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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埡口邊寨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少出無門 本章︰第1章 埡口邊寨

    話說這宋粲一路受辱,萬念俱灰,只是那奶娘留下的“火”字讓他撐到了現在。便是死死的抱定了懷中的宋若,一路顛簸,風雪交加,將他塑成了雪人冰雕一般。

    覺車速變緩,倒不似先前的顛簸。

    抬眼看,且到得一地。

    見是亂山中一座城砦。

    觀此城砦,方圓不過五里,卻是個不善之地。

    且是怎的個不善?有道是︰

    亂山殘雪冷砦上,

    不堪大漠西風。

    飄飄搖搖落秦雲,

    白雪暗群峰。

    夕陽映照木籠中。

    藩籬塞外何處?

    紅雲漫漫孤城。

    關山此去三千里,

    音書可有聲?

    然,雖是大雪紛紛,卻見那街道兩旁亦是個商鋪林立,行人如織,車馬穿行其間,街邊小販揭了蒸籠冒了熱氣。雖不是個繁華所在,且也是一番的人間煙火。

    然,看那來往路人服色有異,與那汴京大有不同。

    那宋粲看罷心道,此便是邊寨麼?

    且不是敢肯定了去,便抱緊了懷中的宋若,望那街上的車馬來往。

    車輛于那錢橫一“吁”聲中停穩。宋粲望去,牢籠外,便是那城中將軍的府衙。

    那看門的兵丁見車停下,便押了刀過來。

    那錢橫跳下得車來,叉手望了那兵士道了聲“辛苦” 。

    便回身,自暖車里取了文牒示與他們,那兵丁都頭不看文牒,且是將那錢橫上下打量了一遍,道了聲︰

    “跟了。”

    錢橫听了,便躬身跟了那兵丁向將軍府衙內走去。

    那王申見一行人走遠,便也跳下車來,哼唧了一聲,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又看了那後面的囚車,便懶洋洋的過去,押了刀站在那宋粲囚籠前。見看宋粲他,倒是一番無端的憤怒,起腳往那車輪踢一腳,心有不甘了道︰

    “你倒是個命大!”

    宋粲不想理他,只是低了頭撫摸那宋若的臉頰,看那宋若與他咿呀的逗玩。

    心道︰听著差役之言,此便是自家發配之地吧。望了宋若,那奶娘的相貌便撞入心懷。

    饒是一個唏噓,奶娘性命相抵,換的我這父女倆活命,終是不負她也。卻也不知曉那奶娘姓甚名誰?這靈牌也無法寫了于她。

    想罷,心下便是一陣淒然。心內塞堵,便是長嘆一聲。

    那王申听了這嘆且是個不解,卻固執的認為是這眼前的賊培軍不敬。便是又生氣,用那刀鞘往那宋粲身上捅了一下,露了奸笑,道︰

    “舍了婆姨得了活命,你這不義之人倒是嘆氣來?”

    原這王申錯將那奶娘當成宋粲的妻子。那宋粲也不理他,這廝卻也不敢在這將軍的府衙之前做些個惡事。然,盡管沒拿膽量,嘴上卻是個不饒,伸腳,踩了囚車的車輪,望那宋粲回味無窮了道︰

    “不過你那婆姨倒是幾分姿色,與我胯下且是能喊……”那臉上的淫靡之色饒是個昭彰,見那宋粲不理他來,便收了嘴臉,又鄙視了道︰

    “卻是個啞的……”說罷,又拿刀鞘敲了那宋粲的枷鎖,嘲笑了道︰

    “你這富貴之家卻有此雅好,倒是少聞。”

    說罷訕笑著看那宋粲。

    宋粲依舊不去理他,給了那王申一個無趣吃。那王申便覺那宋粲有意沖撞與他。于是乎,又是一個惱怒。那手中的刀剛剛抽出半截。卻見那錢橫前面帶路,引了一群人過來。

    那王申見了,便惺惺地盯著那宋粲,將手中的刀猛然還鞘。以頭抵了囚車的牢籠,輕聲厲道︰

    “你當我殺不得你麼?”

    那王申的話未落地,便見來人到得近前,慌的那王申趕緊躬身退步,垂首站于旁邊。

    見來人,為首的且是一個將軍的模樣,約莫四十歲的上下,面相柔和文質彬彬,眼中卻也有那沙場殘留的凶狠。頜下髯須花白,且顯得的幾分滄桑。身上穿了從五品的服色。腰後,懸了一把長柄的龍泉。頭頂裹了青色襯盔的裹頭,正中間金線繡了“武康”的字樣。

    腰上,纏了一條二指寬牛皮的腰帶,黃銅的拌扣磨得一個 光瓦亮,腰後垂了宣功的腰辮。垂眼負手,亦是個不怒自威。

    後跟貼身校尉,生的一個虎頭燕頜,長就的膀闊腰圓。黑衣黑面,黑虎須橫了往外生長。鐵甲,鐵鞋,鐵色的裹頭,上繡了兩字“帶軍”。沉甸甸,龍行虎步,腆胸疊肚的押了腰刀,站定了,饒是個不動如山!

