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碎星崖續戰
碎星崖的罡風卷著星塵掠過崖頂時，金烏的左翼終于停止了滲血。他用九陽焚天槍的槍尖抵住地面，槍身凝著的殘焰將星石烤得發白——方才曜月那記“幽溟追影斬”擦過翼骨時，差點削斷他半根仙骨。他偏頭看向赤蛇，對方正用仙力摩挲淬毒口，鞭梢那截被太陰寒氣凍裂的倒刺，在陽光下泛著死氣。“別磨嘰了，”金烏的聲音帶著熔岩冷卻後的沉鈍，“再讓那丫頭緩口氣，等會兒就得輪到咱們被她困在這兒。”
第二段
赤蛇猛地抬眼，毒鞭在他掌心繃成直線。他盯著曜月左肩那片深色血漬——那是他毒液浸透的痕跡，按常理此刻早該蔓延到心口，可對方站姿依舊穩如磐石，只有鬢角那縷被罡風掀起的發絲，泄露了她強撐的狀態。“急什麼？”他嗤笑一聲，指尖撫過鞭身的鱗片，“她現在就像被蛛網纏住的蝴蝶，看著還能撲騰，實則每動一下，仙脈就多裂一分。咱們要是現在沖上去，反倒讓她有機會拼個魚死網破。”
第三段
玄 緩緩展開幽冥毒羽扇，扇面上的黑霧順著扇骨流淌，在他腳邊凝成細小的毒池。他右翼的羽毛還在微微顫抖——方才曜月劍脊掃過的地方，至今留著冰碴。“赤蛇說得對，”他的聲音像枯葉擦過石壁，“但也別耗太久。碎星崖的地脈正在共鳴，那丫頭的太陰劍能引動星力，再等片刻，說不定真能讓她攢出殺招。”他抬扇指向曜月腳下，那里的星石正滲出細密的銀線，像極了太陰星圖的脈絡。
第四段
赤瞳的邪眼突然收縮成赤紅細線。邪眼攝魂劍在他掌心輕顫，劍身上的猩紅紋路順著他的手腕爬動，將他的指節染成暗紅。“你們沒發現嗎？”他忽然開口，聲音里帶著劍刃出鞘的銳響，“她握劍的右手，小指在不自覺地蜷曲——那是仙力接不上的征兆。方才我‘瞳芒絞魂斬’擦過她靈台時，她的仙魂至少晃了三下，現在撐死了還有三成力氣。”他抬劍指向曜月，“再等下去，才是給她機會。”
第五段
曜月望著五人腳下的星石，那些被兵器砸出的凹痕里，還凝著他們的本命氣息︰金烏的焰氣、赤蛇的毒氣、玄 的瘴氣、赤瞳的血氣，像五條毒蛇盤踞在她周圍。左肩的劇痛突然炸開，毒液順著仙脈爬到心口，讓她喉頭涌上腥甜。她不動聲色地將太陰幽溟劍往石縫里按了按——劍鞘觸到的地脈，正傳來微弱的震顫，那是碎星崖的太陰本源在回應她的召喚。“諸位要是想耗到地脈甦醒，我不介意奉陪，”她的聲音裹著冰泉般的清冽，“畢竟等會兒地脈爆發，最先被震碎仙骨的，未必是我。”
第六段
金烏突然低笑一聲，笑聲震得崖頂落石簌簌作響。“小丫頭倒是會給自己找台階，”他雙翼微展，金羽邊緣迸出火星，“地脈甦醒至少還要三個時辰，你覺得自己能撐到那個時候？方才赤蛇的毒鞭擦過你腰側時，你仙衣下的皮膚已經開始發黑了——別以為用太陰仙力壓著，我們就看不出來。”他挺槍指向曜月，槍尖的焰光在她腳邊投下跳動的影子，“要麼現在棄劍認輸，要麼等會兒被我們打碎仙魂，選個痛快的。”
第七段
曜月抬手將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指尖觸到的耳垂冰涼——那是玄 的幽冥毒瘴滲進皮膚的痕跡。她看著金烏槍尖的焰光，忽然想起師父說過的話︰“真正的強者，從不會用狠話嚇唬對手，只會用實力讓對方閉嘴。”她偏頭看向赤蛇，對方的毒鞭正纏著塊星石把玩，鞭梢的倒刺在石面上劃出細碎的劃痕。“金烏前輩這話，倒像是怕了我似的，”她輕輕轉動劍柄，劍穗的銀鈴發出清響，“若是真有把握殺我，此刻早該動手了，何必站在那里說些無關痛癢的話？”
第八段
