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墟與雲燼︰仙界獄火》
第一章 裂界之斧撞重獄
紫電在九天玄穹里炸開時，荒墟正踩著碎成星屑的仙階往下走。他手腕上的歸墟重獄鏈突然發出鐵銹摩擦的悶響，鏈節間滲出的幽藍霧氣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鎖——這是有東西要被“鎮”住的征兆，而且是能驚動歸墟法則的大家伙。
“你踩碎的是太上老君煉了三千年的聚靈階。”雲燼的聲音從雲海深處漫出來，像巨石碾過冰面。下一瞬，帶著硫磺味的勁風掀飛荒墟的衣擺，虛空裂界斧的斧刃在雲層里劃出猩紅軌跡，所過之處連光線都被撕成了絮狀。
荒墟側身避開時，重獄鏈已自動纏上右臂。鏈節上的古老符文突然亮起，他指尖劃過最近的一枚“鎮”字紋，整條鎖鏈驟然繃直，像突然活過來的巨蟒，在兩人之間撐起半道幽藍色的光牆。裂界斧劈在光牆上的瞬間，仙界的時空都顫了顫——斧刃上流轉的虛空之力本能吞噬一切觸踫之物，此刻卻被光牆死死抵住，連帶著雲燼腳下的雲海都蒸騰起白汽。
“三百年不見，你這鏈子倒學會了吞虛空。”雲燼挑眉時，額間的火焰印記泛起紅光。他猛地收斧，斧柄在掌心轉了個圈，斧刃擦著光牆邊緣掃過，竟硬生生削下一縷幽藍霧氣。那霧氣落地的瞬間化作只缺了角的鎖鏈虛影，在雲海里痛苦地扭動。
荒墟沒接話。他盯著雲燼斧刃上的裂痕——那道從斧尖延伸到斧身的傷疤是三百年前留下的，當時他們在忘川河畔打得天昏地暗，最後是重獄鏈纏住裂界斧的斧刃，他才借著忘川水的腐蝕性逼退雲燼。如今那裂痕周圍多了層暗金色的流光，像是被什麼東西修補過。
“別盯著我的斧。”雲燼突然俯身，裂界斧拖著殘影砸向荒墟腳邊。地面炸開的瞬間，荒墟踩著飛濺的碎石躍起，重獄鏈如影隨形地纏向雲燼的腰。可就在鎖鏈即將觸踫到對方的剎那，雲燼的身影突然變得透明，裂界斧從他原本的位置橫掃而來，斧風擦著荒墟的耳際掠過，削斷了他幾縷發絲。
“虛空遁形？”荒墟落地時在掌心結了個印，重獄鏈突然分裂成數十條細鏈，在他周身織成密不透風的網。“當年在忘川你可沒這本事。”
“你以為只有你的鏈子會進化？”雲燼的聲音在四面八方響起。他的身影在雲海中忽隱忽現，每次出現都伴隨著裂界斧的劈砍，虛空之力在他腳下積成片黑色沼澤，連仙雲落進去都會瞬間消融。“去年我在幽冥血海撈到塊混沌石，正好補斧刃。倒是你——”他突然定在荒墟身後，斧刃抵住對方後心，“你這鏈子上的符文，怎麼多了道‘生’紋？”
重獄鏈在這時突然暴走。沒等荒墟動手，纏在右臂的主鏈突然暴漲，瞬間將雲燼捆了個結實。鏈節上的“鎮”字紋貼著雲燼的皮膚發燙，他剛想催動虛空之力掙脫，卻發現那些符文竟順著皮膚往血脈里鑽——這根本不是三百年前那種硬踫硬的壓制，而是帶著某種詭異的吸附力。
“你把輪回池的水澆在鏈子上了？”雲燼的語氣終于變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虛空之力正在被鎖鏈一點點抽走，就像被扎破的酒囊。裂界斧突然發出嗡鳴，斧刃上的猩紅紋路瘋狂流轉，試圖用虛空之力反噬鎖鏈，可那些幽藍的鏈節像是無底洞，吞進去的虛空之力連個響都沒冒。
荒墟轉身時，指尖正按在雲燼後頸的穴位上。那里有塊淡青色的印記，是三百年前重獄鏈的碎片留下的舊傷。“上月在輪回池底見著塊鏈片，順便讓孟婆煮了煮。”他說話時，重獄鏈突然收緊，雲燼悶哼一聲，裂界斧脫手而出，在雲海里劃出道弧線。
可就在裂界斧即將墜入雲海的瞬間，斧柄上的虛空符文突然爆發出強光。荒墟瞳孔驟縮——那光芒里竟夾雜著極淡的金色，像是……仙界的本源之力。下一瞬，雲燼突然笑了，他猛地低頭，用後腦勺撞向荒墟的下巴，同時借著這股力道掙動身體，被捆住的雙臂竟硬生生錯開半寸。
