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印特聯邦的羅磨泥署長听到袁厚望這麼說,自然同意。他才不管這金屬儲存箱中到底是不是外星生物的外置軀體,他在乎的是,印尼聯盟和美特聯邦剛剛合並,可不能出一點事兒。
“麻煩袁署長了。”羅磨泥署長態度十分謙卑的說道。
他雖然是印特聯邦的總政署署長,可在袁厚望這位華國聯邦的中央軍署署長面前得意不了一點兒,畢竟袁厚望是擊退過外星生物的藍星英雄!
袁厚望也不磨蹭,讓中央軍署的納米機甲師帶著十個金屬儲存箱,立即返回了華國聯邦。
他們直奔程玉竹的研究室,將這十個金屬儲存箱放在了研究室中。
袁厚望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後,程玉竹立即組織人員開始研究這十個金屬儲存箱中的外置軀體。
這場意外也就這樣宣告結束,所有人的生活再次回歸平靜。
白發聯邦一直等待其他聯邦和聯盟主動示好,卻始終沒有動靜。他們以為是消息未傳開,殊不知羅磨泥署長在其他署長詢問時,只推說是不明毀滅性武器,已被華國聯邦帶走銷毀了。
時間照常流逝,並沒有因為誰、因為某件事停下腳步,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眼間又是新年到。
前往【死神八面】歷練的機甲師們還沒有回來,程玉竹一門心思在研究完整的外置軀體的弱點上,王海潮因為各項事務忙的焦頭爛額。這個新年成為了目前為止,最寡淡的一個新年。
新年過後,袁厚望並沒有留在家里,陪著侯清晚和小甜甜,他得到的命令是加強巡視,畢竟鬼知道白發聯邦會不會趁著新年整什麼ど蛾子。
整整一周的時間,袁厚望和中央軍署的納米機甲師們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接下來的時間,袁厚望便不再帶著一眾納米機甲師巡視,而是自己一個人開始巡視,倒不是他大意,而是現在對于這些納米機甲師更重要的是不斷提升水和力,提升自己的綜合實力。
“警告!警告!檢測到下方一百米處存在處于暈厥狀態的生命特征。”
袁厚望正在執行巡視任務,納米機甲的警報聲驟然響起。他立即操控機甲降落在目標點附近。
地面上,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臉朝下趴著,身體蜷縮,一動不動。少年穿著普通的便服,身上未見明顯外傷痕跡,納米機甲掃描後,顯示其生命體征微弱,需要緊急救助。
情急之下,袁厚望通知了中央軍署的其他納米機甲師繼續執行巡視任務,他帶著這名少年前往了最近的海城醫署治療。
海城醫署的醫護人員迅速將少年轉移到醫療室。醫生們立即實施急救︰清理呼吸道、建立靜脈通道輸液、連接生命體征監護設備。經過約半小時的緊急處理,監護儀顯示少年的心跳和呼吸逐漸趨于穩定。
又過了一會兒,少年緊閉的眼瞼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眼神由渙散開始聚焦,恢復了意識。初步檢查顯示,除極度虛弱和輕度脫水外,他並無嚴重外傷。
醫署人員將少年轉移到普通醫護室後,他立刻蜷縮在病床一角,雙臂緊緊環抱著膝蓋,眼神像受驚的小獸般警惕地掃視著房間里每一件設備和來來回回調試設備的醫署人員。
每當有人靠近或儀器發出聲響,他的身體都會明顯繃緊,呼吸也變得急促。
袁厚望在門外等醫護人員低聲交代完注意事項,才輕輕推門進去。
袁厚望沒有立刻靠近,而是在門口站定。少年充滿戒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當看清袁厚望時,少年緊繃的肩膀幾不可察地松了一下,環抱膝蓋的手臂也略微放松。
可他依然沉默著,但身體姿態已不像之前那樣充滿攻擊性。
“你叫什麼名字?”袁厚望在醫護床旁的椅子上坐下,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平和地看著少年,問道。
少年沒有立刻回答。他依舊維持著半蜷縮的姿勢,一雙眼楮緊緊鎖住袁厚望的雙眼。病房里只有監護儀器規律的滴答聲。過了足有十幾秒,少年才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不確定的干澀,問道︰“你是袁厚望大英雄嗎?”
