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看看你帶來的東西吧,痕。”
磊嘆息一聲說道。
痕立刻拿出一個他用來放東西的世界泡從中取出來了一個裝置說道“這個不是第一版了,是我臨出發時整理的東西有日記,視頻等等東西……”
“嗯。”
磊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視頻。
投影再一次出現。
【額……情況就是這樣子,磊,我沒死成,那個信你就當我抽瘋好了,再次重申一遍我並不知曉自己還能存活,不如說,我沒想到我們能救下大半個穆大陸。】
愛因斯坦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看樣子,我們運氣不錯,不過面臨的問題現在才開始,就這樣,這份視頻先錄到這里。】
“嘖,浪費我感情啊,你這家伙。”
磊吐槽道。
下一個投影自動播放。
【啊,已經基本穩定了穆大陸的狀況,為了在世界泡里穩定生存我恐怕又得忙一陣子了,本以為離開了你這個家伙我事能少點,誰知道更忙了。】
愛因斯坦攤了攤手說道【所以,總體情況便是如此,只能說慶幸你表姐她的後代不錯,不用我和痕趕鴨子上架當掌權者了。】
【另外,你弟卡爾斯有一個忠誠的追隨者啊,听說他當時能跑,但他沒有,他叫戈爾德,他在盡心盡力的輔導接過位置的小家伙並教導他怎麼成為一名國王,我看著還不錯。】
【嗯,就這樣吧,再見。】
投影結束。
“我怎麼感覺你這家伙是把這錄像當日記記了?”
磊無奈的吐槽道。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你經常這麼說。】
投影自動播放。
【但怎麼說呢?有些上頭。就像是現在的錄像一樣,我現在老對著鏡頭自說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真的瘋了呢,也不知道你過得怎麼樣,有沒有跨越終焉。】
愛因斯坦想了想說道【話說,小一應該還在吧?那孩子戰斗方式有些野,我拿你數據喂的,現在我多少理解為什麼梅比烏斯博士對你的意見那麼大了。】
【記得多給小一保養,不然以他的戰斗風格恐怕撐不了多久。還有,現在你打到第幾律者了?按我的想法,肯定快打完了吧?】
【就這樣子,再見。】
“……”
【呦,我又來了,可能你這個家伙會連著當短視頻一樣連著看,但對我來說可是過了好幾年啊,我本來以為我已經無所謂了,但今天還是沒忍住想再錄一段。】
愛因斯坦笑了笑,有些落寞的說道【戈爾德那家伙死了,為了保護那那個國王小子……我挺喜歡那個把榮耀和卡爾斯先生在上掛在嘴邊的老家伙的,我以為他會壽終正寢看著握著他的手哭成淚人的學生笑著撒手人寰……】
【但我沒有想到,他就這麼突兀的死去了……被那些野心家做局,不,或者說是他給野心家做的局,他在用自己的死來給那個年輕人鋪路,這樣子那小子就有了理由來清除那些毒瘤……】
【但,這代價太高昂了,不是嗎?我……我無法相信,我所熟悉的人正在一個又一個死去,我突然明白你的絕望了……】
【抱歉,我情緒有些激動,但,我只能找你說……痕他不合適,其他人更是沒有成長起來……我記得當年錄像時還笑話你找我哭鼻子……】
【抱歉,我情緒有些起伏,今天就先這樣子吧……】
“抱歉,在你需要時我也沒能趕上。”
磊嘆息一聲。
痕和梅比烏斯對視一眼便帶著小一離開了,把空間留給磊。
投影繼續播放。
【好久沒錄了,看了看之前的錄像,天哪,我真是昏了頭,竟然會跟你說那些話?!真是崩壞毀滅地球了!提到崩壞……你那里怎麼樣?我這里除了時不時有些量子之影以外什麼情況都沒有。】
愛因斯坦也是放開了,毫無風度的躺在老板椅上,桌子上是紅酒配泡面。
只能說品位有些獨特。
【我感覺二十年了,我都退休了你個家伙八成已經贏了崩壞吧?什麼時候來找我啊?說實話我還挺想你這個老家伙的,我都有些感謝崩壞了,我能活那麼久還那麼年輕全靠它了。】
【行,先這樣子吧,我等著你。】
“……抱歉,我……”
磊話未說完,錄像再一次自動播放了。
這一次,畫面中的愛因斯坦不再成熟美麗,而是變成了一位中年婦女的模樣。
【哎……我昨天做了個夢,夢見你死了……我也明白,崩壞啊……何其痛苦,我們因禍得福逃到了海里,可你們呢?】
愛因斯坦長嘆一聲說道【你若安好,那便好……話說你個老東西第一眼是不是沒認出來我啊?畢竟我都老了。】
“怎麼可能啊……你那發型,我記一輩子……”