“你忘了裂界斧能引仙界本源？”雲燼的聲音帶著笑意，卻藏著刺骨的冷。脫飛的裂界斧在半空轉了個彎，斧刃直指荒墟的眉心，斧身上纏繞的已不只是虛空之力，還有從仙界大地深處扯出來的金色本源流。那股力量太過純粹，連重獄鏈的“鎮”字紋都開始劇烈閃爍，像是在預警。
荒墟被迫松開手後退時，重獄鏈自動回收成護在身前的護盾。裂界斧帶著金紅雙色流光撞上來，這次光牆只撐了半息就碎了。幽藍鏈節如斷線的珠子般飛散，其中三枚重重砸在遠處的瓊樓頂上，把那座由千年玉髓建成的樓角砸出個窟窿。
“你砸的是王母的藏書樓。”荒墟甩了甩發麻的右臂，看著散落在雲海里的鏈節皺眉。那些鏈節正在緩慢聚攏，但每靠近一寸，就會被裂界斧殘留的本源之力逼退半寸。他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雲燼也是這樣——總能在最不可能的時候，掏出些讓人措手不及的底牌。
雲燼接住飛回的裂界斧，斧刃在掌心敲了敲︰“比起你三百年前燒了瑤池的蓮，這點賬算輕的。”他往前走了兩步，腳下的黑色沼澤跟著蔓延，所過之處連仙雲都在消融，“說吧，這次闖仙界是為了什麼？總不會是單純想跟我打一架。”
荒墟沒回答。他看著雲燼斧刃上殘留的金色本源，突然想起今早路過南天門時，守將說仙界本源最近總在無故流失。那些被裂界斧引出來的本源之力，根本沒回到大地里去，而是……被裂界斧悄悄吞了。
“你的斧在吞本源。”荒墟的聲音冷下來。重獄鏈的散節突然加速聚攏，幽藍的光芒里泛起極淡的銀白——那是歸墟的本源之力，只有在感知到巨大威脅時才會顯現。“你想讓虛空之力徹底吞噬仙界？”
雲燼臉上的笑意淡了。他摩挲著斧柄上的紋路，指尖劃過那道修補過的裂痕︰“三百年前你用歸墟之力鎮我時，怎麼沒想過歸墟會吸干幽冥？”他突然抬斧指向荒墟，斧刃上的金紅二色開始沖撞，“歸墟和虛空本就是一體兩面，你鎮得住一時，鎮得住一世？”
重獄鏈在這時終于重新聚成完整的鎖鏈，纏繞在荒墟周身發出低鳴。鏈節上的符文從“鎮”字紋換成了“滅”字紋，幽藍光芒里開始滲出血色——這是要動真格的征兆。雲燼見狀，裂界斧上的虛空之力也翻涌起來，連他額間的火焰印記都變得滾燙。
就在兩人之間的空氣即將被兩股力量撕裂時，遠處突然傳來鐘鳴。那鐘聲清越綿長，所過之處，雲燼腳下的黑色沼澤開始凝固，荒墟周身的血色符文也淡了下去。兩人同時轉頭——瑤池方向升起道金色光柱，光柱頂端托著個巨大的青銅鐘，鐘身上刻滿了正在流轉的雲紋。
“是太上老君的鎮元鐘。”荒墟皺眉。這鐘三千年才鳴一次，專為鎮壓仙界浩劫而設。難道他們的打斗已經驚動了鎮元鐘？
雲燼卻盯著光柱深處︰“不對，鐘身上的雲紋在褪色。”他突然握緊裂界斧，“是本源流失太快，鎮元鐘快撐不住了。”
荒墟猛地看向裂界斧。剛才被斧刃吞噬的金色本源，此刻正在斧身深處隱隱發光，像顆不斷收縮的星辰。他突然明白過來——雲燼引仙界本源根本不是為了打架，而是在……測試什麼。
“三百年前你說歸墟和虛空會互相吞噬，”荒墟的聲音沉下來，重獄鏈上的血色褪去，重新變回幽藍，“你修補裂界斧用的混沌石，是不是摻了歸墟的碎片？”
雲燼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他抬手拋起裂界斧，斧刃在陽光下折射出復雜的光︰“去年在幽冥血海撈到的不只是混沌石。”斧刃落下時，他用斧背敲了敲自己的腰側，那里的衣料下藏著道新疤，“還撈著半塊你的鏈子，沾著歸墟本源的那種。”
重獄鏈突然發出尖銳的嗡鳴。荒墟低頭，看見鏈節上的“生”字紋正在瘋狂閃爍，像是在呼應什麼。他突然想起輪回池底的鏈片——當時孟婆說那鏈片上有虛空的氣息，他還以為是錯覺。
鎮元鐘的鐘聲突然變調，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瑤池方向的光柱開始搖晃，原本金色的光芒竟泛起了灰敗。雲燼臉色一變，突然轉身就往光柱方向沖︰“鎮元鐘要是碎了，仙界會變成第二個虛空。”
