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之道法自然

第2章 秋風殘陽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少出無門 本章︰第2章 秋風殘陽

    第2章 秋風殘陽

    上回書說到。

    宋粲一行歷盡了千辛萬苦,將那天青瓷貢送至禮儀局門前。

    不成想,卻得了禮儀局青衫小吏一個“回本部听喝”的結果。

    這般的拒收且是讓那宋粲心下不甘。便仗了自家這宣武將軍的身份,捧了天青瓷貢,來得一個惡等硬送。

    然依舊是個無果。

    校尉見自家主人受苦與不忍,請了聖旨出來與那小吏糾纏,卻被那青衫罵回。

    且是一句“不全之身”惹惱了那宋粲,于是乎,便是一個拔刀相向,與那衙門前與那小吏僵持不下。

    卻在此時,听得身後有人緩道︰

    “吆,這話,讓恁這熊玩意說 ……可不得勁。”

    這汴梁市井得俏皮話由那公鴨嗓說出,卻听得人腳後跟發涼,後脖頸子發硬。

    眾人尋那公鴨嗓望了去。

    見一幫眾內侍烏泱泱的前呼後擁,中間一頂八人的轎輦咿呀而來,轎輦之上穩穩端坐了一胖大黃門。

    見這黃門,頭上一頂三山飛鳳帽,外罩素紗的蟬衣,透著內里朱砂紅的內府官袍。

    手搖一把東瀛洲進貢的泥金筷子折扇,身後內侍撐了一把曲柄的清涼方傘,透了那素白的青紗慈眉善目躺坐于轎上,笑看那禮儀局九品小官。倒是眉心一道川紋甚深,恰似一目似睜似閉,饒是看了讓人心下寒意頓生。

    那皮笑肉不笑,看上去倒是有些滑稽的大胖臉,卻讓那門前的衙役、門官一個個兩股戰戰,紛紛收了手中的軍械,低頭息聲,大氣都不敢喘來。

    那青衫小吏想望那黃門躬身施禮,然卻是一個站立不穩,扶了門框,撐了軟軟的雙腿,卻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個話來。

    這黃門誰呀?哈,提起他倒是有的一個大大的名頭!此人便是內東頭供奉官楊戩是也。

    楊戩?二郎神麼?

    對,此人便是“二郎神”的原身,徽宗親口敕封的“清源妙道真君”。

    此事倒是個不抬杠,因為《宋史》上白紙黑字的寫著呢。

    後有明朝人吳承恩所撰《西游記》借了名去。後有許仲琳寫《封神榜》才添了師承和出處。再添實錘,便將這“二郎真君”的神仙身份給做了一個實實在在。

    不過,即便是做了神仙,也脫不掉頭上的這頂三山飛鳳,額生一目的形象。

    此翁不善,看似面善如媼,內在卻是個心狠手辣之徒。

    那禮儀局九品官吏見他出言,自知說錯話也。

    這也怪不得他害怕,當著太監說這身體不全不是找死嗎?見那楊戩滿臉褶子的笑容,那眼神卻是個狠毒,頓時襠下一緊,趕緊夾了腿忍了褲襠里亂跑的涼風,躬身施下一禮,顫聲道︰

    “見過門公……”

    這青衫下吏為何這般的怕他?

    怕他?倒是由不得他不怕來,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那叫一個從早到晚!指不定在哪學的一個錯處,便叫你一個身敗名裂。

    然,此翁且不是一個“小人”能言盡的。那叫一個心狠手辣,心機叵測。且善作這“殺雞取卵”之事哉。

    那位看官問了,這“殺雞取卵”又是一個什麼“典故”?

    啊,這個麼,也算不得一個典故。

    話說,這楊戩養有一妾,買來之前便有定過親的夫家。

    這郎情妾意的平白被熱能拆散了去倒是個不甘,竟使得那妾“偷擲春心,花前隔霧遙相見”。于是乎,這對誆男怨女便是順理成章的“便角枕題詩,寶釵貰酒,共醉青苔深院”。

    咦?這不是“偷”麼?這還了得?

