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沒去送劉老三他們,只跟自家媳婦低聲交代了幾句。
第二天上午,大隊長媳婦就挎著籃子挨家挨戶串門,東拉西扯間,話里話外就帶出了風言風語“听說啊,知青點有個女知青不檢點,跟村里男人勾搭上了,人家都摸到她身上了……”
這話像長了翅膀,一下就在村里傳開了。村民們本就愛湊堆閑聊,這下更是炸開了鍋。
有人追問細節,大隊長媳婦卻故意含糊其辭,只說“听來的,不敢亂說”,反倒讓謠言傳得更邪乎。
大家先把老知青里的女同志排除了——那幾位在村里待了多年,看起來比村里男人都粗糙,平時都不說話,哪會搞這些偷偷摸摸的事?
再說,村里男人也大多怵她們三分,沒人敢輕易招惹。
這麼一來,懷疑的目光自然落到了 新來的女知青身上。
“我看那王玲平時不愛說話,說不定藏著事呢?”
“黃英長得白淨,難保村里哪個男的沒想法……”
其實誰都沒真見過所謂的“勾搭”,可謠言這東西,就靠瞎猜和添油加醋活著。
大隊長媳婦看著自己攪起的這潭渾水,嘴角偷偷勾起一絲笑——她就是記恨上次男人被知青點的人懟過,想借這招給新來的女知青找點不痛快,也給大隊長出口氣。
謠言像藤蔓一樣纏上了兩個無辜的姑娘,變得烏煙瘴氣起來。
知青點里,王玲正蹲在灶房門口擇菜,黃英幫著燒火,兩人都還沉浸在昨天的後怕里,沒怎麼出門。
院里靜悄悄的,只有柴火燃燒的 啪聲,和偶爾飄進來的風聲。
她們不知道,此刻的村子里,關于“女知青不檢點”的謠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幾個老知青去衛生所買藥,路過村口的大槐樹下,正好听見一群婦女湊在一起嚼舌根,話里話外都帶著王玲和黃英的名字。
老知青們臉色一變,沒敢搭話,端著水盆快步往回走,一進知青點就忍不住在院里議論起來。
“這叫什麼事啊?
怎麼出現這種謠言了,誰不知道她們倆只跟著顧從卿他們,都不跟村里人接觸!”
“肯定是有人故意的,沒證據就亂編排人,也太缺德了!”
她們的聲音不算小,被掃地的李廣听得一清二楚。
他猛地站起身,眉頭擰成了疙瘩,快步走到灶房門口,把听到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
“……她們說,說你們倆跟村里男人不清不楚,還說……”李廣氣得說不下去,拳頭攥得死緊,“這他媽是誰瞎咧咧!我去找他們理論去!”
王玲手里的菜葉子“啪嗒”掉在地上,她猛地抬起頭,眼楮瞬間就紅了。
長這麼大,她從沒听過這麼難听的話,那些污蔑像針一樣扎在心上,又疼又燙。
她嘴唇哆嗦著,想反駁,卻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黃英也愣住了,手里的火鉗“ 當”一聲掉在地上。
她平日里性子爽朗,此刻卻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胡說!
我們什麼時候跟村里人有過牽扯?
這是哪個挨千刀的在背後嚼舌根!”
“肯定是劉老三他們干的!”李廣咬牙道,“昨天沒討到好,就來這陰的!”
顧從卿和秦書听到動靜也走了出來,听完李廣的話,兩人臉色都沉了下來。
顧從卿看向王玲和黃英通紅的眼眶,眼神冷得像冰“別氣,氣壞了身子正中他們下懷。”
“可也不能就這麼被人污蔑啊!”黃英帶著哭腔,“我們清清白白的,憑什麼受這種委屈?”
王玲低下頭,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衣襟上。
她想起家里人雖然關心少,卻也從沒讓她受過這種詆毀,如今在這陌生的村子里,平白無故被潑這樣的髒水,心里又委屈又憤怒,還有種說不出的恐慌。
老知青里年紀最大的張姐見到了嘆了口氣“這種謠言最是難纏,越是解釋越說不清。
你們倆這幾天別出去,等風頭過了再說。”
“憑什麼躲著?”顧從卿沉聲打斷她,“做錯事的不是我們,該躲的是那些造謠的人。”
他看向王玲和黃英,語氣堅定“放心,這事我來處理。
誰要是敢再嚼舌根,我讓他把話咽回去。”
王玲抬起頭,看著顧從卿冷冽卻帶著篤定的眼神,心里的慌亂稍稍定了些。
黃英也抹了把眼淚,咬著牙道“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們沒做過的事,誰也別想往我們身上潑髒水!”