赤蛇的毒鞭突然繃直，鞭梢的倒刺瞬間扎進星石。“牙尖嘴利的小丫頭，”他的聲音里帶著蛇吐信的嘶響，“等會兒我這淬毒蝕心鞭纏上你的脖子，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種話。方才要不是金烏攔著，你現在已經變成一灘毒水了——別給臉不要臉。”他手腕輕抖，毒鞭在半空劃出暗綠的弧線，鞭身的毒液滴在石上，蝕出冒煙的小坑。
第九段
玄 緩緩合上幽冥毒羽扇，扇骨踫撞的脆響里，藏著不易察覺的警惕。他注意到曜月的左腳尖微微踮起——那是隨時準備後撤的姿勢，而她握劍的手指，關節已經泛白，顯然在強撐著壓制毒性。“別跟她廢話了，”他扇尖指向曜月，“她在等我們先動手，好借後撤的空隙蓄力。赤瞳，你用邪眼鎖她的身法，我和赤蛇左右包抄，金烏正面強攻——三招之內必須拿下她。”
第十段
赤瞳的邪眼突然亮起赤紅光芒，邪眼攝魂劍的劍脊上，猩紅紋路如活物般游動。“早就該這麼辦，”他的視線落在曜月左肩的傷口上，那里的仙衣正被滲出的血漬染得更深，“她現在就像被狂風按在枝頭的殘葉，看著還沒掉，實則根已經斷了。我這一劍過去，她要麼被鎖死身形，要麼被直接刺穿靈台——你們準備好收她的殘魂了嗎？”
第十一段
曜月感受到赤瞳的視線像毒針般扎在左肩，毒液侵蝕的疼痛突然加劇，讓她指尖發麻。她深吸一口氣，將涌到喉頭的腥甜咽回去——不能讓他們看出自己快撐不住了。她悄悄摸向腰間的玉牌，那是師父臨走前塞給她的“太陰鎖仙牌”，牌身刻著的星陣，能困住比她強三倍的對手。“看來諸位是打定主意要以多欺少了，”她的聲音依舊平穩，“也好，省得我再糾結要不要留手。”
第十二段
金烏雙翼猛地展開，崖頂的溫度驟然升高，星石縫隙里的冰碴瞬間融化。“留手？”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就憑你？能接下我們三招，已經算你師父教得不錯了。今日碎星崖就是你的埋骨地，等會兒我會把你的劍送給下界的小妖當玩具——也算沒辱沒這把太陰幽溟劍。”他挺槍前沖，槍尖的焰光在半空拖出長長的火尾，“九陽貫日破！”
第十三段
焰光未至，灼熱的氣浪已經燎得曜月仙衣發皺。她側身旋身避開槍尖，火尾擦著她的腰側飛過，將身後的星石炸成碎石。就在這瞬間，赤蛇的淬毒蝕心鞭如靈蛇出洞，從斜下方纏來，鞭梢的倒刺閃著幽光，直指她的腳踝。“蝕心鞭影絞！”赤蛇的吼聲裹著毒氣，鞭身在空中劃出的弧線，封死了她所有後撤的路。
第十四段
曜月腳尖在石稜上猛蹬，借勢向後翻躍。毒鞭擦著她的靴底飛過，倒刺勾住的仙衣碎片在空中化作青煙——那是毒液腐蝕布料的痕跡。她還沒落地，玄 的幽冥毒羽扇已經扇出漫天黑霧，“幽冥毒瘴散！”黑霧如潮水般涌來，觸到星石的瞬間，竟將堅硬的岩石蝕出蜂窩狀的小孔。
第十五段
曜月急揮太陰幽溟劍，劍身在身前劃出銀白的弧光。弧光掠過的地方，黑霧瞬間凝結成冰，簌簌落在地上化作齏粉。但赤瞳的邪眼攝魂劍已經刺到近前，猩紅的劍光直指她的眉心，“邪眼噬魂斬！”劍風帶著攝魂的力道，讓她靈台一陣發懵，握劍的手差點脫力。
第十六段
千鈞一發之際，曜月猛地擰身，劍光擦著她的鬢角飛過，將她耳後的一縷發絲斬落。發絲飄到半空，被金烏隨後掃來的槍風燒成灰燼。她借著擰身的力道向後疾退，後背撞在冰冷的崖壁上，才勉強穩住身形。左肩的傷口徹底裂開，毒液順著仙脈爬到心口，讓她眼前陣陣發黑。
第十七段
