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頭望去,只見裂縫中涌出了更多的黑色觸手,這些觸手不僅比之前更粗、更長,上面還布滿了鋒利的倒刺,甚至纏繞著一些海洋生物的骸骨,散發著濃郁而邪惡的黑暗能量。
觸手所到之處,連堅硬的珊瑚都瞬間枯萎發黑,化作粉末。
更可怕的是,裂縫的中央,隱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那是一個人形的輪廓,卻有著魚的尾巴,周身縈繞著黑色的霧氣,霧氣中還夾雜著無數細小的靈魂碎片,發出痛苦的哀嚎,看不清容貌,但從她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赫然與記憶畫面中的洋夭夭有著相似的波動,卻更加邪惡暴戾。
“是她!洋夭夭果然還活著!”姜長老驚呼出聲,“三千年了!她不僅和黑暗能量融合在了一起,還吞噬了無數海洋生靈的靈魂,變得更加強大了!”
黑影緩緩睜開眼楮,兩道猩紅的光芒從霧氣中射出,精準地鎖定了夭夭,聲音沙啞而扭曲,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興奮︰“海夭夭……不,你不是她……但你有她的力量!正好,我可以吞噬你的力量,然後徹底取代她,成為海洋的主宰!”
她一揮右手,無數黑色觸手朝著眾人襲來,觸手上的倒刺劃破海水,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跡,所到之處,海水都被染成了黑色,連靈力都無法在其中傳遞,甚至有幾條來不及躲閃的小魚被觸手纏住,瞬間被吸干了體內的汁液,化作干癟的尸體。
“大家小心!這些觸手不僅能吸收靈力,還帶著劇毒!”越冥焰立刻提醒道,同時釋放出金色的防護罩,將眾人護在中間。防護罩剛一接觸到黑色海水,就發出“滋滋”的腐蝕聲,表面泛起一層黑色的印記。
夭夭卻向前一步,走出防護罩。她閉上眼楮,感受著周圍海洋的力量,繼承自海夭夭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那是海夭夭對妹妹的愧疚,對海洋的熱愛,還有關閉裂縫的法門。但更多的,是對洋夭夭殘忍行徑的憤怒。
“洋夭夭姐姐,我不是海夭夭,我是藍夭夭。”夭夭的聲音清晰而堅定,“你殘害了這麼多海洋生靈,還不知悔改,今天我一定要收拾你!”
“收拾我?”洋夭夭冷笑一聲,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就憑你?當年海夭夭加上七位帝師都攔不住我,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敢說大話?今天我不僅要打開裂縫,還要用黑暗能量污染整個海洋,讓所有生靈都成為我的奴隸!”
“你放屁!”夭夭好生氣,這個丑八怪敢瞧不起她的哥哥們?這是找打嗎!
洋夭夭︰這小屁孩到底是哪里冒出來地?
洋夭夭加大了黑暗能量的輸出,黑色觸手變得更加狂暴,像一條條毒蛇般朝著夭夭襲來,甚至有幾條觸手繞過防護罩,朝著遠處的人魚族侍衛抓去。
“乖寶兒,小心!”蕭勵贏召喚出火焰,朝著觸手燒去,可火焰剛踫到觸手,就被黑暗能量吸收,反而讓觸手變得更加粗壯。
夭夭知道,談判已經不可能了。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周身的藍色光暈變得更加耀眼,眉心處射出一道七彩的靈魂光束——這是煉魂訣第九重領域境內的“淨化之光”。
“海洋的生靈們,借給我力量吧!”
隨著她的聲音響起,周圍的海水開始沸騰起來,無數小魚、水母、海龜都聚集過來,將自己的靈力傳遞給夭夭。遠處的人魚族也感受到了她的召喚,紛紛釋放出靈力,形成一道巨大的藍色光帶,朝著夭夭飛來。
甚至連那些被洋夭夭殘害的生靈殘魂,都從海底升起,化作點點白光,融入夭夭的淨化之光中。
“這是……海洋共鳴!還有靈魂共鳴!”姬長老激動地說,“只有真正的海洋守護者,才能引發這樣的共鳴!”
