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舞動,只能說琪亞娜對于長柄武器的使用天賦也很好,至少快慢刀時不時來一槍補一下擊退的樣子讓操縱八重櫻破防。
就是那種,拿著長柄武器不斷掃你,也不貪刀,能打中就打中打不中就防守。
什麼?你突破了防御想近身?崩壞能槍械,律者。
一發子彈讓其不得不抵擋,然後……
“起飛嘍∼”
琪亞娜笑著又一次把八重櫻挑飛。
“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為什麼啊?那個傻鳥把自己一半的力量都分給了你?!”
律者破防了,她可不敢把這麼多力量放在八重櫻身上!因為她力量夠了能反抗了是真背刺自己。
而很顯然,作為伴生崩壞獸的小八自身基礎數值是比律者要強的,更別說了玲沉睡前送給小八的禮物——一份【權能】。
“你就甘願被他侵蝕!做他的棋子和我打?!”
律者歇斯底里的怒吼著“我也可以給你力量,甚至分給你一份權能!你和我是同類,沒有必要刀劍相向!”
“同類?你在開什麼玩笑!”
琪亞娜對著律者剛剛因為怒吼張開得嘴就是一槍!
“尼瑪!”
律者連忙操縱著八重櫻把含著侵蝕力量的子彈擋下。
“他是瘋了嗎?!竟然把所有的侵蝕力量全給了你?!他難道沒想過你輸了他也會一塊兒跟著去死嗎?!”
律者惱怒的吼道,腦子里滿是不解。
她不明白,為什麼那只鳥能做到這種地步!
“那當然是……我們約定好了!”
琪亞娜笑著說道“本小姐精力旺盛的很!能陪你打上一整天!”
“那我就先殺了你!然後再把那個女人和那只鳥給撕碎!”
律者憤怒的咆哮著,她明白,那只鳥想干什麼,所以她才要快點去阻止他!
另一邊,雷電芽衣去到了聖痕空間的深處。
而一瞬間,痛苦的記憶仿佛要撕裂她的大腦。
她看到了……冷漠的中年男人無休止的呵斥與謾罵,看到了妹妹的笑容,感受到了難過與溫馨。
她看到了落後村落的盲目與無知,看到了活人血祭……而自己……自己變成了那個劊子手?!
好像……這里就是絕望的開始?!
————
我是,八重櫻,神社的巫女。
已經半個多月都沒有下雨了,大家都說,這是天神的不滿,天神需要祭品,只有祭品才能夠讓天神大人息怒。
于是人們擺放出瓜果,乞求雨露的降臨。
但……很顯然,天神毫無回應,太陽依舊毒辣,鄉間依舊干燥難忍。
後來,有人說——啊!活祭吧!一定是誠意不夠!
于是,平常珍惜的牛羊與家禽被殺死,畜生的血灑滿大地,干涸的大地痛飲著尚且溫熱的鮮血,土地因鮮血而短暫濕潤,但很顯然天神並不買賬,干旱仍然在繼續。
最後,有個人說——啊!一定是祭品不夠珍貴!一定是這樣子!
那麼,什麼樣的生命是比農耕時期的牛羊與家禽更加珍貴的呢?答案很簡單——人。
人的命。
當第一個少女被綁在架子上時,我一陣恍惚。
“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我的女兒!不要啊!住手!”
台下親人歇斯底里的咆哮聲與台上少女的求饒聲讓一往無前的我產生了動搖。
我手中的刀……不是為了保護而生嗎?
我的父親看著我,我以為他會安慰我……
“你還在等什麼?天神大人需要祭品!砍畜生時那麼果斷怎麼換成了人就不敢下手了?”
一瞬間,我手腳冰涼。
“快動手啊!愣著干什麼!”
“殺了她!殺了她!”
“巫女!你難道要背叛我們嗎?!”
……
他們讓我動手,如果我不殺死這個無辜的女孩兒就是在殺死他們……
我麻木的舉起刀,那女孩兒哭泣著,絕望的哭泣著……
我最後能為這個無辜的少女做的,是用我千錘百煉的刀法來讓這位少女走得毫無痛苦。
血,一瞬間飛濺在我的臉上……
我好像,听不到聲音了,天地剎那間寂靜無聲。
人們……好像在狂歡與慶祝,只有……這個孩子的父親痛苦得癱在地上眼中滿是淚水,與……恨。
對自己,對所有人的恨。
我……在做什麼呢?
“滴答……滴答……”
啊……原來,下雨了啊。
嘩啦啦……嘩啦啦……
下雨了啊……真是……天降甘霖啊……
如果,這是一場取悅神明,使其賜下甘霖的儀式……那麼是何等惡劣的天神才會需要如此骯髒的鮮血才能喜笑顏開?!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恨,在傳遞……
嘗到甜頭的村民很高興,當天氣再度干燥時……他們說——天神大人又不高興了,我想我們應該準備好祭品。
畢竟不是自己成為祭品,既然能為自己換來利益,那麼何樂而不為呢?