“看來是真撐不住了，”赤蛇收回毒鞭，看著曜月後背滲出的暗綠血漬，嘴角勾起冷笑，“剛才不是挺能說嗎？怎麼現在連站都快站不穩了？我勸你還是早點棄劍，至少能留個全尸——要是等金烏的槍再捅過來，你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第十八段
玄 扇動毒羽扇，將殘余的黑霧聚在掌心。“她在等機會，”他的聲音比瘴氣更冷，“方才後退時，她的手摸了腰間——那里肯定藏著東西。金烏，你注意她的左手，赤瞳，用邪眼鎖死她的動作，別給她機會掏東西。”
第十九段
金烏的槍尖在石上劃出火星，焰光將曜月的影子釘在崖壁上。“別藏著掖著了，”他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你腰間的東西，是傳訊玉牌還是護身法寶？拿出來讓我們瞧瞧——說不定看在你還算有骨氣的份上，能讓你死得痛快點。”
第二十段
曜月靠在崖壁上，悄悄用指尖捏住腰間的玉牌。牌身的星陣在她掌心發燙，那是師父注入的太陰仙力在回應她的意念。她看著五人慢慢圍攏的陣型，突然想起凡間話本里的句子︰“狹路相逢時，退一步未必是輸，留三分余地，或許能尋到生機。”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頭的腥甜，聲音竟比剛才更穩了︰“你們真覺得吃定我了？”
第二十一段
赤瞳的邪眼驟然亮起，猩紅光芒如鎖鏈般纏向曜月的四肢。“到了這個時候還嘴硬，”他挺劍上前，劍光在她眼前晃出殘影，“等會兒我刺穿你靈台時，倒要看看你的嘴還能不能這麼硬。”他的劍離曜月的眉心只剩三尺，劍身上的紋路已經亮得刺眼。
第二十二段
就是現在！曜月突然矮身，左手猛地將玉牌擲向半空。“太陰鎖仙陣，起！”玉牌在五人頭頂炸開，無數銀白的光點如星雨般落下，落地瞬間連成閃爍的光紋，織成巨大的星陣。星陣邊緣的符文亮起時，一股無形的力量驟然升起，將五人牢牢困在其中。
第二十三段
“什麼東西？！”金烏揮槍砸向光紋，槍尖撞在光壁上，竟被彈了回來，槍身震得他虎口發麻。“這是太陰鎖仙陣！”他盯著光壁上流轉的星圖，臉色驟變，“這丫頭怎麼會有星君的本命陣法？！”
第二十四段
赤蛇的毒鞭纏上光壁，倒刺剛觸到光紋，就被瞬間凍結。“該死！”他猛地收鞭，卻發現鞭梢已經結了層薄冰，冰碴下的倒刺正在寸寸碎裂，“這陣法能吸收邪力！我的毒鞭在被它淨化！”
第二十五段
玄 的幽冥毒羽扇扇出黑霧，黑霧剛踫到光壁，就被分解成細碎的光點。他看著扇面上迅速褪色的毒紋，心頭涌起寒意︰“這陣法以地脈為基，只要碎星崖不塌，我們就別想出去！”他轉向曜月，聲音里第一次帶了急怒，“你這丫頭，竟敢動用星君的禁術！”
第二十六段
赤瞳的邪眼射出紅光，紅光撞在光壁上，如泥牛入海般消失無蹤。他看著自己迅速暗淡的瞳孔，握劍的手微微發顫︰“這陣法能壓制仙魂！我的邪眼正在失去力量！”他揮劍猛砍光壁，劍刃上的猩紅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第二十七段
曜月看著陣中慌亂的五人，悄悄松了口氣。鎖仙陣的光壁正在她的仙力支撐下流轉光華，但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最多只能撐半個時辰。她撿起地上的太陰幽溟劍，轉身看向崖壁另一側——那里的空間正在她的意念中微微扭曲，一道銀色的裂縫正在緩緩展開。
第二十八段
“她要跑！”金烏察覺到空間的異動，瘋了般用槍猛砸光壁，“這丫頭在撕裂空間！快合力破陣！不然等她跑了，我們就成了仙界的笑柄！”他的槍尖在光壁上砸出漣漪，焰光讓光紋劇烈閃爍。
