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夜驚雷
夜滄溟的靴底碾過青石板的剎那,周遭的風都驟然沉了下去。
不是死寂,是一種被無形力量攥住的窒息感——空氣里浮動的塵埃仿佛被凍僵在半空,遠處更夫敲過三更的梆子聲還在街巷盡頭蕩著余韻,卻硬生生被這道身影劈開的氣場掐斷了尾巴。他像一道真正的影子,不是依附于光的投射,而是從黑暗本身的肌理里鑽出來的活物,指尖扣著的「暗夜劍」連鞘都未拔,可那通體漆黑的劍鞘邊緣,已經開始滲出比夜色更濃的寒意。
這是他蟄伏三個時辰後的第一擊。
目標二十步外,死士十一號負手立于望月樓的飛檐下。那人穿著玄色勁裝,布料上用銀線繡著細密的鱗紋,在月光偶爾破開雲層的瞬間,會閃過類似鎧甲的冷光。他手里的「玄光定海叉」斜斜拄在地上,三股叉尖的弧度精準地分毫不差,叉身流轉的不是金屬的光澤,而是一種仿佛蘊著星河的溫潤白光,像把整個夜空的碎光都揉進了這三尺兵器里。
夜滄溟動的瞬間,沒有聲音。
不是刻意收斂的靜音,是速度快過聲浪傳導的絕對壓制。他腳下的青石板連一絲粉末都沒揚起,整個人已經化作一道黑芒,直撲死士十一號的面門。暗夜劍的劍鞘在他掌心轉了半圈,末端的配重球帶著破風的銳嘯,卻在離對方咽喉三寸處猛地變向——不是攻擊,是虛招。
死士十一號的瞳孔在那道黑芒出現的剎那縮了縮。
他的反應快得不像人類。沒有回頭,沒有側望,甚至沒看夜滄溟的來向,只是握著玄光定海叉的手驟然收緊。那道溫潤的白光瞬間暴漲,像突然撐開的傘骨,叉身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橫掠而出,恰好撞在暗夜劍的劍鞘配重球上。
「鐺——!」
不是金鐵交鳴的脆響,而是像兩座山撞在了一起。
震波以對踫點為圓心炸開,夜滄溟感覺一股沛然巨力順著手臂往上沖,仿佛撞上的不是兵器,是一堵突然從地底冒出來的萬里長城。他手腕一翻,借著反震的力道旋身,靴底在飛檐的瓦片上擦出一串火星,硬生生後退了七步才穩住身形。每一步踏在瓦片上,都讓整座望月樓的飛檐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瓦片碎裂的脆響在寂靜里格外刺耳。
死士十一號同樣被震得後退,卻只退了三步。
他站在原地,玄光定海叉的叉尖在青石板上劃出三道淺痕,叉身的白光還在微微震顫,像平靜湖面被投入石子後的漣漪。他抬眼看向夜滄溟,眼神里沒有驚訝,甚至沒有情緒,只有一種精密儀器般的校準感,仿佛在確認剛才那一擊的參數。
「比情報里快了0.3息。」死士十一號開口,聲音像磨過的玉石,冷硬卻帶著奇異的共鳴,「但不夠。」
夜滄溟抬手抹去唇角滲出的一絲血沫。剛才那一下震得他氣血翻涌,暗夜劍的劍鞘在掌心燙得驚人,那不是熱,是對方兵器上傳來的「玄光」之力在灼燒他的經脈。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半抹冷笑,指尖在劍鞘上輕輕敲了敲︰「十一號,你們死士營的情報,向來只配擦屁股。」
死士十一號沒接話,只是將玄光定海叉微微抬起。
三股叉尖同時亮起,那道溫潤的白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像有無數細小的光刃在叉身上流轉。他的聲音陡然拔高,不是喊,是帶著某種力量的宣告,穿透了望月樓周圍的寂靜︰「所有人,殺!」
話音未落,夜滄溟已經听見了。
四面八方傳來的破空聲——是弩箭離弦的銳嘯,是刀鋒出鞘的輕吟,是腳步踩碎瓦礫的雜亂聲響。那些蟄伏在暗處的死士,像從地底下鑽出來的蟻群,瞬間填滿了望月樓周圍的街巷、屋頂、窗欞。
夜滄溟卻笑了。
他的笑聲里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暢快。他猛地轉頭,朝著身後更深的黑暗里揚聲喝道︰「眾長老,別藏了——殺!」
黑暗里應聲涌出的,是另一股更磅礡的力量。
青灰色的道袍,手持拂塵或長劍的身影從街巷兩側的民宅里躍出,從望月樓的閣樓里破窗而出,甚至有幾位長老直接踏著屋頂的橫梁飄然而下。他們的動作沒有死士那般迅捷,卻帶著沉澱了數十年的沉穩氣場,拂塵掃過之處,死士射出的弩箭紛紛斷裂,長劍揮出的劍氣,直接將沖在最前面的三名死士劈成了兩半。
廝殺聲瞬間填滿了整座夜空。
刀劍踫撞的脆響、骨骼斷裂的悶響、臨死前的慘嚎、怒喝的嘶吼……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像一鍋被煮沸的岩漿,滾燙而混亂。但夜滄溟和死士十一號之間,卻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真空地帶。