夭夭將所有的靈力和靈魂之力匯聚在雙手,形成一道巨大的藍色水球,水球中蘊含著整個海洋的力量和無數生靈的祈願,朝著洋夭夭和深海裂縫飛去。
“關閉吧,深海裂縫!淨化一切邪惡!”
洋夭夭臉色大變,她沒想到夭夭能引發如此強大的共鳴,連忙釋放出所有的黑暗能量,形成一道黑色的盾牌,盾牌上還纏繞著無數扭曲的靈魂,發出痛苦的嘶吼。
“想淨化我?做夢!這些靈魂都是我的力量來源,你永遠也別想打敗我!”
“以邪惡對抗正義,你注定會失敗!”夭夭厲聲喝道,操控著藍色水球,狠狠撞向黑色盾牌。
藍色水球與黑色盾牌踫撞在一起,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海底都劇烈地晃動起來。光芒散去後,黑色盾牌被擊碎,無數被禁錮的靈魂得到解放,化作白光消散在海水中。
藍色水球繼續朝著裂縫飛去,將裂縫一點點縮小。
“不!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洋夭夭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全身的黑色霧氣暴漲,化作一道巨大的黑影,朝著水球撲去,想要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水球。
就在這時,一道金色的光刃突然從側面襲來,斬斷了洋夭夭的幾條觸手。越冥焰出現在她身後,金色的長劍抵在她的脖子上︰“你別再執迷不悟了!”
洋夭夭看著越冥焰,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這個男人的容貌,和當年阻止她的大帝師一模一樣。她想起了小時候和海夭夭一起玩耍的日子,想起了亞特蘭蒂斯繁榮卻血腥的時光,更想起了那些被她殘害的生靈的哀嚎。
夭夭的淨化之光已經籠罩了她的身體,黑色霧氣在淨化之光的照射下,發出“滋滋”的聲響,不斷消散。
夭夭趁機加大了淨化之光的輸出,精純的靈魂之力像無數細小的銀針,刺入洋夭夭的靈魂深處,蕩去她心中的污穢和暴戾。她能清晰地“看到”洋夭夭靈魂中的黑色印記在一點點淡化,露出里面微弱的良知。
“我……錯了……”洋夭夭的聲音帶著哽咽,周身的黑色霧氣漸漸散去,露出了她原本的容貌——和夭夭、海夭夭一模一樣,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和悔恨,眼神中充滿了痛苦,“我不該嫉妒妹妹,不該殘害生靈,更不該打開裂縫……我犯下的錯,太多了……”
夭夭看著她,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她放緩了水球的速度,輕聲說︰“姐姐,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們一起關閉裂縫,用剩下的時間彌補過錯。”
洋夭夭搖了搖頭,眼淚從眼角滑落︰“來不及了……我和黑暗能量融合了三千年,早已密不可分。就算關閉了裂縫,我體內的黑暗能量也會慢慢溢出,再次污染海洋……只有一個辦法能徹底解決。”
她抬起頭,看向夭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謝謝你,夭夭。是你讓我找回了最後的良知。請替我守護好這片海洋,替我向那些被我殘害的生靈道歉。”
說完,她突然掙脫越冥焰的長劍,朝著深海裂縫的方向飛去。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她全身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這是人魚族最慘烈的贖罪方式︰靈魂自爆。
“不要!”夭夭驚呼著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洋夭夭的身體在裂縫前炸開,巨大的能量沖擊波不僅徹底摧毀了剩余的黑暗能量,還將正在縮小的裂縫徹底閉合。
她的靈魂碎片化作無數藍色的光點,散落在海洋中,融入每一寸海水、每一株珊瑚、每一條魚群中——這是她用自己的生命,向海洋懺悔,向所有生靈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