磊笑笑說道。
【呵,但我想,我特意留著的標志性發型你應該認得,而且我只是老了,又不是毀容了,你當然認得我,真羨慕你們融合戰士,長生不老~不過衰老是一種浪漫,對我這個忙了一輩子的老骨頭也確實有一番別樣的體驗。】
【我也隱退了,現在開了一家花店,有個小姑娘幫忙照看,也不用我管。你呢?我記得你退休後就去旅游,然後回來開個小賣鋪,不知道你的目標實現沒有?】
【哎,磊啊……我的摯友……你我何時才能相遇?或者,你早已魂歸淨土,徒留我于人間徘徊?】
錄像再一次結束了。
磊沉默不語。
下一刻,錄像又一次自動播放。
【磊啊……我啊,原本是想,上一次就是最後的錄像來著,但最後啊,我個老婆子還是沒忍住……】
此時畫面中的人早已垂垂老矣,皺紋早已爬滿了她的整張臉,頭發也早已花白,唯有那炯炯有神的眼楮能看出她年輕時的幾分模樣。
【如你所見,我老了,出門需要拄著拐杖,甚至那個替我看花店的小女孩都有孩子了,嗯……怎麼說呢?真到我老了的時候,我反而不害怕了。】
她笑著說道【我之前其實很害怕,我也很想念你,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好像並不驚慌了。我看著家外的那條小街,看著住在這里的孩子成年,看著他們帶著孩子回來或者離開……怎麼說呢?就像是河水一樣,自上往下流,離開與到來總是相互的。】
【如果不是老了,念舊,特別懷念你我也不會來錄這份視頻。你別嫌棄我的話多,我留了一本日記,準備我死後交給痕那小子,你回頭看看吧 有些研究有些是我的吐槽和想對你說的,沒說完的話……我啊,也感覺到了,我怕是就這幾年了。】
【活了將近兩百歲了也足夠了,只能說,崩壞啊……我能,防止我未來老年痴呆,提前把這最後的離別信錄一下。】
“你倒是細心啊。”
磊惆悵的說道。
【一開始,我想和你隔著這無盡的時空,一人一句,唱一首抒情歌。】
【但當我開始唱時,我發現我的喉嚨早已黯然嘶啞,無法將那音符放聲。】
【于是,我就在想,該用什麼來與你合拍,我想了想……不如,互相對著吟誦些什麼。】
老婦人輕輕笑道【我想你應該知曉這篇有名的詩歌~】
【我向天空射出一支箭,它飛落在不知何處的地面;它飛馳的何等迅速,沒有視線能追隨它的腳步。】
磊笑了,是《箭與歌》啊……
他開口輕輕的續上了下半段。
“我向天空輕唱一首歌,它消逝在不知何處的角落;誰的目光能夠如此銳利,可以追隨歌聲的旋律。”
話音剛落,那老婦人便笑著又繼續頌歌。
【很久很久以後,在一棵橡樹上,】
“我發現那支箭依然完好如初;”
兩個人同時笑了,他們明白對方可能都在等著彼此。
最後,兩個人合拍的一同吟道“而那首歌自始至終,都深深印在一位朋友的心中。”
【磊啊,我的摯友,你是否還活著呢?如果是,那請你驕傲的活下去吧,請原諒我于未來的缺席,因為安靜的長眠過于浪漫,我無法拒絕死神小姐邀請我的舞會。】
【我想,或許我該摘下一束花,在靈魂擺渡的麥浪中留下,靜等它枯萎,或者該將那熒光粉灑下,裝作自夜空飄落的星沙。】
【再見了,我的摯友啊,我要去到那被妝點得像是伊甸園般的新家;或者,在夕陽下,踏著那火燒雲,追著天邊歸鄉的鳥兒與舞了七日的蝴蝶一同葬下。】
【抱歉,我的摯友啊,我無法再與你談天說地,互相調笑,請允許我于未來的缺席,我將乘著那飛在天上的大船飛向遠天。】
【你可曾記得,那一日?我記得,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但樹下晚風剛好,我問你將來是何種打算。】
【你笑著說著未來,並問我,我未來想去做什麼,我說我還沒想好,或許答案在未來。】
【而現在,我只能以這種形式來告訴你,我的摯友啊……我希望你一切安好,我希望你如是那天上金燭台,耀眼又金黃。】
【仍然記得,最初的最初,我也不過是一個無人問津怪人,那一日你與我相遇。】
【我還記得,那時你正值輕狂年少,白衣襯不羈,天下不入眼,多風流?】
【我忘了,我駐足多久?如是生來徘徊在迷霧中的生靈終于看到了迷宮的盡頭。】
【這是多麼浪漫的邂逅?如今我們又如此浪漫的,跨越時間告別,我此生便再無欲無求。】
【我知曉,你便是我的出口,永別了,吾友。願你于萬千朵花盛開時醒來,行至那萬紫千紅的盡頭。】
“永別了,吾友,願你長眠于春風拂過的萬花叢中,讓那蝴蝶與花香伴你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