所有靠近他們三丈之內的人,都會被無形的氣牆彈開——不是他們刻意為之,是兩人身上散發的氣場太過強悍,如同兩團相互排斥的星雲,容不得旁人插足。
死士十一號看著夜滄溟,玄光定海叉的白光越來越亮︰「你的人擋不住我的人。」
「擋不擋得住,不是你說了算。」夜滄溟緩緩拔出了暗夜劍。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只有劍刃與劍鞘摩擦時,那道比絲綢劃過冰面更順滑的輕吟。劍身漆黑如墨,拔出來的瞬間,周圍的光線仿佛被吸走了大半,連天上的月亮都黯淡了幾分。劍身上沒有任何花紋,卻在揮動時泛起層層疊疊的暗影,像有無數個影子在劍刃上蠕動、翻涌。
「你不是我的對手。」死士十一號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定海叉破隱,玄光克暗,你的所有招式,在我面前都是徒勞。準備受死吧。」
夜滄溟的眼神驟然變得凌厲,像淬了冰的刀鋒︰「是不是徒勞,試過才知道。」
他的身影突然一矮,腳尖在原地碾出一個半圈,暗夜劍在他手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圓弧。那道圓弧沒有任何光芒,反而像是吞噬了周圍所有的光,連他自己的身形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是速度造成的殘影,是真正的「消失」。
「暗夜突襲!」
四個字從虛空里飄出來,分不清方向,仿佛來自四面八方,又好像就在耳邊。
死士十一號的瞳孔猛地一縮,握叉的手驟然旋動。玄光定海叉的三股叉尖同時向上揚起,叉身的白光瞬間暴漲成一個巨大的光罩,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光罩上浮現出無數細密的符文,這些符文不是刻上去的,是由白光凝聚而成,像活的藤蔓一樣纏繞、游走,在光罩表面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玄光縛影!」
他的聲音帶著力量灌入光罩,那些符文突然亮起,發出嗡嗡的鳴響。光罩的範圍開始擴大,所過之處,空氣里仿佛出現了無數只無形的手,要將所有隱藏的影子都從黑暗里揪出來。
虛空里的那道黑影似乎頓了一下。
夜滄溟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被阻滯的慍怒︰「就這點能耐?」
下一秒,光罩的某個角落突然傳來「嗤」的一聲輕響,像是布料被銳器劃破的聲音。一道黑芒從符文的縫隙里鑽了出來,速度比剛才更快,直刺死士十一號的後心——暗夜劍的劍刃終于露出了真容,漆黑的劍身上,此刻沾著一滴正在被迅速吞噬的血珠,那是剛才劃破光罩時,被符文反震出的血。
死士十一號沒有回頭,玄光定海叉在他手中猛地向後一撩。
「鐺!」
又是一聲巨響。
這一次,暗夜劍的劍刃和玄光定海叉的叉尖實打實撞在了一起。黑色的暗影和白色的光芒像兩股對撞的洪流,在接觸點炸開漫天光屑,飛檐上的瓦片成片成片地往下掉,砸在樓下廝殺的人群里,濺起更多的慘叫。
夜滄溟被震得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硬生生退出五丈遠,才單膝跪地穩住身形。他低頭看了眼虎口,那里已經裂開了一道血口,鮮血順著暗夜劍的劍刃往下淌,卻在接觸到劍身的剎那,被那漆黑的金屬吸得一干二淨。
死士十一號也退了兩步,玄光定海叉的叉尖上,那道溫潤的白光黯淡了一瞬。他看著夜滄溟,眼神里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波動︰「你的劍,能吞噬玄光?」
夜滄溟從地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腕,唇角的笑意更濃了︰「不止玄光,你的骨頭,它也挺想吃的。」
他話音剛落,突然抬手對著死士十一號的方向虛劈一劍。
沒有劍招的名稱,只有一道漆黑的劍氣破空而出。這道劍氣不像尋常劍招那樣帶著銳嘯,反而像一道無聲的裂痕,所過之處,連月光都被切成了兩半。
死士十一號眼神一凜,玄光定海叉在身前劃出一道白光屏障。
「 !」
劍氣撞在屏障上,發出沉悶的巨響。白光屏障劇烈地晃動起來,上面的符文像被驚飛的鳥雀一樣亂閃,卻終究沒被破開。但死士十一號的手臂卻明顯抖了一下,他低頭看了眼叉身,剛才被劍氣擊中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道細微的凹痕。
