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田翔太雖然不是什麼全球普通人都認識的政界人物,可他在灰色領域和櫻花國的地位卻不低,在整個世界政界的陰暗地帶更有不小的知名度。
一時之間,關于他的死訊,震驚了世界各國的知名政要。
熊國帝都,克宮。
一份標注著“絕密•緊急”的簡報被放在了最高長官寬大的橡木辦公桌上。
最高長官,一位以強硬手腕和伏特加酒量著稱的壯漢,正悠閑地抽著粗大的哈瓦那雪茄,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帝都那冰封的黎明。
“哦?那個櫻花國的和尚?死了?”他漫不經心地拿起簡報,瞥了一眼附件中那張經過技術處理、但依舊能看出死狀淒慘的現場照片,粗獷的眉毛挑了挑,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早餐的黑面包。
“死在了情婦的肚皮上?哈!倒是很符合我們斯拉夫人對‘痛快’的理解!看來這位‘聖降修羅’還挺有幽默感,送的禮物很‘別致’。”
他吐出一個濃重的煙圈,拿起桌上的水晶杯,將里面小半杯伏特加一飲而盡,隨意地將簡報丟回桌上。
“知道了。不用大驚小怪。遠東的猴子打架,關我們西伯利亞的熊什麼事?只要別把火星子濺到我們的凍土上,隨他們折騰去。”
態度明確︰事不關己,冷眼旁觀,甚至帶著一絲看熱鬧的揶揄。
玫瑰國,唐寧街十號。
首相辦公室內,氣氛帶著一絲刻意的凝重。首相是一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帶著金絲邊眼鏡、舉止永遠優雅得體的紳士。他仔細閱讀了外交大臣和軍情六處i6)聯合提交的詳細報告,眉頭微微蹙起,形成一個優雅的“川”字。
“唔……一位頗具影響力的宗教界人士,在如此……不合時宜的場合,以如此……不體面的方式離世,這確實令人深感遺憾。”
首相放下報告,用他那標志性的、帶著濃郁牛津腔的、仿佛在朗誦莎士比亞戲劇的語調緩緩說道,“月夜修羅……一個行事乖張、視國際法如無物、踐踏基本人權的極端危險分子。他的行為,是對文明世界秩序的公然挑釁,是對生命神聖性的褻瀆。”
他頓了頓,拿起手邊精致的韋奇伍德骨瓷茶杯,優雅地啜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大吉嶺紅茶,“外交部,起草一份聲明。措辭要體現我們對逝者不幸遭遇的‘深切惋惜’和對這種‘野蠻暴力行徑’的‘最強烈譴責’。注意,立場要‘平衡’,表達要‘含蓄’,既要體現我們的價值觀,也要避免……過度刺激遠東地區本就脆弱的局勢。畢竟,我們與櫻花國之間,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基礎上的……‘成熟伙伴關系’。”
言下之意︰面子上的哀悼和譴責必不可少,但實質性的支持或行動?想都別想,別引火燒身。
鷹國,白殿戰情室。
氣氛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橢圓形的房間里,鷹國總統,一位以張揚金發和夸張表情著稱的政客,正對著國家安全顧問、cia局長和國務卿咆哮,唾沫星子如同暴雨般飛濺,甚至濺到了顯示著全球地圖的大屏幕上。
“(此處省略一段外語國粹)!”總統憤怒地用拳頭砸著厚重的橡木會議桌,桌上的“核足球”手提箱都跟著跳了跳,“那個狗娘養的月夜修羅!他竟敢!他竟敢在我們最親密的盟友、自由世界在太平洋永不沉沒的航母——櫻花國的神聖領土上!用如此下流!如此卑鄙!如此恐怖主義的方式!謀殺了一位德高望重、致力于地區和平與宗教和諧的領袖!這是對自由世界的宣戰!是對我們鷹國全球領導地位的赤裸裸挑釁!是打在我們所有人臉上的一記響亮耳光!”