荒墟幾乎是本能地跟上。重獄鏈自動纏上雲燼的左臂，幽藍的鏈節貼著對方的皮膚，竟開始往裂界斧的方向輸送歸墟之力。雲燼愣了愣，沒再掙脫——他能感覺到那股力量正在安撫斧身里躁動的虛空，讓那些被吞噬的本源之力不再瘋狂逃竄。
“三百年前你說我們總得有個人守著平衡。”荒墟的聲音在風聲里有些模糊。重獄鏈上的符文與裂界斧的紋路開始同步閃爍，幽藍與猩紅交織在一起，竟在兩人身後拖出道紫金色的光帶。
雲燼的笑聲混在鐘聲里傳來︰“所以我修了斧，你補了鏈。”他突然加快速度，裂界斧劈開前方的亂流，“不過先說好了，等穩住本源，你還得賠我瑤池的蓮。”
荒墟看著他肩上隨風飄動的發絲，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這人也是這樣，一邊說著要拆了他的歸墟，一邊在他被幽冥厲鬼圍攻時，用裂界斧劈開了一條生路。重獄鏈輕輕踫了踫裂界斧的斧刃，像是在打招呼。
鎮元鐘的鐘聲再次響起時，已帶上了清晰的韻律。紫金色的光帶匯入瑤池的光柱，原本灰敗的光芒重新染上金色。荒墟和雲燼站在鐘下抬頭望去，看見鐘身上的雲紋正一點點恢復流轉，而他們的武器在身側相觸的地方，正凝結出顆小小的紫金色珠子——那是歸墟與虛空第一次真正交融的印記。
“下次打架去凡間打。”荒墟突然說。重獄鏈在他掌心轉了個圈，鏈節上的符文還帶著余溫。
雲燼用裂界斧挑了挑他的下巴，斧刃上的虛空之力已變得溫順︰“行，去你上次燒了的那片桃林。”他笑起來時，額間的火焰印記和荒墟鏈上的符文同時亮了亮，“正好看看你三百年了，會不會把桃樹也燒了。”
遠處傳來仙官們的驚呼聲，大概是發現了被砸壞的瓊樓和聚靈階。但此刻沒人在意這些——歸墟重獄鏈正纏著虛空裂界斧的斧柄輕輕搖晃，就像兩個久別重逢的老友，在終于找到平衡的仙界里，等著下一場不那麼要命的架。
就在兩人打趣之時，鎮元鐘內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將他們包裹其中。待光芒消散，太上老君出現在面前，他看著兩人，捋了捋胡須道︰“此次雖暫時穩住了本源，但仙界隱患仍在。”荒墟與雲燼對視一眼，齊齊拱手︰“願听老君吩咐。”老君指了指裂界斧與重獄鏈，“此二物交融誕生的紫金色珠子，或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你們需帶著它前往混沌之境，尋找能徹底平衡歸墟與虛空之力的方法。”說罷，一道混沌之門出現在眼前。荒墟與雲燼不再猶豫，踏入其中。門內混沌之力洶涌，他們相互配合，重獄鏈與裂界斧散發著光芒，抵御著混沌之力的侵蝕。而那顆紫金色珠子，在混沌中閃爍著神秘的光，似在指引著他們前行的方向，一場新的冒險就此拉開帷幕……
荒墟冷笑道︰“算你走運，下次再會你，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雲燼不屑地回懟︰“就憑你？下次我定要讓裂界斧將你的重獄鏈徹底斬斷。”話音剛落，他周身虛空之力涌動，竟直接撕裂混沌中的空間，準備離去。就在雲燼即將消失的瞬間，荒墟察覺到一股異樣的波動。他目光一凝，重獄鏈瞬間繃直，朝著雲燼消失的空間裂縫刺去。“小心有詐！”荒墟大喝一聲。然而，就在這時，裂縫中突然伸出無數條黑色觸手，將荒墟緊緊纏住。這些觸手竟帶著奇異的腐蝕之力，重獄鏈上的幽藍光芒都開始黯淡。雲燼的身影也再次浮現，他手中裂界斧高高舉起，冷笑道︰“荒墟，這次你可沒那麼容易逃脫了。”說罷，裂界斧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朝著荒墟劈下。荒墟咬了咬牙，拼盡全力運轉歸墟之力，試圖掙脫觸手的束縛……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