「有點意思。」死士十一號的聲音里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像是找到了合適的獵物,「看來,我得認真點了。」
他雙手握住玄光定海叉,將叉尖指向夜空。叉身的白光開始瘋狂流轉,三股叉尖上分別亮起一顆星辰般的光點,這三顆光點越來越亮,漸漸連成一線,最後竟然在叉尖前方凝聚成一個小小的光團——那光團里仿佛有無數星辰在旋轉,散發出的威壓讓周圍廝殺的人都忍不住停了手,紛紛朝著這邊望來。
夜滄溟的臉色終于凝重起來。他能感覺到,那光團里蘊含的力量,比剛才所有攻擊加起來都要恐怖。他深吸一口氣,暗夜劍在他手中輕輕震顫,仿佛也在呼應著那股力量的挑釁。
「這招叫『星落』。」死士十一號的聲音里帶著一種儀式感的莊重,「接得住,你才有資格跟我談輸贏。」
夜滄溟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閉上了眼楮。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瞳孔里已經沒有了任何情緒,只剩下純粹的冰冷和決絕。暗夜劍的劍身開始滲出黑色的霧氣,這些霧氣不像尋常的煙,而是帶著某種粘稠的質感,在他周身纏繞、翻滾,漸漸凝聚成一件由暗影織成的披風。
「那就試試。」
他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一種穿透時空的沙啞。下一秒,他的身影再次融入暗影,這一次,連暗夜劍本身都消失了,只有那片不斷擴大的黑霧,像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朝著死士十一號和他手中的「星落」光團,緩緩罩了過去。
飛檐上的月光徹底被遮蔽,只剩下兩團極致的光芒與黑暗,在望月樓的頂端,醞釀著足以掀翻整座城池的踫撞。樓下的廝殺聲早已停了,所有人都仰著頭,看著那道黑與白的對峙,忘了呼吸,忘了生死。
這不是兩個人的戰斗。
這是光與暗的決戰。
第二章 暗影囚籠
「星落」光團在死士十一號的掌心跳動,像一顆被馴服的小太陽。
那光芒越來越盛,卻不刺眼,反而帶著一種溫潤的穿透力,能直接照進人的骨髓里。死士十一號的手臂上,那些銀線繡成的鱗紋開始發燙,與玄光定海叉的光芒相互呼應,在他皮膚上亮起一道道流動的光痕,仿佛有某種古老的契約正在被激活。
他看著夜滄溟化作的那片黑霧,眼神里的興奮更濃了。
情報里說,夜滄溟的「暗夜劍」能吞噬光線,能隱匿身形,卻從未提過能化作如此純粹的黑暗。這黑霧不是簡單的障眼法,里面蘊含著一種能侵蝕一切的力量——他能看到黑霧邊緣掃過的飛檐,那些堅硬的木料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變黑,最後化作一捧粉末。
「有意思。」死士十一號低聲道,手腕輕輕一抖。
懸在叉尖的「星落」光團突然分裂開來,化作三顆拳頭大小的光球,像三顆真正的星辰,沿著詭異的軌跡繞著他旋轉。每顆光球都散發著不同的光芒︰一顆是熾烈的金,像正午的太陽;一顆是清冷的銀,像深夜的月華;還有一顆是深邃的藍,像海底的幽光。
「金破障,銀鎖形,藍蝕骨。」死士十一號的聲音像在念誦某種咒語,「夜滄溟,這三顆星,你接得住幾顆?」
黑霧里沒有回應。
只有那片黑暗還在不斷擴張,已經快要將整個望月樓的飛檐都籠罩進去。黑霧中偶爾閃過一絲極細的黑光,那是暗夜劍在里面穿梭的痕跡,卻始終找不到攻擊的角度——死士十一號周身的光痕已經連成了一片,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防御圈,三顆光球在防御圈外游走,像三位忠誠的衛士,警惕地盯著黑霧的每一寸變化。
突然,黑霧的邊緣猛地向內收縮。
不是撤退,是蓄力。
死士十一號眼神一凝,握緊了玄光定海叉。他知道,這是夜滄溟要發動強攻的信號。
果然,下一秒,一道比剛才粗壯十倍的黑色劍氣從黑霧中心爆射而出。這道劍氣不再是無聲無息,而是帶著撕裂天地的咆哮,所過之處,空氣被壓縮成一道道可見的波紋,連那三顆旋轉的光球都出現了瞬間的停滯。
「金破障!」
死士十一號低喝一聲,那顆金色的光球猛地加速,像一顆出膛的炮彈,迎著黑色劍氣撞了過去。
「轟——!」
金色的光芒和黑色的劍氣在半空炸開,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沖擊波。望月樓的飛檐直接被掀飛了半邊,碎木和瓦片像暴雨一樣傾瀉而下,砸在樓下的空地上,激起漫天煙塵。那些剛才停下廝殺的人,此刻被沖擊波掀得東倒西歪,不少人直接被震暈過去。