    這事擱一般人倒是一個喪家風,壞人倫,甚是一個屈辱。鬧出人命的也是有的。一旦捉奸在床,再不濟也的廝打了綁去見官。

    與這楊戩卻是個不然。發現了這對男女之事,倒也是個不急,也不告官,也不責打。好吃好喝的養了。待到將那男子養的一個膘肥體壯之時,便當了那妾的面行那“取卵”之事。

    更狠的是,這老媼便是將這兩個已經瘋掉的男女養在家里,不讓他們死,終日看了兩人取樂。

    呃,還是不說了罷,再說就奔著《金瓶梅》去了。

    據說寫那玩意會被封號的,咱們還是好好的寫書吧。

    書歸正傳。

    于是乎,便有了這“殺雞取卵”的典故傳于坊間。

    那青衫小吏自是也有的耳聞,怕是得罪了這“慈眉善目”的老媼,倒想不出有什麼花樣的手段與他。不過,但凡這老媼出個招他都接不住。

    楊戩卻並未理那禮儀局小官,合了手中的筷子折扇望那宋粲一點,道︰

    “宋家小哥,過來說話。”

    宋粲听聞,便轉身托著那黃綢包裹來在那楊戩的轎前,躬身卻不答話。

    見楊戩用那手中折扇點了那宋粲,扭頭對身旁內侍道︰

    “瞧瞧,還是人家正平醫帥調教的好,不問便不語。”

    贊罷,便探身看那宋粲手中包袱,抬眼小聲問︰

    “這里面卻是那天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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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粲見問,躬身答了︰

    “回門公,內,奉華字款天青三足筆洗。”

    楊戩听了此話,便是眉頭一展。眉間川紋似一目張開,欣喜了道︰

    “哦,奉華堂的……”見宋粲再躬身,便又靠了轎輦的靠背,抖開手中的泥金折扇,扇了道︰

    “那就收著吧。看你舉著怪累的。”

    話音未落,便見他身邊內侍過來,叫了聲“將軍”便躬身雙手接過,舉了在頭頂。

    那禮儀局小官見了便是一個一驚,此時便也不怕了那楊戩,上前躬身叫了一聲︰

    “門公……”卻被那楊戩手下刀柄抵胸攔了去路。

    且在禮儀局青衫小吏心下惴惴,不敢抬頭之際,卻听那楊戩嬉笑道︰

    “哦,官人有小話與咱家說來,你們擋了他作甚?”說罷,便會了一下手中折扇,退了左右。青衫小吏上前躬身,小聲道︰

    “貢品需交禮儀局勘驗……”

    話未說完,卻見那楊戩躺回那轎輦,懶懶的道︰

    “這話咱家不愛听。你這禮儀局手也夠長,尚方局什麼時候也到得禮儀局治下?”

    說罷,用腳踢了一下轎底,且听得內侍一聲“起轎”,便推開青衫,一路咿呀。

    漸行漸遠中,听有內侍喧道︰

    “寫,大觀四年,八月癸丑正午,收,汝州天青貢奉化字款,三足筆洗,于禮儀局衙前。制使宋粲,兩日後听宣!”

    聲落,見轎輦上一紙飄然落下。

    宋粲不敢耽擱,跑過去撿了那承收,急急的驗看了印章花押,躬身送那楊戩一行內侍遠去。

    又听得楊戩遠遠的飄來一句︰

    “人雖是個制使,也有個欽差在後面。這這禮儀局,真真的不給帝王家一點面子啊!”

    此話聲音不大,卻著實的讓禮儀局小官當時就傻在了當場,身上瑟瑟不止。

    見楊戩轎輦走遠,便躬身與那宋粲,口中且是不甘了道︰

    “將軍,禮儀局請貢……”

    咦?這禮儀局且是肯收了麼?

    哈,沒辦法不收。

    楊戩的一紙的承收,這汝州瓷的“天青貢”收不收的,卻已然由不得他也。

    因那楊戩的承收上寫明了日期,地點,所收為何物。

    這瓷貢內東頭收得,偏偏你這禮儀局收不得?

    如此,便是這禮儀局想賴也賴不過去。

    此乃宵小之舉也,卻讓人不得不從。

    原是那禮儀局正堂拒而不見,且留那青衫小吏應對了一句“回本部听喝”。話里話外也沒有一句“不收”之言。

    這事說到天邊,也是小吏無為。與禮儀局無關。但是,與那宋粲而言便是個一個上貢逾期。

    由此,便可定下這宋粲上貢逾期之罪。

    畢竟這汝州鐵打的營盤,生這諸多的變數便是由這宋粲而起。不收拾你手是誰去?

    元佑黨人在汝州先失了瓷貢的進項,且是急火攻心。

    卻後,又是一個個昏招連連,竟然糊里糊涂的被那帝黨人抄了後路去。

    倒是兩黨四派,朝堂之上捉對撕咬,且是弄得一個雞毛鴨血,卻也是一個誰也沒得到些個便宜去來。

    于是乎,這汝州地方軍、政、鹽、漕、煤、鐵、瓷盡被那汝州首宰王知州收入囊中,錢糧盡歸“左藏封樁”!

    這“左藏封樁”便是帝王的私庫,且是與那右藏庫的國帑無關也!