第二十九段
赤蛇和玄 對視一眼，同時將仙力灌注到兵器上。毒鞭與毒羽扇交織出暗綠的光網，狠狠撞向光壁。光壁劇烈震顫，光紋上的星圖開始模糊，但很快又在太陰本源的支撐下恢復原狀。“沒用的！”曜月的聲音從陣外傳來，帶著一絲淡然，“這陣法以地脈為源，你們的力量越強，它吸收的能量就越多——省點力氣吧。”
第三十段
赤瞳的劍刃已經砍得崩口，邪眼的紅光幾乎熄滅。他看著曜月走向空間裂縫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陣無力——他們五個成名萬年的老怪物，竟然被一個晚輩困在陣中，眼睜睜看著對方逃走。這種屈辱，比被打重傷更讓他難受。
第三十一段
曜月在空間裂縫前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陣中怒吼的五人。他們的仙力正在被陣法緩慢吸收，金烏的焰光黯淡了不少，赤蛇的毒鞭已經蒙上白霜，玄 的黑霧稀薄如紗，赤瞳的邪眼失去了紅光——他們此刻的狼狽，和方才的囂張判若兩人。
第三十二段
“今日之事，我記下了，”曜月的聲音穿過光壁，清晰地傳到五人耳中，“他日我仙力大成，定會回到碎星崖，向諸位討回今日的賬。到時候，希望你們還能像現在這樣有底氣。”她頓了頓，補充道，“還有，別再打太陰幽溟劍的主意——它是我師父留我的念想，誰踫，我就碎誰的仙魂。”
第三十三段
金烏的槍尖在光壁上劃出火星，他盯著曜月的背影，聲音里滿是不甘︰“小丫頭你給我等著！等我破了這破陣，定要踏平太陰星，將你挫骨揚灰！”他的吼聲讓光壁劇烈晃動，卻始終無法撕開一道裂口。
第三十四段
曜月沒有再回應，轉身踏入空間裂縫。裂縫邊緣的銀光在她周身流轉，將她的身影漸漸吞沒。她最後看了一眼碎星崖的天空——那里的星辰正在她的意念中閃爍，像是在為她指引方向。她知道，今日的退讓不是認輸，而是為了他日更好的歸來。
第三十五段
空間裂縫在她身後緩緩閉合，最後一縷銀光消失在崖頂時，陣中的五人還在瘋狂地攻擊光壁。曜月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千里之外的星雲間，她回頭望著碎星崖的方向，輕輕握緊了手中的劍。左肩的疼痛還在持續，但她的眼神卻比星辰更亮——她知道，從今天起，她不再是那個需要師父庇護的小徒弟，而是能獨當一面的太陰傳人。
第三十六段
碎星崖上，金烏的槍尖終于在光壁上砸出一道細紋。他看著細紋後迅速愈合的光紋，突然泄了氣。“別砸了，”他收起長槍，看著漸漸穩定的光壁，“這陣法至少能撐半個時辰，那丫頭現在恐怕已經到太陰星了。”
第三十七段
赤蛇看著自己徹底失去毒力的鞭子，臉色鐵青。“這筆賬，我記下了，”他將毒鞭纏回手腕，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下次再遇到這丫頭，我定要讓她嘗嘗蝕心之毒的滋味，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三十八段
玄 收起毒羽扇，扇面上的毒紋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她的空間術很熟練，”他望著曜月消失的方向，聲音里帶著凝重，“能在仙力透支的情況下撕裂空間，她的天賦遠超我們的預料。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