黑霧劇烈地翻滾起來,顯然這一擊讓夜滄溟也不好受。
死士十一號的手臂同樣在發麻,金色光球炸開時的反震力比他預想的要大得多。他看著那片明顯稀薄了一些的黑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還有兩顆。」
他沒等夜滄溟喘息,手腕再次揮動。
那顆銀色的光球突然化作一道銀線,像一根靈活的長鞭,瞬間纏上了黑霧的邊緣。銀色的光芒順著黑霧蔓延,所過之處,那些粘稠的黑暗竟然開始凝固,像被凍結的墨汁,漸漸顯露出里面隱約的人形輪廓。
「銀鎖形!」
死士十一號的聲音帶著一絲掌控的快意。他能感覺到,銀色光球的力量正在滲透黑霧,干擾著夜滄溟的隱匿能力——那里面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雖然還看不清面容,卻能捕捉到對方移動的軌跡。
黑霧里傳來一聲悶哼。
緊接著,無數道細小的黑芒從黑霧中射出,像一群被驚動的毒蜂,朝著死士十一號撲來。這些黑芒速度極快,角度刁鑽,顯然是夜滄溟在掙脫銀線束縛時發動的反擊。
「藍蝕骨。」
死士十一號不慌不忙,最後那顆藍色的光球突然爆開,化作一片藍色的光霧,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那些黑芒撞在藍光里,像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然後便在藍光中消融、瓦解,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夜滄溟,你的攻擊對我無效。」死士十一號的聲音穿透光霧,帶著碾壓性的自信,「你的黑暗,在我的玄光面前,只會被一點點淨化。」
黑霧徹底停止了翻滾。
里面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夜滄溟的輪廓已經完全顯露出來。他身上那件由暗影織成的披風此刻布滿了銀色的絲線,這些絲線像有生命一樣,正不斷往他的皮肉里鑽,每鑽進一步,他的動作就僵硬一分。
他低頭看了眼手臂上的銀線,那里的皮膚已經開始泛白,像是被某種力量抽走了血色。他咬了咬牙,猛地發力,試圖扯斷那些銀線,可銀線剛被扯出寸許,立刻又生出新的絲線,反而纏得更緊了。
「放棄吧。」死士十一號一步步走向他,玄光定海叉的白光在他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玄光縛影,縛的不只是你的身,還有你的力。你每動一下,銀線就會吸收你一分內力,直到你徹底變成一個廢人。」
夜滄溟抬起頭,眼神里沒有絕望,反而閃爍著一絲詭異的光芒。他看著死士十一號,突然笑了︰「你以為,這就是我的全部?」
死士十一號皺眉︰「什麼意思?」
兩人瞬間交手數十招,金鐵交鳴之聲不絕于耳。夜滄溟的招式越來越快,越來越猛,每一劍都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仿佛要將體內所有的力量都傾瀉出來。死士十一號雖然依舊沉穩,但臉上已經露出了凝重之色,他能感覺到,夜滄溟的力量正在不斷攀升,而自己的玄光之力卻在被一點點吞噬。
“不可能!”死士十一號低吼一聲,玄光定海叉突然旋轉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光輪,朝著夜滄溟橫掃而去。這一擊蘊含著他十成的功力,光輪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撕裂,發出刺耳的尖嘯。
夜滄溟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不退反進,將暗夜劍豎在身前,劍身上的暗紅色紋路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暗夜——寂滅!”
黑色的劍氣與白色的光輪在半空劇烈踫撞,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漩渦。周圍的建築在這股恐怖的力量下搖搖欲墜,瓦片、木料漫天飛舞。
“噗!”
兩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被震得連連後退。死士十一號退了十幾步才穩住身形,他低頭看了看玄光定海叉,叉身的白光已經變得十分黯淡,上面甚至出現了幾道細微的裂痕。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