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港的海風吹拂著波浪,送走了北洋水師英靈。
夭夭還在反復回味剛才戰士們敬禮的場景,小胖手攥著空葫蘆晃來晃去,嘴里念叨著“英靈爺爺們終于能安心了”。
越冥焰卻突然停下腳步,口袋里的衛星電話震動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原本舒展的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連周身的靈力都變得凝滯——那是來自龍國龍閣監察處的加密號碼,若非急事,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打來。
他走到僻靜的燈塔下接起電話,背對著眾人的身影繃得筆直。海風卷起他玄色外袍的下擺,露出腰間懸掛的青雲宗令牌,令牌上的雲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電話那頭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越冥焰偶爾“嗯”一聲,指尖卻無意識地掐進掌心,直到掛斷電話時,指節已經泛白。
“大哥哥,怎麼了?”夭夭察覺到不對勁,顛顛地跑過來,仰著滿是疑惑的小臉。剛才還因為英靈歸位而輕松的氛圍,此刻像被投入了一塊寒冰,連蕭勵贏、陸世楠他們都收起了笑容,圍了過來。
越冥焰深吸一口氣,將眼底的冷意壓下,伸手摸了摸夭夭的頭,聲音卻比剛才沉了幾分︰“有點事,需要去趟武家。你們跟我一起。”他沒說是什麼事,但那緊繃的下頜線、冷硬的語氣,都在告訴眾人——這次要面對的,絕不是小事。
武家最核心的族地位于龍國西北方的武陵山脈深處,盤踞在半山腰的莊園佔地千畝,青磚黛瓦間透著百年世家的底蘊,卻也藏著揮之不去的腐朽氣息。
從海軍軍港出發,眾人乘坐青雲宗特制的靈舟。靈舟是是最近剛剛煉制出來的新品,數量稀少,負責煉制的宗門弟子第一時間送來給他們的小宗主使用,美其名曰是“請宗主提提改進意見”。
夭夭覺得她很滿意,就將靈舟放在了越冥焰這里,請大哥哥再研究研究要改進的地方。
靈舟在越冥焰的操控下,掠過連綿的稻田與河流,靈舟破開雲層時,能清晰看到武家莊園外圍的護山大陣——淡青色的光罩泛著微弱的靈力波動,顯然是年久失修,連最基礎的預警功能都快失效了。
“這武家,看著光鮮,內里早就空了。”蕭勵贏靠在靈舟欄桿上,用靈力掃過下方的莊園,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他曾在娛樂圈見過不少這樣的家族,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卻盡是齷齪勾當。
陸世楠則握緊了腰間的佩槍,元嬰境五層的靈力悄然散開,警惕地盯著莊園深處︰“剛才我也收到了國安局發來消息,武家最近動作頻繁,好像在轉移資產。”
他沒明說,但越冥焰接電話時的凝重,讓他猜到這事和武擇天有關——畢竟,武擇天是武家聖女武舒桐的兒子,也是這個家族最不願提及的“棄子”。
夭夭坐在靈舟中央的軟墊上,懷里抱著裝過英靈的葫蘆,小眉頭皺著︰“六哥哥會不會不開心呀?他以前都沒見過武家的人。”
她想起武擇天平時沉默寡言的樣子,每次提到“家”這個字時眼底的落寞,心里就有點發緊,下意識地在靈舟里尋找武擇天的身影。
武擇天站在靈舟尾部,望著下方越來越近的武家莊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那里繡著一朵小小的梅花,是當年他被遺棄時,襁褓上唯一的標記。他沒說話,只是眼底的情緒從最初的平靜,漸漸泛起波瀾,有冷漠,有疑惑,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
夭夭知道,六哥哥對于這個武家,多少是有點期許的吧,但願武家不要讓她的六哥哥失望。
靈舟在武家莊園正門前的廣場降落,巨大的氣流卷起地上的落葉,驚得門口的護衛紛紛拔出佩劍。為首的護衛隊長是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看到越冥焰等人,不僅沒有恭敬,反而一臉傲慢地喝道︰“此乃武家禁地,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陸世楠往前一步,元嬰境五層的威壓驟然釋放。那股無形的力量像泰山壓頂,瞬間將護衛們壓得跪倒在地,佩劍“ 當”落地,臉色慘白如紙。護衛隊長更是直接噴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嘴里斷斷續續地喊著︰“元……元嬰境……”
雖沒見過,但是真的听說過啊,元嬰境可以釋放出境界威壓了,太恐怖了。
越冥焰沒看那些護衛,徑直朝著莊園大門走去,聲音冷得像冰︰“讓武家現任所有長老,出來見我。”
武家大廳里,檀香的味道掩蓋不住空氣中的緊張。正上方的紫檀木主位空著,兩側的紅木椅子上坐著七八位身穿錦袍的老者,為首的是二長老武天川和三長老武天輿——兩人都是精神矍鑠,卻眼神銳利,一看就是久居高位、手握實權的角色。
越冥焰帶著夭夭和師弟們走進大廳,腳步踩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大廳里格外刺耳。夭夭被蕭勵贏牽著,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大廳的梁柱上雕刻著繁復的龍紋,卻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塵;牆壁上掛著的武家先祖畫像,有的已經褪色,有的甚至裂了縫;唯一像樣的,是兩側架子上擺放的古董瓷器,卻透著一股刻意炫耀的俗氣。
“越國師今日突然再訪我武家,還是直奔我武家最重要祖地,不知有何貴干?”武天川率先開口,語氣帶著幾分疏離,手指在椅扶上輕輕敲擊,試圖掩飾內心的不安。
他早就收到消息,青雲宗最近在清算武天河一脈,而武天河是武家前大長老,也是當年陷害武舒桐、拋棄武擇天的主謀。
越冥焰沒坐,而是站在大廳中央,目光掃過在座的長老,最後落在武天川身上,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我來,是為二十三個慘死,還有三十五個終生殘疾的孩子,討個說法。”
“二十三個孩子?”武天輿故作驚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越國師怕是找錯地方了吧?武天河已經被我們驅逐出武家,他犯下的罪孽,與我武家無關。”
越冥焰挑眉,所以,听武天輿的意思,武家這是不打算認賬了?
“無關?”陸世楠往前一步,眼底的寒意幾乎要溢出來,“武天河是你們武家前大長老,他利用武家的資源,煉制禁術,害死二十三個無辜孩童,導致三十五個孩子終生殘疾——這些事,你們當時親眼目睹,怎麼,現在裝一無所知?”
武天川放下茶杯,臉色沉了下來︰“陸局長,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武天河所作所為,都是他個人行為,我們已經將他一脈徹底清理,怎麼還能算在武家頭上?”
“清理?”越冥焰冷笑一聲,走到架子前,拿起一個青花瓷瓶,指尖靈力一動,瓶身瞬間裂開,露出里面藏著的一小塊黑色晶石——那是煉制禁術的核心材料,“你們清理的,只是武天河一脈的人,卻把他留下的資源和好處,分了個干淨,對吧?”
大廳里瞬間安靜下來,武家長老們的臉色變得難看。武天川的手指攥緊了椅扶,強作鎮定地說︰“越國師,這是我武家內務,就不勞青雲宗費心了。”
“內務?”越冥焰猛地將瓷瓶摔在地上,碎片四濺,“二十三個孩子的命,三十五個殘疾人的人生,在你們眼里,只是‘內務’?武天河用武家的長老身份暗中物色人選,用武家的地盤煉制禁術,你們拿了他的好處,現在卻想撇得一干二淨?你們武家好大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