    此敗卻是輸得干淨,豈能不知這汝州乃三大輔州之一!汝州知州位同封疆大吏,為朝廷重中之重也。

    自此,朝廷三大輔州,朝中兩黨便是去之其二也。

    此為善事焉?皇家的私庫,朝廷的銀庫,不都是國帑麼?倒是怎的分出個彼此來?

    這樣也是一個治理了貪污,也算是個善事一樁也。

    非也,此乃兩黨相爭,帝王後宮亦是參與其中,看似兩黨,卻又是三股勢力爭這朝堂。且不可以善惡所能言之。

    為之,只是權利和大錢,或為自家解恨而已,而非為國為民也。

    熙寧新法伊始,元佑、元豐兩黨者,確有國勵精圖治共輔皇圖之志。然,經三帝兩朝數十年知性相殺,便只剩下為斗而斗,卻已無當初之氣象也。

    後人有言“靖康之恥,始于熙寧”。此話盡管有些個偏頗,然,細品之,此言亦是不虛也。

    閑話不說,回到書中。

    話說禮儀局青衫小吏無奈,且喚來司員與那親兵交接物品。

    宋粲心下郁悶,不想于此等待了交接。

    令下,校尉全權了提他。

    一是自家經得此番一場風波,已經全無力氣與那幫人。

    二則,便是賞了校尉這個面子,讓這鳥廝也出的一口惡氣罷。

    吩咐完畢,便提了蔡字恩寵的明黃包裹,翻身上馬,信步由韁望那“行馬道”而去。

    這“行馬道”卻是一個由來。

    本是那宋粲殿前司馬軍駐地有關。

    殿前司馬軍駐地稱之為馬場,馬場前那條路便稱馬道。

    現在的開封依舊有這條街,喚做馬道街。

    自古以來,便是開封城中最為繁華的一條街道。那叫一個街邊百年的店鋪彼此相連,兩邊小吃雜貨擁街而設。且是一個千年的熱鬧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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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那個缺心眼的,放著承接千年文化,早已蜚聲海外的地方不用,偏偏舍了去,另闢蹊徑,選了一個犄角旮旯,說是要重塑馬道之繁華。

    余,不知這其中的奧義所在,亦是只能嘆之興衰,不敢多言了去。

    那馬道,中有鼓樓一座,高五丈余,上有箭樓飛檐,內置鐘鼓司時。樓上圍了女牆箭垛,且有一夫當關之勢。東西,連接東邊殿前司步軍校場,乃兵馬要沖之地。

    然,這冗軍事報時為一體的鼓樓,卻以開封夜市小吃而聞名遐邇。

    為何言之鑿鑿也?

    實乃此城執拗,自開城四千余年這中軸線與這街市規劃便是一點未動。

    經黃河水淹,兵禍焚城,即便是原地重建了,也是一個不差毫厘。

    如此,便成就了中國建築史上城摞城之奇觀也。在世界建築史上此城也是一個實屬的罕有。

    話說,那宋粲一路渾渾噩噩,信馬由韁到的那州橋之上。

    此橋,乃汴京八景之“汴河秋風,州橋明月”所在。

    天到這般時分,且是一河的殘陽,將那汴河化作銀照撒了金花。

    又見那河上金帆川渡來往不暇。

    河邊蘆絮御了秋風飄飛天際,卻又被那夕陽染紅。

    風過,如萬朵金花搖動,絮絮灑灑落于漫河之上。

    橋頭兩側便是那“台高地回出天半,了見皇都十里春”的繁台。

    放眼望去饒是“東去沿城皆客店,南方官員商賈兵級,皆於此安泊” 之地,兩岸舍店青樓,一片燈火璀璨投于河中,映照了這人間繁華。

    然,此番美景卻入不得宋粲的眼,上得橋來那匹軍馬便止了腳步。

    宋粲也無力催它,由它立于橋上,望那殘陽如血,燈火輝煌。

    心道︰一場瓷貢經歷數月有余,回望著自小便熟識的街景卻讓這他如同隔世。

    此心茫然,只得駐足橋上,任人流自身邊川流而過。

    恍惚間見那之山郎中與岸邊酒肆中與王安平辯論,將那些個機巧樞輪擺與酒桌,卻爭相與那撓頭的店家評解。

    卻又見那濟塵禪師穿著那百衲衣托缽立于橋邊。

    夕陽曬過,如那鐵佛撒金。

    錫杖頓地,脆響不絕于耳。

    那宋粲見了滿懷的欣慰,卻不敢將那眼楮眨上一眨。此乃憑闌淺畫成圖,卻是怕那“吹盡綿,淚滿平蕪”。終卻因那淚滿眶而不得見也。

    心下且作一嘆,其聲長遠。

    有道是︰

    殘陽橋邊殘陽紅,

    便撒金花上河中。

    縱攬天青雲破色,

    著般顏色染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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