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軀對余暉十式驚鴻
死士二十號站在那里,血色皮膚如凝固的岩漿般泛著暗赤光澤,左胸至右腰斜斜劈過一道劍痕,未愈合的傷口邊緣翻卷著焦黑的皮肉,暗紅血珠順著肌理紋路緩緩滑落,在腳下積成一小灘粘稠的紅。他沒有呼吸,沒有表情,唯有那雙瓖嵌在血色面龐上的銀白瞳孔,像兩團冷寂的鬼火,死死鎖著對面的謝晴。
謝晴的狀況也好不到哪里去。月白長衫被撕裂成數片,露出的肩頸、小臂、腰腹全是青紫交加的瘀傷,有的地方泛著烏紫,有的已經腫起老高,連抬手時手臂都在微微發顫。但她握著 清劍的手卻穩得可怕,劍身如秋水般澄澈,映出她蒼白卻凌厲的臉,下頜線繃成一道決絕的弧線,眼底沒有半分懼色,只有燃得越來越旺的戰意。
“第一式。”
沒有多余的話語,兩人幾乎同時動了。
謝晴足尖點地,身形如驚鴻掠起, 清劍在半空劃出一道清冷的弧光,劍勢如落日余暉般鋪灑開來,卻在接近死士二十號咽喉時驟然收緊——正是余暉鎖喉第一式“殘陽噬喉”。劍風裹挾著細碎的寒光,直逼二十號的脖頸大動脈,那架勢,像是要在他血色皮膚上再添一道透骨的傷。
死士二十號不閃不避,血色皮膚下的肌肉驟然隆起,像是有無數條虯龍在皮下翻滾。他左臂橫擋,右臂卻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前撲出,整個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般撲向謝晴,動作僵硬卻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殘軀撲第一式“斷骨撲殺”。他根本不在乎謝晴的劍是否會刺穿自己的喉嚨,只求以最短的距離撞上謝晴,用這具被改造得刀槍不入的殘軀,將對方撞成齏粉。
“叮——”
金鐵交鳴之聲刺耳欲聾。 清劍精準地刺在二十號的脖頸處,卻只在他血色皮膚上劃出一道火星,劍身被震得微微彎曲。謝晴只覺一股巨力從劍身傳來,手腕一陣酸麻, 清劍險些脫手。而二十號的撲擊也被她借著劍勢向後掠出三丈的身影避開,他撲空的身體砸在空處,地面都震了震,碎石飛濺。
兩人一觸即分,謝晴落地時踉蹌了一下,按住腰側的瘀傷,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絲。二十號則緩緩直起身,脖頸處那道被劍劃過的痕跡迅速泛紅,卻沒有流血——他的身體早已被改造成了殺戮機器,傷口愈合速度遠超常人,除非傷及核心,否則這點傷勢不過是撓癢。
“第二式。”
謝晴抹去嘴角的血,眼神更亮了。她雙手握劍,劍身貼地滑行,帶起一串火星,腳步變幻間,劍勢陡然變得刁鑽起來,不再直取咽喉,而是繞著二十號的周身游走,劍影如余暉下的飛蝗,每一道都指向他身上的關節處——余暉鎖喉第二式“余暉織網”。這一式不再追求一擊必殺,而是以細密的劍招限制對方的動作,像一張由光織成的網,慢慢收緊,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死士二十號銀白瞳孔微微收縮,他似乎察覺到了謝晴的意圖,卻依舊不慌不忙。他雙腿微分,身體突然向後彎折,幾乎與地面平行,同時雙臂撐地,整個身體如陀螺般旋轉起來,血色皮膚與空氣摩擦發出“呼呼”的聲響,旋轉的勁風將謝晴的劍影盡數擋開——殘軀撲第二式“旋骨絞殺”。他的每一次旋轉,都像是一柄旋轉的血色巨錘,只要謝晴的劍稍慢半分,就會被這股巨力絞碎。
謝晴的劍招被擋,卻不氣餒。她腳步一錯,身形拔高, 清劍在頭頂挽了個劍花,劍勢陡然變得熾烈起來,像是落日最後的光芒,帶著焚盡一切的決絕——
“第三式,落日焚天!”
“第三式,碎軀碾塵!”
死士二十號也跟著躍起,他的身體在半空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雙腿如鋼鞭般甩向謝晴,血色皮膚下的骨骼發出“ ”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卻又爆發出驚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