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懋恭、石有貞、朱知節等人看著場中少年們的精湛表演,眼楮里莫名地有了光。
一個國家最怕的就是武人斷代,中原還沒有統一,這群孩子就是未來最大的希望。
掌聲和吶喊聲也越來越熱烈,石有貞手中的鼓槌也敲得更加用力。
“哎呀,那是我兒子,春闈的時候剛考中秀才,那可是我們朱家最年輕的秀才啊。唉,這孩子……不好好讀書,怎麼還舞刀弄槍的,慚愧慚愧啊。”
“快看快看,那是本官的兒子,二十歲之前在京城為非作歹一事無成,到了書院不到半年就中了秀才……說道教育啊,還得是趙院長和李爵爺呀……”
“臥槽,那是本官的兒子……媽呀,射中了?正中靶心?本官就說嘛,名師出高徒,趙院長威武……”
京城的官老爺們,眼楮逐漸發紅,一邊炫耀,一邊偷偷地抹眼淚。
曾幾何時,他們可都是橫行一坊的不孝子孫啊,想不到短短半年時間,竟然有這麼大的成就。
參加辯論的文士名儒們,原本不屑的神色也變得慎重起來。
似乎,藍田書院教的才是真東西。
在觀禮的隊列中,還有一群穿著粗布衣衫的漢子。
雖然給他們安排了座位,可他們卻不敢像在家中那般隨便,屁股也只沾了一丟丟。
茶水和糕點,一一擺在眾人面前。
小二對著他們笑了笑,“爵爺有令,別理會那群當官的,想喊就大聲地喊出來,這是子孫帶給你們的應得的榮耀。”
朱知節也注意到了這群穿著粗布麻衣的漢子,立刻讓人替換下石有貞。
說明情況之後,石有貞大笑著走向他們,“老夫奉命檢校,他們表現得都很好,老夫看到了武朝的希望,也看到了武朝的未來,你們作為長輩也都是好樣的。來,和老夫說說,哪個是你們的孩子。”
文官不易接觸,但這群武夫卻很平易近人,很快武將們就和漢子們打成一片。
先秦之後,讀書人習武,是被人所不齒的。
可今日不同,翰林院學士鐘伯炬、御史韓克明、國子監大學士舒哲等人,臉上紛紛露出傲嬌之色︰我兒子不光讀書厲害,齊射武藝更是個中高手,就問你們服不服?
“陳相,下官要是沒記錯,現在出場的是你的孫兒陳叔正吧?”御史韓克明問道。
吏部尚書陳平此時才注意到,場中那個曬得黝黑的少年,竟然是自己的孫兒。
陳叔正的戰馬已經養了三個多月,兩個人早就成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只見戰馬盡量地平穩跑動,陳叔正的雙腳緩緩離開馬鐙,站在了馬鞍上。
平衡身體後,瞄準箭靶,搭弓射箭,高難度的動作異常的嫻熟。
三箭射出,陳叔正重新坐在馬鞍上。
收好弓箭,從德勝鉤上取下長槍,直奔稻草人。
陳平緊張得不行,傻孫子怎麼還搞這麼多的花樣,多危險啊?
可當陳述中接連挑翻三個稻草人之後,陳平僵立當場。
這特麼是我孫子?
我咋這麼不信呢?
以前,跟著朱懷墨那廝,就踹瘸子的好腿,現在……
“臥槽,牛逼!”
“射中了,正中靶心!”
“這花槍耍的,真特麼六啊!”
御史韓克明瘋狂地鼓掌,“生子當如陳叔正啊!”
周圍的文官們見狀,也紛紛鼓掌叫好。
哪怕是弘文館的先生教授們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隨波逐流。
畢竟,關于政績的生殺大權,全都掌握在陳平的手里。
“這娃是俺孫子,以前叫石大,是趙小姐賜名中華。”一個老漢眼楮通紅地指了指正在騎射的秀才,“承蒙趙小姐、李爵爺、俞先生照顧,春闈的時候也中了秀才。”
“少年意氣,揚鞭策馬。”石有貞內心的野性也被催發出來,“老哥哥,族籍何處啊?”
“老公爺,愧不敢當啊。”老漢急忙行禮道,“老漢名叫石三郎,祖籍朔州石家橋,祖上是軍戶,出過一個車騎將軍。”
“石家橋?車騎將軍?”石有貞一怔,“您老說的車騎將軍不會是石俊義吧?”
“正是。”石三郎奇怪地看著石有貞,“老公爺知道此人?”
“石家的族譜里有這個人啊。”石有貞頓了頓,“您老這輩是取什麼字?”
老漢撓撓頭,想了許久才說道,“听說過,好像是個有字。”
“那就對了。”石有貞將一面腰牌遞到石三郎手里,然後指了指石中華,“等崽兒放假,帶他去京城,入族籍。”
老漢整個人都懵了,許久之後這才跪在地上,重重地給石有貞磕了三個響頭,“謝國公爺抬愛。”
“起來,快起來。”石有貞攙扶起石三郎,“在外面叫國公我不挑你理,但進了國公府的大門,你要叫我老兄弟。”
石三郎听聞,感動得那叫一塌糊涂。
再一看武將們,接連爆發出來滿堂彩,嘴角高高揚起,根本就壓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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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他們又看到了金戈鐵馬時代的自己。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謝懟懟擦擦眼角的眼淚,“快,一個動作不落的,詳細記錄下來,呈交給陛下。”
一個又一個少年,策馬揚鞭,先後出場。
雖然有射不中的學生存在,但李北玄依舊很滿意。
甚至是校場中的贏麗質,也覺得他們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就沖他們表現出來的驍勇,和射箭時候穩重的爆發力,就值得表揚。
遠處的一座樓閣,贏世民、三閣老舉目遠眺,全都開懷大笑起來。
“你們說,麗質和李北玄這麼搞,會不會影響他們的學業?”贏世民隱隱有些擔憂。
對于一個國家而言,兵將在精不在多,真正缺的是治世才能。
書院本身就有講武堂,這群讀書人習武,似乎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應該不會吧。”張子房略微沉思,“書院的考中率還是很高的。”
杜玄齡急得直跺腳,見他倆竟然擔心起沒用的,恨鐵不成鋼道,“陛下,現在出場的是臣的孫兒杜俊。”
說話間,杜玄齡的眼楮唰地一下就紅了,比起之前那個家中浪子,現在的孫子更像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再看房如悔,從袖口中扯出來十幾篇文章,有舊的手稿也有新的手稿。
“陛下,這是臣孫兒在弘文館和藍田書院所撰寫的文章。”房如悔也是努力遏制內心的激動,“臣孫兒愚鈍,一副不聰明的樣子。可進了書院之後,不僅學會了騎射,也學會了寫文章,質量和以前相比,精進了許多。自古以來,讀書人都是文武全才……所以臣認為,御射是文人的基本功,不會耽誤學業的。”
贏世民接過文章,仔細地查看,他發現這哪里是精進,這簡直就不是一個人寫出來的。
莫名地,對藍田書院的底氣和信心也更足了。
在看校場,李北玄賤兮兮地看著孔震,“在你們震耳欲聾的沉默中,我發現你們的自尊心備受打擊。”
“……”孔震︰你大爺,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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