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絮爭鋒》
第五章 雷網之困
十二號的慘嚎還未散盡，他突然猛地蜷縮身體，雙手死死按住撼雷盾的邊緣。青銅盾面的雷紋像是活了過來，原本黯淡的紫色電弧驟然亮起，順著盾沿瘋狂游走，發出“滋滋”的爆鳴。
“雷紋護體！”他嘶吼著猛地抬盾，盾面的雷紋突然炸開，無數道細小的電流從盾身迸發，在他周身織成一張半透明的電網。電網呈淡紫色，邊緣的電弧不斷跳躍，空氣里彌漫著刺鼻的臭氧味，離得最近的幾名死士甚至被電流的余波掃中，甲冑上冒出青煙，悶哼著後退。
柳眉瞳孔驟縮。方才她的劍影劃破十二號胸膛時，指尖曾觸到那層若有若無的電流，當時只覺一陣麻癢，此刻見這電網成型，才意識到這絕非普通護體術——電網的密度遠超尋常內力護盾，那些跳躍的電弧足有手指粗細，顯然帶著足以麻痹經脈的力道。
“想跑？”十二號透過電網看向後退的柳眉，嘴角咧開一道滲血的笑，“剛才不是挺囂張嗎？扒我衣服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有今天？”
他腳下雷紋再次亮起，竟拖著周身的電網朝柳眉沖來。電網與地面摩擦，激起一串串火星，原本沉重的撼雷盾此刻竟成了他的武器，每一步踏出，電網的範圍就擴大一分，逼得柳眉只能連連後退。
“護法小心！這雷紋護體是影閣的邪術，電流能順著兵器傳導！”玄水道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正用拂塵卷著一名死士的長刀，試圖為柳眉分擔壓力，“千萬別讓電網踫到！”
柳眉早已察覺不對。飛絮劍的三道劍影剛才試圖繞後偷襲，卻在接觸電網的瞬間被彈開，劍影上甚至蒙上了一層淡紫色的電流，震顫著幾欲消散。她連忙召回劍影，主劍橫在身前，目光死死盯著十二號周身的電網——那電網看似松散，實則每一道電弧都在按照某種規律流動，形成了無死角的防御。
“跑啊！怎麼不跑了？”十二號越追越近，電網邊緣的電弧已經燎到了柳眉的發梢，帶來一陣灼痛。他刻意放緩速度，享受著貓捉老鼠的快感，“柳護法，你說要是這電網罩在你身上，會怎麼樣？”
他故意扭動身體，讓電網的邊緣擦過旁邊的白玉欄桿。“滋啦”一聲，堅硬的玉石竟被電流灼出一道焦痕，冒著黑煙。
柳眉的心沉了下去。望月台的空間本就有限，身後就是青雲陣的光幕，此刻光幕雖在長老們的支撐下重新凝實，卻也擋不住她後退的腳步。再退兩步，她就要被擠到光幕邊緣，到時候腹背受敵，後果不堪設想。
“柳眉，束手就擒吧！”十二號的聲音帶著戲謔，“只要你跪下來求我，把剛才沒做完的事繼續做完，我或許能讓這電網輕一點——畢竟，我可舍不得弄壞你這細皮嫩肉的身子。”
他的目光掃過柳眉被血水濡濕的衣襟，電網的電弧似乎都變得更加興奮，跳躍的頻率陡然加快。
“做夢！”柳眉突然變向，飛絮劍主劍在地面一點，借力向右側掠去。那里是望月台的死角，堆放著修補欄桿用的青石，或許能找到破綻。
“早料到你會來這手！”十二號冷笑一聲，猛地將撼雷盾往地上一砸。“雷網！”
隨著他一聲低喝，周身的電網突然炸開，化作數十道電流鞭，如靈蛇般纏向柳眉。電流鞭的速度遠超之前的電網，帶著破空之聲封鎖了她所有閃避的路線，其中一道更是直取她敞開的領口，顯然存著羞辱之心。
柳眉眼神一厲，素心訣全力運轉。月白長袍突然鼓起，如同一朵綻放的白蓮，將她的身體包裹其中。這是素心訣的護體功“蓮華罩”，雖不及電網霸道，卻勝在柔韌，能卸去大部分外力。