    那錢橫頭前引路,望那王申道︰

    “速來見過撫遠皇城使。”那王申趕緊叉手見禮,口中道︰

    “卑職,皇城司後行,王申,見過皇城使。”

    皇城使也不理他,徑直走到那囚車前,望那宋粲,上下打量了一番,叫了一聲︰

    “配軍孫軼!”

    那宋粲听了這孫佚,卻是猶豫了一下。心道︰此番卻是作的這無名無姓之人!“佚”者,隱遁也。

    雖是個心下不甘,但也心下顧及那年邁的父母。且嘆了口氣,輕聲道︰

    “在。”

    王申听這聲“在”倒是個大不爽快,且是見不得宋粲如此的輕慢,隨即抽刀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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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賊配,再若無狀……”

    話卻未說完,便被那皇城使身後的貼身校尉一腳撂倒,卻未起身,便覺那腰刀押在其脖頸之上,饒是一個徹骨的冰涼。

    那王申雖是惡人卻也是狼。見那校尉的刀壓在自家的脖頸,便是嚇的一個魂飛魄散。

    這下也唬的那錢橫雙手托了那文牒趕緊跪下。

    心下道︰你的王申該死!這邊關比不得那汴京,將軍身前容不得你這個小吏拔刀!

    那王申卻是想拍馬屁,卻一不小心拍在了馬腿上。

    宋粲倒是常在軍營,此時倒是不驚,但那懷中的宋若卻被人聲嚇的哭了起來。

    那皇城使見了你宋若,便是皺了一下眉頭,便輕聲叫道︰

    “曹柯。”

    那校尉听了便“喝”了一聲,挽了一個刀花將刀入鞘,眼楮死死的盯著那王申。

    那皇城使便不理他們,徑直拿了那錢橫手中的文牒低頭看了,驗了宋粲的正身便在那魚袋中摳出印章蓋了驗訖。吩咐了錢橫道︰

    “拆封。”

    此時,這兩人才戰戰兢兢的爬起來,哆哆嗦嗦的拿出鑰匙,拆了那皇城司的封條,將那鎖打開。

    那皇城使揮了下手,讓身後的兵丁將宋粲從那囚車上拉下。王申、錢橫兩人又哆哆嗦嗦的將那枷鎖給卸下。

    只因那一路不曾舒展手腳,那宋粲便是站立不得,只能抱著宋若靠了車輪坐下,輕聲的拍哄。

    那皇城使見了又皺眉,道了一聲︰

    “喚那浣衣院的主事過來。”

    那校尉曹柯听了躬身叉手,叫了一聲“領命”。遂,點手叫過兵丁小聲吩咐。

    說這將軍也是個奇怪,看見那宋若,卻怎得要喚那“浣衣院”的主事來?

    這宋代“浣衣院”並不是咱們樓下的干洗店。那地方且不是什麼好去處!

    官員犯法,抄沒家產且是必要的程序。這官員府中親眷、家屬,家丁、奴婢便也算是那家產中一項。

    犯官家眷便是放到那教坊為奴,拱人玩樂。這奴婢麼,因為身份地位,那教坊且是進不去了。只能發往邊關入這“浣衣院”來。說白了,就是一個勞動改造。這“勞動”麼,也不是洗洗衣服那麼簡單。且不要望文生義也。

    這宋粲卻是男人,那將軍卻怎得叫那“浣衣院”的主事?卻是因他懷中的宋若,即為這嬰孩,男人帶起來卻不方便。于是乎,便喚那“浣衣院”的主事過來,將這宋若放到那“浣衣院”讓那幫女犯代為照看。

    咦?這不是不合規矩麼?規矩?你要不要看看你說的什麼話?

    那宋粲入獄到流放,哪條是合的律法?

    不過,這將軍之舉,倒是想幫了宋粲一把。

    且在那校尉曹柯小聲吩咐兵丁之時,那錢橫便仗著膽子上前躬身向那將軍,自懷里拿出那吳都知交付的書信呈上道︰

    “請謝將軍過目。”

    這人姓謝?便是無雙口中所說的謝延亭麼?

