現在是夏季，楚朝特有的肉庫卻寒冷無比，倉管說這是因為里面放了很多冰塊，其實是用了制冷設備。他特意叫人拿出了能夠長時間保存的臘肉、火腿、肉腸等肉產品，還說這也是楚朝的特產——因為楚朝水草豐盛，各種家畜很容易養殖，所以也不缺肉。
啟國和匈奴的人再次震驚。匈奴還罷了，畢竟他們以牛羊肉食為主，啟國的人則是真真覺得不可思議了。畢竟在啟國，吃肉比吃到大米還要奢侈啊！
除了肉和米，倉管接下來又給他們送了很多他們無法想象的精制雪鹽——這種鹽比起啟國貴族吃的青鹽，非但沒有苦澀的味道，而且似乎極為鮮美，據說是楚朝專門的特殊鹽池出品的。
這種鹽，在啟國和匈奴，也是只有皇族才配享用到的高級貨啊！他們竟然拿來賑災！
而那些臘肉火腿等肉食，則全都是由這種精鹽外加楚朝特產的雪花白糖制成，一個匈奴使者迫不及待拿起小刀切了一塊，便對滋味大加贊賞，吃的住不了嘴。
老實說，這些物資發給災民或者拿來當軍備，靖王是徹底覺得可惜，這楚朝也太得老天爺厚待了！物產太豐富了！
【但是物產這麼豐富為啥還那麼多流民呢？可見他們的治國著實有問題——靖王很快又想】
匈奴使者則是心花怒放，內心那叫一個迫不及待。不等倉管給他們辦完手續，就急匆匆的帶著車隊往回趕了。
“醬菜要不要？”倉管員暗搓搓的問，主要是還有一倉庫的醬菜積壓了，這都是附近老百姓自己閑的沒事兒做的，後來就被楚人皇找個由頭給收購了。
啟國的官員連連點頭，現在啟國民間老百姓只能吃昆布才能沾點咸味兒，買得起醬菜的都算是有錢人了。
這會兒，啟國一個聰明的官員忽然回過味來了，他眼巴巴的問︰“我們能不能……在啟國卸貨後……再來一趟？”
“這個嘛……也行吧！”倉管員撓了撓頭，還是答應了。
此時此刻，在啟國和匈奴人眼中，大楚皇朝簡直就是一只任宰的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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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國的互市開啟後，楚何又帶著親友去看熱鬧了。由于兩國只是初步開啟交流，因此派到啟國參加互市的也只是“商人團隊”，楚何等人自然要假扮成獲得國家通行證的商人，才能跟隨著影視城提供的馬隊來到了距離邊境界河不遠的啟國城池。
這里比起楚朝那邊，真是差遠了，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古代光景。甚至街面上漂著污水橫流的味道，所謂繁華的地段也沒見的多繁華，反倒是老百姓是真真切切瘦的不行，面黃肌瘦，衣衫襤褸污穢。
很多楚朝的人剛剛進入這個叫做邊都的街道沒多久，就被小偷偷走了錢袋，街上還有人販子公然叫賣奴隸，就算是楚朝的人準備了各種貨物，這邊的平民也買不起。
如果沒有人皇的存在，那麼兩年前的東部地區持續墮落，估計就是這樣的下場。
甚至城外還有大批逃避饑荒的流民，都被官兵驅逐到了更遠的地方，以免有礙觀瞻。
楚何騎著一匹影視城租來的馬，在街道上走著，只覺得自己所見的景象比曾經見到的民國幻境里還要凋敝，不禁嘆了口氣。
“楚兄，上次見到你時，你還說你只是個農夫。”這時，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的靖王忽然跟了過來，笑嘻嘻的對他說。很顯然，靖王已經蹲守他很久了，大概是探子看到了楚何的蹤跡，這才讓他精準捕捉到了楚何。
楚何也不尷尬，只是笑了笑︰“閣下也不是個簡單的商人啊！”
“哈哈，彼此彼此。”靖王朝他拱了拱手，說著就要帶他去當地最好的酒樓請客接風。
他定的那處酒樓雖然沒有楚朝那般調料食材豐富，卻也做的自有自己的風味，看看四周的賓客就知道這是只有世家貴人才能進來消費的地方。
靖王早就定了一個最好的包間，包間里竟然還等著一個十歲左右的華服小男孩，那小男孩胖墩墩的，眉眼和靖王有幾分相似，一看到靖王就頑皮的叫道︰“三叔，你終于來啦！我都快餓死了！”
說罷小男孩又望向楚何，竟然有些失望的說︰“你就是三叔天天念叨的那個楚……公子啊！”
“別亂說！”靖王瞪了他一眼，隨即卻半開玩笑的說︰“楚兄，這里沒別人，就不用戴著人皮面具了吧？”
