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條街外的短視頻公司大樓。
兩人的顧慮被對方給徹底打消。
“不可能的，根據我們的研究，人再對短視頻上癮，除了小部分人外，大部分人刷的時間一長就會厭煩，尤其是海量同質化的內容”
“就拿擦邊來說，同樣一個舞，換幾十幾百個人跳，你真能一直一首曲子，一模一樣的舞蹈動作，只是臉跟身材不同，就這樣看下去？”
“大家要是願意吃一樣的東西，吃上幾十年，那我們也不需要什麼新鮮產出了，一首曲子給你放幾十年，從少女跳到老奶奶，一個作品吃一輩子得了”
負責接待兩人的短視頻ceo，他知道江濤跟徐闖是誰，所以也沒有扯題外話，而是明確的告訴二人，他們是支持神經突觸這一塊領域深入研究的。
自己這家公司有什麼理由去阻止大家變聰明？
公司是不會去生產內容，公司只是給大家提供一個發布視頻的平台，從內容收集跟傳播向內容提供商轉變，這是錯誤選擇。
“自產自銷不好嘛？”江濤有些奇怪，他看到現在短劇挺火的，難道這家公司自己真的不考慮生產短劇？
自己組個拍攝公司不挺好的？
“不，商業上最忌諱的就是貪心，鑒于你是江老板，就算不從我這知道答案，也會有人告訴你，所以我就直接說了吧”
“我們現在所需要的，無非就是服務器、運營人員等標準配置，專門為其他人發布視頻，跟看視頻服務，如此一來，我們的成本大頭實際上也就是服務器”
“但如果我要開個拍短劇的公司，那麼我就需要演導演跟劇組，還有演員了，有些演員演技好，我還得給他開高工資，那麼投資短劇就一定會成功？”
“顯然不會嘛，一年下來那麼多短劇，火的也就那些，很多小公司因為一部劇就虧到原地解散，所以我們不會參與內容制作”
講到這，ceo左右看了一眼，他壓低聲音告訴江濤，本質上來說他們還是喜歡搞資本這一套，而不是種植園那一套。
資本這一套的好處是，自己不培育人才，不負擔他從小到大的任何費用，對方需要在家庭跟學校的培訓下，自己卷到一個面試標準線，才能到公司來面試。
他能干活，給發工資，干不了活，那就滾蛋，沒有價值了，也要滾蛋。
但種植園那一套，就像棉花貿易旺盛時期一樣，你花錢買了奴隸，就得一直養，因為奴隸屬于你，那麼你就算再摳門，也得給對方提供住所跟飲食。
要是不給，對方分分鐘死給你看。
除非你錢多到可以把生產工具用一次就扔。
不然它就像一台車，你平時怎麼對待都行，唯獨不能讓自己花錢買的車出現無法修復的故障。
這就是兩者的本質區別。
“雖然有點把奴隸貿易給美化了一點，但我想表達的基本上就是這個意思，我們為什麼要生產內容呢？”
“生產內容，需要雇人寫劇本，需要人拍攝，需要有人拍，那麼多個需要，那麼多的支出，我們還不如讓別人給我們提供內容”
ceo平和的笑了笑，短視頻公司絕不玩重資產那一套的觀念，早就滲入了自上而下每一個的骨子里。
“嗯，所以你們也對同質化的內容不滿，對吧？”江濤問了一句，他感覺自己在這一塊真是跟對方有點像。
到目前為止，自己也是不願意開工廠去搞生產，而是只做一個平台。
工廠生產貨物，通過自己這，運輸到戰爭公司那里。
那麼自己就不需要承擔工廠所帶來的一系列問題。
“當然，誰不希望自己的平台里百花齊放，各種各樣的新奇刺激，這就是一個倒逼的過程，不滿內容同質化的觀眾，他們的不滿，才能逼創作者的創新”
“我們作為公司，在明面上只能鼓勵創作者，而不能逼迫創作者，這是我們的局限性”
“可是有太多人喜歡重復的東西了，也有人不在乎更新的東西，他們只想打開app，然後看點東西打發時間，並不在乎自己看到什麼”
“那我能怎麼辦，他們喜歡同質化的東西，那就讓他們看唄，一模一樣的東西，看了十年也看不厭”
ceo講到這，神色有些無奈，他有些時候刷自家平台里的內容，都不得不承認再好的算法，也不如更好的內容有效果。
可更好的內容完全就是薛定諤狀態。
“事實上，這就是不斷蔓延的一種固執吧...”
江濤講到這，突然想到了什麼，在思索了幾秒後，他重重拍了一下大腿，在心底直呼，自己竟然找到了巨大陰謀的一條線索。
【對！這完全對上了，明明大天市每一天都有很多精彩的事情在發生，可是短視頻卻在源源不斷給觀眾推送同質化極高的內容】
“我們要檢查你們公司的算法”
“啊？這可是商業機密啊”ceo搖了搖頭，他不可能讓江濤去看自己公司推送算法的，即便這東西在逐漸失靈，可依舊是一個商業機密。
“如果你想要公司的業績更上一層，你就讓我找專人檢查一遍，或許我能找到一些問題，而且我們現在在調查的那個神經突觸裝置失竊案，可能也跟這個事有關”
“這不行”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要明白，我只是告訴你，我什麼要看，你同不同意，我不在乎，如果有必要，我就硬來，而且我保證最後我不會有一點事，其他人只會罵你，甚至把你的工作弄掉”
江濤站了起來，發出了他的威脅。
“誒，別這麼搞啊，我們不是來問問情況嘛，怎麼突然要看算法？”徐闖示意這貨別激動，不要把簡單事情搞得這麼復雜。
“等我找人過來檢查，大概就是我們找到的第一個線索了，兩件事可能是一件事，所以你要加入我嘛？”
江濤拿起面前的玻璃水杯砸在桌上，用鋒利的那一面指向ceo。
見此情形，徐闖猶豫了幾秒，他只能對ceo說，有問題之後可以投訴，但既然江濤說這里面可能涉及到一個大事，那就沒辦法了。
“打開算法，讓我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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