    確是也,此人姓謝名霽字延亭。

    此人經歷倒是坎坷,祖上曾有皇城司一任的勾當。

    那謝霽雖是武家,其父到不堪與武人為伍。

    怎的?身份低唄,且是比不上那讀書的,封侯拜相的,風光的很。于是乎,便花了大錢請下名師,悉心教導了這謝霽讀書。

    饒是這謝霽天資聰慧,竟讓他搏了一個兩榜進士的出身,官至御史台檢校。也就是御史台試用的官員,過了試用期,又加上父親的走動,也能有個御史的出身。

    只因崇寧三年,因彈劾權貴子弟營私受賄之事,得罪了官家的寵臣,遂被判了一個作竄嶺南。

    那呂維見其忠烈,念其祖上功業,便多次托了皇城司的主事為其上那請罪折子。言明此乃皇城司勾當之遺孫,願收入皇城司做得一個“戴罪行人”。

    這皇城司的“行人”並不是“走路的人”,且是一個低階的小吏,分前行,後行。說是小吏,說白了也就是犯錯的,或者是皇城司獲罪的官員,一擼到底,留著戴罪立功。

    哪位說了這也行?行,皇城司有這樣的權限?有。

    宋太祖設立武德司之時便是以“戚里致貴,尤被親任,中外踐歷,最為舊故” 。

    其中的“最為舊故”便是規定了這皇城司的官職是可以憑借祖上蔭功得到的,也是可以世襲的。

    如此說來,這皇城司的衙門,卻不是外人想進就進得去的。

    彼時,皇城司還未做大,雖是那呂維托了那皇城司的主事與那謝霽說情。然,那朝中權貴卻是個不依不饒,誰的面子也不給。于是乎,這謝霽便是在這京城留不得了。

    不久便被“詔削奪官爵,勒歸私第,配流德靖鎮”。這罪過比起抄家來,就剩自家妻、子不用去教坊受苦了。其他的基本上按抄家的來呀!

    “德靖鎮”何地也?宋夏交界的邊鎮,且是一個常年的戰事,實在是一個凶險。搞不好就被自家人綁了扔在陣前擋箭!

    呂維不甘,又跪求那皇城司主事,求那官家網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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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又是一個用心,花了大錢進去,百般討好那寵臣。

    倒是這“銀錢晃人眼,財色惑人心”。不久後,就是個有鬼推磨,收到了想要的結果。便又有旨下。

    改︰謝霽承皇城使從五品虛餃,領帶甲三千鎮守銀州砦戍邊。

    得,這辛辛苦苦的十年寒窗,卻又因那場官司又回到行伍之中,終是得了武人之屬,堪堪的一個造物弄人。

    這守邊雖是辛苦,卻比那作為一個配軍,流配德靖鎮要好上個千百倍也。

    說這呂維不是個壞人麼?怎的又行此好事?

    人哪分的好壞?

    說這殺人害命是件天大的壞事吧?不過,一個惡人經常到你家,吃你的住你的,霍霍你老婆,你又不敢把他怎麼樣。突然有一天一個人把他給砍了,我覺得你會給這人供了牌位燒香。

    好事壞事,且只關自家的柴米油鹽。誰家發射個火箭,蹬了個月,倒是個無關痛癢。

    而且,任何人,並不是一開始就壞的,而且,是好是壞也不能評價一個人的人品。

    呂維于此事上,或許是因“兔死狐悲”或是“惑于舊情”。

    然,于那謝霽而言,便是好人一個。畢竟這危難伸手,且好過那平時煙酒的百倍。

    說這謝延亭,接過那錢橫手中的書信,見那信且是呂維與他親手所書。然,仔細看了一遍後,卻是個眉頭緊鎖,心下郁郁的只咬後槽牙!

    怎的?

    這活太髒!太損陰德了!

    且不曉得這配軍“孫佚”是何等的來歷,又是怎的得罪了呂維。且要讓他攜子為奴,于苦寒之地,這是真真的要陷死地與他?

    怎的是陷他一個死地?

    這話說的,男人帶孩子?你倒是有奶?而且,不是街市村莊,且能求得百家奶。苦寒之地,倒是見不得一個人煙。

    而且,什麼叫配軍?那叫配軍為奴!配屬給當兵的當奴隸使喚的。不干活,整天的給孩子找奶吃?

    別說負責任,有擔當,但凡是有點人性的,看著自家的孩子活活的餓死,那也得活活的心疼死。而且,這個過程不僅僅是一個殘忍能說的清了。

    殺這孫佚不難,一刀的事。然,這嬰孩無罪也。倒是“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即便是朝廷定下誅滅三族之極刑,也是開了恩赦,有硬性規定了“上不過七旬,下不過襁褓”的。

    然,此時看那呂維親書,又望了那虛弱的靠在車輪上喘息了,如同半死之人,懷中抱了嬰孩的配軍“孫佚”,且是腳底一陣陣的跑涼風。

    暗自驚道︰真恨啊!卻是連這襁褓之嬰也是一個不想放過!

    心下不過,然,那呂維與他全家有活命之恩,倒是狠下了心。閉了眼道︰

    “遣他帶了此子,去牢城營軍馬監做事!”

    說罷,便將那信塞與身邊的校尉,且不理那錢橫、王申,扭頭走路。

    頭也不回的叫了一聲︰

    “丙去!與其見!”

    那意思就是“讓這兩人看著燒了!”

    那校尉知事,自懷中掏出火引,跳開火帽,吹出了火焰,湊了那謝延亭手中的信紙引燃,直至那信紙化作飛灰落在地上,望了那錢橫一言不發。

    此舉乃是給那錢橫看的。便是讓他告知那呂維,這缺心爛肺沒屁眼的髒活由他獨自承擔了,卻不是那呂維來信告之。

    如此,便是省去了那呂維往後一場官司。

    行得此等不義之事,在我謝霽這也就到頭了,與你呂維無關。

    其二,也是心中不甘,雖是欠那呂維之情,卻不想讓竟他如此還來!

    雖是個一個傷天害理,倒是個一報還一報,終是了了這段因緣。

    然卻,這謝霽且有所不知。此為,倒是救得那宋若一條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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