“人皮面具？”楚何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即明白了什麼，他哈哈大笑起來，假裝用袖子遮掩自己摘面具，其實是拿下了翡翠戒指，露出了禁制85左右的人皇面容。
當他袖子放下的那一刻，小男孩手中剛拿的糕點瞬間就掉落了下來，下巴也幾乎掉在了地上，半天才說︰“怪……怪不得我三叔……他……”
“閉嘴！”靖王捂住了他的嘴，才低聲說︰“陛下，這是我的佷子，多有沖撞，抱歉，實在是想不到您竟然親自來到這里——作為一國之君，您這樣亂跑，是不是太莽撞了些？”
“我不過是來看看貴國的風土人情罷了。”人皇不在乎的說，“你還真認為我是個昏君麼？”
“在下沒有那個意思。”靖王歉意的笑了笑。
彷佛為了挽尊似的，人皇才開始胡扯道︰“唉，你只看到我好似在皇宮中享樂，哪里知道，如今楚朝也是被諸多世家掣肘，我也不過是個花架子傀儡罷了。很多事，我身不由己。”
就知道身為一名君王，楚皇不會那麼簡單！靖王內心開始叫囂，果然他平時表現出來的散漫慵懶都是為了迷惑那些世家！看來楚皇所圖不小！
其實吧，人皇就是這麼散漫不靠譜，他散漫摸魚是發自內心的！真的不能再真！
人皇繼續裝模作樣的握起一個酒杯摩挲著，故作深沉的說︰“我難得能出宮一回，避開那些紛雜的盯梢眼線，不知——王爺可與我做個交易否？”
“陛下但說無妨。”靖王抱拳。
“其實我也是登基不到一年，根基極其不穩。”人皇目光流轉道，“如果我表現得太鋒芒畢露，可能坐在那個位置的就不是我了。我想利用這次和啟國交好的機遇，助我破局！
楚朝物產豐沃，並不缺糧草，但是卻幾乎無可用之兵——我想，我們雙方，也許可以互補。”
靖王心中狠狠一動！是了！是這個理！這才是真正的楚皇！如此深沉算計！
“陛下……要借兵？！”靖王試探道。
“若我能從世家手中奪得真正的朝綱大權，我願意給予閣下索要之物。”人皇繼續胡謅，這些說辭還都是楚若溪那些不著四六的同人小說里看來的呢！
靖王只覺得心里突突直跳，最後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對人皇那種過于戀慕的沖動，只是說︰“只要陛下能助我啟國更多的糧草，其他我自會為陛下設法謀劃！”
“我希望你能將啟國境內的逃難流民驅逐到楚朝邊境，並將你的人混入其中，明面上，我會告訴世人，楚朝有意資助流民，以示友好，並會安排流民在邊境耕種，耕種所產的糧食會分八成給啟國。
而你的人，則要在流民營地暗中勾連，協助與我……”人皇目光犀利的說。
“這倒是不錯的計謀。”靖王沉吟，“但是，陛下還要提防匈奴啊！”
“我希望和啟國聯手，預防匈奴。我國軍隊早已荒廢，無人練兵，現在國家機制腐朽不堪，需要新鮮的血液才能盤活！”人皇修長的手指將酒杯重重砸在案幾上。
靖王看著他凝重的神色，竟然覺得心疼起來，他之前听影衛說，楚皇實則暗中極其操勞國事，會徹夜不眠的批閱奏折，然而為了防止世家的報復他卻要表現得像個昏君，實則他背負著多麼沉重的命運重擔啊！
“陛下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靖王沉聲勸慰道。
“唉，我父皇要是有您一半勵精圖治和智謀就好了。”那個小男孩老神在在的嘆氣道，“看來我三叔沒看錯人。”
原來他的身份正是如今啟國的太子，只是他是因為嫡長子的身份才被老臣以祖宗之法脅迫啟宏帝冊立太子，實際上啟宏帝更偏愛的是貴妃所生的小皇子，心心念念著都是改立太子的事兒。
太子為啟宏帝所不喜，從小就對他極其疏離。反倒是這個太子和自己的三叔靖王走的更近些，甚至很多次是靠著靖王的保護，他才免遭了宮中的各種明里暗里的陰謀打擊。
這次听說靖王要去借糧，太子為了暫時躲避宮中的窒息氛圍才專門跑出來的。
總之，靖王被人皇忽悠的不要不要的，最後竟然把自己的貼身影衛白虎叫來，叫他從此效忠人皇，跟隨人皇前往楚朝保護他，並暗中負責勾連將來自己安插在流民中的影武營的人，協助人皇“成就大事、鏟除異己”。
其實，楚人皇只是找個借口把啟國的災民接管了罷了。
這些流民災民在啟國沒有人權，比野外的野狗還不如，連戶籍都沒有，到處被驅逐，只能等死，啟國只把他們當做垃圾，巴不得楚朝能把這群流民帶走當工具種地，還能創造剩余價值。