而失去親人的村民則是憎恨著那些沒有失去親人的村民,他們迫切的想要讓那些人體驗與品味失去親人的痛苦。
看到那些曾經施暴者痛苦的模樣,他們大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于是就這樣子,痛苦無限循環。
但這些不能影響我,因為我是巫女,我只需要照顧好我的妹妹就好了。
她身體很虛弱,作為姐姐,我理應給予她更多的關照,至于村子里這些腌 之事自己還是一個人承受好了。
畢竟,保護妹妹,是自己的職責。
“這是今天的祭品。”
我拿起了刀,听著那個人的謾罵我手起刀落終結了她的生命。
或許我早就麻木了,習慣了這劊子手般的工作。
我知道,我的靈魂該下地獄,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不可能被原諒。
只有面對妹妹時我才能擁有片刻的休憩。
後來的某一天,我撿到了一位……白發的修女。
她很笨,大大咧咧的……
說是帶著盒子中的惡魔從歐洲逃到極東的,歐洲是哪里?極東又是什麼?盒子中的惡魔?是指那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黑色方塊嗎?
怎麼說呢?算是對我這平靜的生活一些改變吧?一開始我並沒有在意。
後來,她看到了血祭的場景,她的所作所為驚呆了我,她打敗了村民,打敗了父親,打敗了我!
她……把那個少女救下來了!
那一刻,她多麼耀眼……多麼……多麼……
就像是,我想成為的人一樣。
不過她很快被暴動的大家關押了起來,畢竟大家都擔心她的行為觸怒天神。
但,我明白,她不該被殺死,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任性,我放跑了那位白發修女,我讓她跑吧,別回頭。
她問我——我怎麼辦?
我自然會沒事,因為我是巫女,他們需要我。
我本以為一切都會回歸正軌。
直到……直到……
我的妹妹被選做了祭品。
恨,是會傳遞的,且恨難以被洗刷。
但,恨可以被扭曲,可以……生根發芽!
為什麼……八重家就能不被獻祭,我們都失去了親人,為什麼你們可以高高在上的!
為什麼你們不去死!
死!死!那個修女就是八重巫女帶回來的!所以該死!
八重家的人也該死!神明大人需要——擁有巫女血脈的祭品的鮮血!
我發了瘋的想要帶妹妹逃走,只是……
“姐姐,不用了哦……小凜好像跑不起來了……”
血泊之中,是手腳筋被挑斷的妹妹……甚至是說……她只不過被吊著口氣……她之所以還活著,就不過是為了獻祭,為了……活祭……
“為什麼……”
“因為……天神大人需要……大家……需要……”
“……”
我恨那所謂的天神……它像是一頭不知饑飽的畜生不斷貪婪得吞噬著人們的生命。
邢台上,我,再一次遲疑了。
我不能,殺死我的妹妹。
【人類多麼邪惡貪婪~殺了他們吧~】
人類……多麼邪惡……
【人類多麼讓人厭惡∼殺光他們吧∼】
人類……殺光他們……
在八重櫻愣神的時候,她的父親,八重神社的主神粗暴的按著自己的手刺入了自己妹妹的胸膛。
“你在遲疑什麼?!你個廢物!”
鮮血……好紅啊……好紅啊……
而那一刀的手法何其粗鄙,以至于凜瞪大眼楮痛苦的小臉扭做一團,鮮血不斷的向外涌,血從口中溢出,她想要說些什麼,但我根本听不清。
我只能,只能看著……
她的眼楮漸漸失去高光……漸漸的……失去神采……
她死了,我的妹妹。
血……好紅啊……好紅啊……
血……好熱啊……好熱啊……
“滴答……滴答……”
豆大的雨點自天空降下,一滴一滴的打在我的臉上。
“啊……下雨了啊……”
下雨了……下雨了……
好大的……雨啊……
我拔出了劍,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好像和他們沒有區別吧?
我也是陷入了仇恨的泥潭了……
【仇恨啊,輪回不止……呵呵,何來對錯?不過是……狗咬狗,自作孽,不可活∼】
是的,我也不過是該死的一只卑賤的家犬,只有在這一刻,我才敢露出獠牙……
我已經不想再去想那麼多。
我只想,讓他們死。
僅此而已。
血啊……血……好紅啊!好紅啊!
血啊……血……好熱啊!好熱啊!
血啊……血……好甜啊!好甜啊!
啊……諸般因果,仇恨難說,不過……愚昧無知,自作自受,不可活!
原來,盒子中的惡魔早就找上了我……
原來我早就被命運掣住了咽喉,套上了枷鎖……
後來,我被那位放不下心我而回來的修女發現,我請求她把我封印,連帶著那黑色匣子一起……
這便是,我的全部。
所以……
“雷電芽衣小姐,你又是抱著怎麼樣的決心來到我的面前?”
八重櫻拔出妖刀,目光炯炯的看著面前同樣拿著長刀的雷電芽衣問道。
“為了……不讓琪亞娜的努力白費!”
雷電芽衣的眸子,泛著紫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