袁厚望顯然沒料到少年會這樣問,他愣了一下,隨即嘴角浮現出溫和的笑意,肯定地點了點頭︰“是我。”
少年看到袁厚望點頭確認,眼中的最後一絲疑慮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決絕的熾熱。他猛地掙扎著從蜷縮狀態直起身。
不顧身體的虛弱和搖晃,他竟直接在窄小的病床上雙膝跪倒,上半身挺得筆直。他仰頭望著袁厚望,蒼白的臉上因為激動泛起一絲潮紅,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和濃重的哭腔,清晰地說道︰“請大英雄收我為徒。”
袁厚望被少年這突如其來的懇求弄得一時語塞。他確實懵住了,完全沒料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他定定地看著跪在病床上的少年,少年仰起的臉上潮紅未褪,眼神里的熾熱和懇求幾乎要溢出來,瘦弱的身體因為激動和虛弱還在微微發顫。
袁厚望下意識地抬手,似乎想做個扶起少年的動作,但手伸到一半又頓住了。他眉頭微蹙,眼神變得格外專注。幾秒鐘的沉默後,他緩緩開口,聲音比剛才低沉了一些,帶著一種不容回避的認真,再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何欽光,是武城的人,因為先天水和力十滴,被斷定活不過十八歲……”
這個名叫何欽光的少年開始講述自己的事情。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疲憊。
他因為先天水和力十滴,被斷定,活不過十八歲。再有一個月,他就滿十八歲了,他不想死在家里,不想讓爸媽看著他走,所以,他決定一個人離開,走得遠遠的。
“可……路上太難了。””何欽光的聲音更低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他身上的錢只夠買最便宜的干糧,很快便消耗殆盡。
夜里只能找個勉強避風的角落露宿,身體本已極度虛弱,加上饑寒交迫和體力透支,幾天前他在一片陌生的荒野徹底迷失了方向。最終,僅存的一點體力耗盡,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倒在了那片無人知曉的地方。
“我知道您也是先天十滴水和力。””何欽光的額頭重重抵在床單上,整個上半身都伏低下去,肩膀因為用力而微微聳起,聲音悶悶地從床鋪間傳出來,卻異常清晰。
“我也知道這個世上如果有人可以救我,那一定就是您了! ”他停頓了一瞬,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懇切,提高聲音說道︰“請您一定收我為徒!”
何欽光保持著這個深深埋首的姿勢,一動未動。單薄的病號服下,他瘦削的肩胛骨輪廓清晰可見。他沒有抬頭看袁厚望的反應,只是固執地將自己所有的“誠意”都傾注在了這個卑微而堅決的俯拜動作里。
袁厚望伸出手,一手穩穩托住何欽光的手肘,一手扶著他的肩膀,動作沉穩有力地將少年從跪姿扶起,重新安頓在病床上躺好,並順手替他拉平整被少年壓皺的被子一角。
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坐回椅子,身體微微後靠,目光落在少年蒼白卻寫滿期盼的臉上,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指節,似乎在衡量著什麼。過了片刻,袁厚望才坐直身體,直視著何欽光的眼楮,清晰地說道︰
“我願意收你為徒。”他看到少年眼中瞬間爆發的巨大驚喜,抬手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繼續道︰“但前提是,等你把身體徹底養好。之後,你隨我去武城,親自告訴你父母這件事。”
袁厚望的語氣變得更為嚴肅,“然後,你就跟我去中央軍署。我會親自訓練你——”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銳利地審視著少年,“——過程會很苦,非常苦,遠超你的想象。所以,何欽光,我最後再問你一次——”
袁厚望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分量︰“你確定要拜我為師?”
何欽光甚至沒有一絲猶豫。他急急吸了半口氣,仿佛怕袁厚望反悔,原本因虛弱而顯得黯淡的眼楮此刻亮得驚人,他用力地、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地點頭,每一個咬字都清晰無比︰
“我確定!”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了你這個徒弟。”袁厚望話音落下,便從椅子上利落地站起身。他看著病床上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少年,語氣轉為沉穩的叮囑︰
“你先好好養傷。我回中央軍署一趟,安頓一下近期的巡視工作,之後便陪著你去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