“ 啪！”第一道電流鞭抽在蓮華罩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柳眉只覺一股巨力傳來，手臂瞬間發麻，主劍險些脫手。她借著這股力道強行扭轉身體，避開了那道襲向領口的電流鞭，卻被另一道抽中後背，蓮華罩上的白光頓時黯淡一分。
“噗！”一口血氣涌上喉嚨，被柳眉強行咽下。後背傳來的麻痹感順著經脈蔓延，讓她的動作遲滯了半分。
“哈哈哈！中了！”十二號見狀大喜，操控著更多的電流鞭纏上前來，“柳眉，我看你這次怎麼躲！等你被電得渾身發軟，我就當著你那些長老的面，好好‘疼’你！”
死士們的哄笑聲再次響起，混雜著電流的滋滋聲，刺耳至極。玄水道長急得須發皆張，數次想沖破死士的阻攔支援，都被擋了回來，只能眼睜睜看著柳眉被電流鞭逼得越來越近死角。
柳眉靠在冰冷的青石堆上，後背的麻痹感越來越強，連握劍的手指都開始發顫。她看著步步緊逼的十二號，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淫邪與得意，突然笑了。
笑聲不大，卻讓十二號的動作頓了一下。“你笑什麼？”
“我笑你蠢。”柳眉緩緩站直身體，飛絮劍主劍在她手中轉了個圈，帶起一陣清風。她故意松開了緊握劍柄的手指，讓劍身在掌心微微滑動，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那里的皮膚被電流灼得發紅，卻更顯瑩潤。
十二號的目光果然被吸引，喉結不自覺地滾動，電網的防御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松動。
就是現在！
柳眉眼中寒光一閃，左手突然從袖中甩出三枚銀針。銀針細如牛毛，卻帶著破空之聲，不是射向十二號，而是釘向他腳下雷紋最密集的位置。
“雕蟲小技！”十二號嗤笑，正想調動電流擊毀銀針，卻見柳眉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模糊——那是飛絮劍的身法“柳絮飄”，以消耗內力為代價，換取瞬息的極致速度。
她沒有向前，反而猛地向後一躍，身體幾乎貼在青雲陣的光幕上。同時右手一揚，飛絮劍主劍突然分解成數百道細小的劍絲，如細雨般射向十二號周身的電網。
這是飛絮劍的秘招“化雪”，劍絲雖細，卻能穿透絕大多數防御，尤其克制這種由能量構成的護盾。
“不好！”十二號終于意識到上當，連忙收緊電網。但已經晚了，那些劍絲如同附骨之蛆，順著電網的縫隙鑽了進去，雖沒能傷到他的身體，卻精準地纏上了電網與撼雷盾連接的節點。
“斷！”柳眉低喝一聲，左手捏訣。
“ ！ ！ ！”數百道劍絲同時繃緊，竟硬生生將電網與撼雷盾的連接扯斷！失去了撼雷盾的支撐，十二號周身的電網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電弧迅速黯淡，不到一息就徹底消散。
“不可能！”十二號看著消失的電網，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胸口的傷口因為剛才的急怒再次崩裂，鮮血浸透了殘破的衣襟，顯得狼狽至極。
柳眉落在他身後三丈處，臉色蒼白，顯然剛才的“柳絮飄”和“化雪”消耗了她大量內力。但她握著飛絮劍的手穩如磐石，眼神里的冰冷足以凍結空氣。
“十二號，你說反了。”她緩緩抬起主劍，劍尖直指十二號的後心，“該束手就擒的，是你。”
十二號猛地轉身，眼中充滿了瘋狂︰“就算沒了雷紋護體，我還有裂雲弓！柳眉，我今天非要把你扒光了吊在旗桿上不可！”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