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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仇恨拉的,簡直比嘲諷還離譜。
而執失雅听完李北玄復述的原話之後,忍不住面露同情之色,小聲道︰“那……高僧挨揍挨的不輕吧?”
“差點重開了……”
李北玄幽幽搖了搖頭,繼續對執失雅慢悠悠的說著。
正如執失雅想的那樣。
這話一出,簡直就是不得了了。
在場的信眾一瞬間都愣住了,仿佛耳中嗡地一聲。
腦子里先是空了一拍,緊接著便是一股無法壓抑的情緒蜂擁而上。
驚愕、羞辱、憤怒、困惑。
像燒開的水一樣,咕嚕咕嚕翻涌著,把理智都快蒸騰干淨了。
什麼叫“無明業障”?
他們可不是不識字的村野愚民,這世道再難,念經听講還是會的,齋飯也不是白送的。
“無明”,那是佛門里說的愚痴、迷惑、不知因果、心生惡念……
這禿驢是在罵我們蠢?
罵他們被仇恨蒙了眼,看不清真假善惡?
那“業障”又是什麼意思?
他們家里死了人、哭到斷腸,好不容易來這寺里燒柱香,求個安寧,他倒好,一張嘴就給我們全扣了個“惡業纏身”的帽子?
而更氣人的,還是他那一副“我替你們贖罪”的模樣。
誰讓你替我們贖罪了?我們做錯什麼了?!
是我們攻城屠人,還是我們焚村劫貨?
死的明明是他我們的人、我們家的親人!
他卻口口聲聲說什麼“眾生平等”“敵我不分”“地獄輪回”……
難不成,我們連為自家親人哭一場的資格都沒了?
難不成,我們連仇恨的資格都沒了?!
他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罪人?
嗔恨之徒?
造夜的惡鬼?!
我們滿懷悲慟來求場慰藉,他卻拿幾句花里胡哨的經文來施恩。
還在講壇上擺出一副“汝等愚迷,我當慈悲”的姿態……
這不是法會,是施舍,是訓誡,是居高臨下地打臉!
這不是渡人,是壓人!
他那句“若墮地獄,願以此身替爾等贖罪”,听起來是多大悲大願,其實句句扎心!
在他眼里,他們這些苦主,是作孽的,是錯的,是該被贖罪的。
不是信眾听不懂經,是听得太懂了。
他們不是要動手,是被這和尚逼到不動手都說不過去了。
“裝什麼菩薩!”
“打他!”
“x了個x的,你下地獄贖罪去把你!”
終究還是有人率先動手,
一個少年,穿著洗得發白的短褐衣衫,拿著半截掃帚柄沖上前去,狠狠朝著那位僧人身上砸了下去。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有人扔石子、有人動拳腳,原本肅穆的法會現場瞬間失控。
覺慧寺的僧人慌忙上前阻止,卻哪里勸得住這群情激憤的百姓?
而那位僧人,也不知是真慈悲還是倔得不像話,竟自始至終沒有還手,也沒有逃,只是盤膝坐著,硬生生挨了滿身的拳腳。
最後,好容易才被巡城軍隊的人給救了下來。
“那……然後呢?”執失雅小心翼翼的問道。
而李北玄輕輕地嘆了口氣,搖頭輕聲道︰“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委婉又不冒犯的表達我對這位高僧的態度……”
“什麼?”執失雅眨了眨眼,有點不明白李北玄的意思。
而李北玄再度搖了搖頭︰“這高僧傷還沒養好,就說安西需要度化,帶著傷就來茶館講經,剛一進門就挨揍了。嘖……老王帶著八個持刀護衛,這才勉強給這貨保下來。”
執失雅︰“……”
她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委婉又不冒犯的表達對這位高僧的態度了。
這也太……那啥了點吧?
“大師他……著相了。”
執失雅憋了半天,憋出這兩個字來。
而李北玄哈哈一笑,沒去糾正執失雅這話里的謬誤,只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可不是嘛!”
而李北玄笑罷之後,抬手輕輕揉了揉眉心。
語氣中卻多出幾分無奈︰“你說這人,也不全是壞。他是真想渡人,也真心信佛……”
“可偏偏不曉得什麼叫做時宜、什麼叫做分寸。”
執失雅一邊听,一邊輕輕點頭。
腦中,卻忍不住順著李北玄的話,想象著那日的場景。
高香焚燒、哀聲四起。
眾人白衣素裳、含淚上香。
而那高僧卻端坐高台,言辭冷峻。
仿佛眾生皆沉溺于無知業海,唯他獨持明燈。
說難听點,哪怕真有佛心,也擺得太高了。
“他把這些苦主……當成什麼了啊?”
執失雅喃喃低語,目光落在街上︰“世上哪有什麼無明眾生,不過是有人傷心罷了。”
她出身塞外,見過尸橫遍野,也送過親人入土。
她知道,人在真正痛苦的時候,最不能忍的不是天災人禍。
而是有人站在一邊,拿出理解和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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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這都是因果,這都是命里該有的果報。
這不叫寬慰,這是往傷口里插刀子。
而那些悲憤的百姓,也不是听不懂經。
是听得太明白了。
真听不懂,倒還能信個三分。
听懂了,才會覺得羞辱,才會那麼憤怒。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直到身邊忽然傳來一陣鬧哄哄的叫賣聲,才將這段沉重氣息稍稍驅散。
“那侯爺還要去茶館看大師挨揍……講經嗎?”
執失雅眨巴著眼楮問道。
而李北玄朝著茶館的方向瞥了一眼,搖頭道︰“不去了。”
一個蠢和尚而已。
看他作甚?
之前還想來看個樂子。
但細細一想,又覺得樂不起來。
沒什麼好看的。
“走吧,扎西也快到了,我陪你去看看他的皮料。”
“好。”
執失雅柔柔的說道,牽著李北玄的手。
而李北玄剛要轉身,卻瞥見茶館方向,突然騰起一片塵土。
緊接著便傳來了桌椅翻倒的聲響。
什麼情況?
他眯起眼楮,隱約看見人群如潮水般向兩側分開。
一個灰袍僧人正被幾個壯漢推搡著,袈裟歪斜,卻仍在高聲念誦︰“一切諸相,即是非相……”
與此同時,王雲長都快急哭了,大叫道︰“玄奘大師,您快別念了成嗎?”
李北玄全身一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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