灶房門口的陽光明明晃晃,卻驅不散兩個姑娘心頭的寒意,也壓不住知青點里驟然升起的怒火。
顧從卿揣著錢票和糧票,走到張姐住的那間小偏房,敲了敲門。
張姐正在縫補衣服,見是他,放下針線“顧知青,有事?”
顧從卿沒繞彎子,把十塊錢和十斤糧票放在桌上“張姐,我想問問以前那些女知青的事。”
張姐的目光落在錢票上,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把東西推了回去“錢票我就收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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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問什麼,我知道的就告訴你。”
顧從卿沒堅持,收回錢票,直截了當“村里娶女知青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姐的眼神暗了下去,沉默片刻才開口“有的是真願意,覺得在村里找個依靠踏實,但更多的……是被坑了。”
她拿起針線,手指卻有些發顫“村里想留女知青當媳婦,常用的法子就是毀名聲。
先造謠言說她跟哪個男人不清不楚,姑娘家臉皮薄,名聲壞了,在別處待不下去,只能捏著鼻子嫁。”
“嫁過去之後呢?”顧從卿追問,聲音有些發緊。
“听話的,就跟著下地、做飯、生娃,跟村里媳婦沒兩樣。”張姐的聲音壓得很低,“不听話的……就鎖在家里,不讓出門,有的被折磨得半瘋不癲,有的……”
她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顧從卿的心沉了下去“你之前說,你來第二年有個女知青被娶走了,後來再也沒見過?”
“嗯,叫小李,城里來的,性子烈。”張姐點點頭,眼神里帶著後怕,“村里李家小子看上她,就散播謠言說她懷了孕。
小李氣不過,去找人理論,被李家父子堵在屋里,第二天就听說她‘自願’嫁了。”
“從那之後,我就再沒見過她出門。
有回我路過李家院牆外,听見里面有哭喊聲,還沒靠近就被趕出來了。”
張姐放下針線,抹了把臉,“現在……誰知道還在不在呢。”
顧從卿沉默了,拳頭在袖子里攥得死緊。
難怪黃英和王玲從沒見過那些嫁過來的女知青,原來竟是這樣的下場。
大隊長他們現在造謠言,分明就是想故技重施,毀掉王玲和黃英的名聲,讓她們走投無路。
“謝謝你,張姐。”顧從卿站起身,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顧知青,你們……”張姐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小心點,這村子的人,心黑得很。”
顧從卿沒回頭,只是擺了擺手。
走出偏房,外面的陽光刺眼,他卻覺得渾身冰冷。
原來這平靜的村子里,藏著這麼多骯髒的手段和不見天日的黑暗。
他回到屋里時,王玲和黃英正坐在小板凳上發呆,眼楮還是紅的。
顧從卿走過去,沉聲道“別擔心,這謠言,我會讓它停下來。
而且往後,誰也別想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欺負你們。”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秦書和李廣也走了進來,顯然是打听消息時,听到了些什麼。
李廣一拳砸在桌上“這群畜生!
要是敢動玲子和黃英的主意,我跟他們拼了!”
“拼倒不必。”顧從卿眼神銳利,“一鍋端了吧。”
他看向窗外,村里的炊煙又升起了,看著平和,卻處處透著危險。
但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任何人被拖入那樣的深淵。
有些賬,該一筆一筆算清楚了。
顧從卿坐在門檻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目光沉沉地望著遠處的山巒。
要徹底解決村里的問題,讓那些陰暗的手段和潛藏的罪惡無所遁形,光靠硬踫硬遠遠不夠。
他需要確鑿的證據,需要讓那些人在無法抵賴的事實面前露出原形。
村里的關系盤根錯節,大隊長一家與公社、鎮上是否有勾連,他心里沒底。
警方的力量在此刻顯得單薄,萬一消息走漏,打草驚蛇不說,甚至可能反過來被對方拿捏。
反復權衡後,他覺得軍方才是更可靠的選擇——紀律嚴明,執行力強,且他恰好有能聯系上的渠道。
但取證是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他需要一個能讓所有人放松警惕、露出馬腳的機會。
“我去趟鎮上。”顧從卿站起身,對秦書說,“借你的自行車用用。”
秦書雖有疑惑,但見他神色凝重,只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顧從卿騎著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的自行車,沿著坑窪的土路往鎮上趕。
秋風掃過田野,掀起他的衣角,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到了鎮上,他沒去供銷社,而是繞到了後街那片隱蔽的黑市。
這里魚龍混雜,能買到市面上少見的東西。
他熟門熟路地找到人,低聲說出了自己的需求——能讓人短暫失去意識,卻不會傷及性命的迷藥。
胡老頭上下打量他一番,眼神里帶著探究“這東西可不好弄,也不便宜。”
“錢不是問題。”顧從卿從口袋里摸出幾張皺巴巴的錢票,“我要最穩妥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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