東部地區則可以趁機接管他們，對他們進行人道主義援助。
至于楚朝援助給啟國的各種物資，由于品質太好，想也知道，最後肯定是被世家大族當做稀罕物給瓜分了，半點都落不到老百姓手上。
但是這些物資卻是楚朝的敲門磚，討得了啟宏帝的歡心，認為楚朝是個沒牙的老虎，好宰的肥羊，楚朝人丁稀少，要拉流民種地還給啟國返還糧食，那再好不過。
畢竟這群流民人不人鬼不鬼，都是最下等的賤物，半死不活的，放在啟國也是浪費糧食，他才不認為楚朝能把這群人變成能打仗的精兵強將，無非是一些能拉犁的牛馬罷了。
與此同時，已經回到了啟國皇城的靖王也接到了後宮眼線韓瑤的密信，得知了更多楚皇的情報。他沒想到楚皇原來有嚴重的花粉癥、從小還有哮喘等頑疾，原來楚皇竟然撐著那樣病弱的身軀擔負了一切麼？
靖王只覺得內心像手中被自己揉碎的紙張一樣痛楚，他于是又讓影衛暗中給白虎帶上很多名貴的補品給楚皇，並叮囑他一定要好好保護楚皇，防止他被那些世家暗害。
白虎則帶著大堆的藥材投奔到了楚人皇這邊，他背負著靖王的深切囑托，還要負責勸說楚皇不要那麼操勞不然身子吃不消，本來他就是個比較口齒木訥的人，想想都覺得這個任務很頭疼。
可是當他潛入豎店的皇宮後宮寢室後，卻發現楚人皇大咧咧的躺在自己床上擺弄一個發光的方框玩意兒，不知道是啥，甚至還不時對著這個方框傻笑一陣子。
當他仔細看那個方框時，只見那個方塊上面浮現了好像是兔子、貓什麼的畫面，看起來很……幼稚……
“哎……陛下……這個是什麼？”眼看四下無人，白虎作為楚皇的“貼身影衛”詢問道。
“哦，手機。”楚人皇懶得裝了，直接說道，“就是我國的一種特產，能看動畫片。就是消遣用的。”
“哦……”雖然不明白是什麼，但是白虎覺得自己沒必要知道，他只是個影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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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東部地區的大街上的電視屏幕里依舊滾動播放著市民須知提醒。
“人皇災害等級預警。市民手冊須知。
人皇禁制程度90~75，為綠色安全狀態，此種標識下可以安全收看人皇直播。
人皇禁制程度75~60，為黃色警示狀態，此標識下適當收看直播。老人，小孩不推薦收看。
人皇禁制程度60~40，為紅色警示狀態，如非必要請謹慎收看直播。
人皇禁制程度40~30，為黑色狀態，謹慎觀看！後果自負！！
人皇禁制全開，為全球區域警報狀態，表示詭災爆發！所有人員務必在家中安全區域按照詭災防護守則嚴格防護！”
“虎子你還沒吃晚飯吧？來來，給你定了個夜宵。”人皇大度的用手機給白虎點了個外賣。
白虎不明所以自己的稱呼怎麼就成了“虎子”，而且人皇竟然還換上一身看起來很……奇怪的衣服。
難道這就是人皇的褻衣麼？可是他的寢宮怎麼還要他自己換衣服，沒有半個宮人？難道是那些世家故意架空他虐待他？要是把這些寫進給靖王的密信，估計靖王又要難過了吧……
白虎有些憂慮的想。
正想著，門口就有值班的助理敲門︰“人皇陛下！您的外賣到了！”
隨即白虎誠惶誠恐的看著人皇到門口拿了一個奇怪的包裹進來，然後從奇怪的袋子里取出用奇怪的碗裝的食物，招呼他吃喝。
雖然他懵逼的不行，但是不得不說，這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飯。
“你不要把這些都匯報給你主子。這是我的命令，听見了沒有？”人皇還趁著他吃飯時，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令道。
“是……陛下……”白虎哆嗦了一下說。
“很好，以後跟著我吃香喝辣。”人皇沖他豎了個大拇指，“吃完飯我帶你去見世面！”
白虎萬萬沒想到，人皇所謂的見世面，就是帶他去豎店皇宮的大澡堂洗澡。
這算什麼見世面……他又不是沒見過澡堂……而且……他們影衛又不是不洗澡……明明就是嫌棄自己髒……
白虎噘著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