他揮舞著拳頭,臉色因暴怒而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查!給我往死里查!nsa國家安全局)!cia!fbi!doj司法部)!給我動用一切資源!一切手段!把這個該下地獄的雜種月夜修羅給我揪出來!我要看到他的腦袋被掛在白殿南草坪的旗桿上!我要……”
“總統先生!”cia情報局長不得不硬著頭皮打斷總統的咆哮,聲音干澀,帶著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我們……我們目前……查不到。”
“查不到?!”
總統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眶里瞪出來,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你告訴我,在這個星球上,還有我們鷹國情報機構查不到的事情?!你們每年幾千億的預算都喂狗了嗎?!”
“是的,總統先生,查不到。”cia局長苦澀地重復,額頭上滲出冷汗,“直播信號……如同幽靈。出現一分鐘,精準投送,然後徹底消失。我們的‘稜鏡’、‘上游’、所有監控網絡……沒有任何捕捉到其源頭或傳輸路徑的痕跡。技術分析團隊初步結論是……對方的黑客技術和信息隱匿手段,遠超我們目前掌握的任何技術,至少……領先我們一個時代。”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至于月夜修羅本人……沒有任何可靠情報能鎖定其真實身份、國籍或行蹤。所有之前指向龍國的所謂‘線索’,經過深入追查,最終都指向了……精心布置的虛假信息節點和跳板,如同指向虛無的煙霧彈。櫻花國警方和我們的特工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動用了最先進的儀器……沒有指紋,沒有dna,沒有能量殘留,沒有毛發皮屑……什麼都沒有。整個現場干淨得……就像死神親自揮動了鐮刀,沒留下一絲痕跡,猶如幽靈作案。”
他幾乎是用盡力氣才吐出最後那句比喻。
總統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火雞,憤怒的咆哮戛然而止,臉憋成了醬紫色,嘴巴徒勞地張合了幾下,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沒有證據!在這個表面上講究規則和證據的國際社會,沒有確鑿的證據,再大的怒火也只能是……蒼白無力的無能狂怒。
“一群廢物!飯桶!納稅人養你們有什麼用!”最終,總統只能將滔天的怒火和憋屈,瘋狂地傾瀉在自己人身上。
他抓起桌上一個精致的、印著櫻花國國旗和“同盟永恆”字樣的水晶鎮紙,正是中田翔太去年送的“聖降禮物”,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摔在地上!
“砰——嘩啦!”
水晶鎮紙砸在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粉身碎骨,晶瑩的碎片四散飛濺。
“發聲明!立刻!馬上!給我用最強烈的措辭!最嚴厲的譴責!要讓全世界都听到我們的怒吼!譴責這個無法無天、殘暴不仁、反人類的恐怖分子月夜修羅!號召所有文明國家聯合起來,共同打擊這種人類文明的毒瘤!”
總統喘著粗氣,聲嘶力竭地吼道,仿佛這樣就能挽回一絲顏面。
今天是中田翔太,明天呢?後天呢?
誰知道這個月夜修羅的屠刀會落到誰的頭上!
鷹國的官方聲明在半小時後全球發布,措辭之激烈堪稱史無前例,充斥著“最強烈譴責”、“令人發指的野蠻行徑”、“國家恐怖主義”、“對人類文明底線的公然踐踏”、“自由世界的公敵”等字眼,並呼吁“所有珍視和平與文明的國家”團結起來,共同打擊“月夜修羅及其代表的黑暗勢力”。
然而,這份看似雷霆萬鈞的聲明,在各國真正掌權者和情報頭子眼中,卻充滿了色厲內荏和無可奈何的味道。
沒有證據,沒有目標,沒有後續行動計劃,只有空洞的咆哮。
如同一個被當眾扒光了衣服、又打不過對方的惡霸,只能跳著腳在遠處破口大罵,顯得格外滑稽和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