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從卿悄無聲息地回到四合院,剛準備抬腳回屋,不經意間瞥見周姥姥周姥爺房間的窗戶突然透出光亮。
那昏黃的燈光,在漆黑的夜里顯得格外醒目,周姥爺的影子被燈光投射在窗戶上,他正起身披上衣服。
顧從卿心中一緊,下意識地靠近了些。隱約間,他听見屋里傳來焦急的聲音,好像在說土豆他們發燒了。
何曉晚上吃完飯並沒有被接走。
何家還有個年幼的何金玉,年紀尚小,抵抗力弱。
大家擔心要是何曉真的發燒,萬一傳染給何金玉就不好了。
而且梁晶晶這個月上大夜班,不在家,何雨柱和大清照顧孩子本就吃力,所以何曉就留在了顧家。
顧從卿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剛剛處理完王小明的事,沒想到土豆和何曉這邊又出了狀況。
他顧不上疲憊,急忙朝著周姥姥周姥爺的房間走去,心中滿是擔憂,不知道兩個小家伙的情嚴不嚴重。
顧從卿快步走到窗前,抬手輕輕敲了敲窗戶,盡量壓低聲音說道︰“姥姥姥爺,是我,土豆是不是發燒了?
姥爺你把門開一下,我過來。”
他的語氣中滿是焦急,眉頭緊緊皺著,眼神里透露出擔憂。
土豆和何曉白天在坑里受凍,此刻听到發燒的消息,心瞬間揪了起來。
屋里很快傳來周姥爺的回應聲︰“是從卿啊,你等會兒。”
緊接著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周姥爺一臉焦急,額頭上竟隱隱有汗珠,說道︰“從卿,你咋還沒睡,土豆和何曉好像都發燒了,這可咋整啊。”
顧從卿趕忙走進屋里,只見土豆和何曉躺在炕上,小臉燒得通紅,眉頭緊鎖,嘴里時不時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語。
周姥姥坐在炕邊,拿著濕毛巾,不停地給兩個孩子交替擦拭額頭,眼中滿是心疼與憂慮。
顧從卿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土豆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心中一沉,又摸了摸何曉的額頭,同樣熱得厲害。
“姥姥,別急,我這就叫我媽。”顧從卿說著,轉身就往外走。
就在顧從卿準備去叫顧母的時候,顧父顧母也被他們的動靜驚醒,趕忙起床,披著衣服匆匆從臥室走了過來。
顧母一進屋,就快步走到炕邊,心疼地摸著土豆和何曉滾燙的額頭,心急如焚地說道︰“媽,你去把退燒藥找出來。
給他倆一人吃一片。
然後從卿你去晾點溫水,讓他倆多喝水,好發汗。”
周姥姥看著兩個孩子難受的模樣,心急地說︰“倆孩子腦袋這麼燙,上醫院打一針安乃近吧。
那玩意退燒退得快。”
顧母听後,緩緩搖搖頭,她作為醫生,對藥品的利弊最為了解。
她神情嚴肅地說道︰“安乃近能不打就不打,那玩意副作用又多又強的,小孩子能不打就不打那個藥。
咱們先吃點退燒藥看看情況,要是實在不行,再去醫院。”
顧母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土豆和何曉的狀態,眼神中滿是擔憂和心疼。
顧從卿听了母親的話,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去廚房找碗晾溫水。
周姥姥則趕忙去翻找退燒藥,嘴里還念叨著︰“兩個孩子可遭罪了……”
她在櫃子里翻找著,眼神中透露出焦急。
顧父站在一旁,眉頭緊鎖,不時看向炕上的兩個孩子,又看看忙碌的家人,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的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顧母輕輕搖著土豆和何曉,試圖把兩個燒得迷迷糊糊的孩子叫醒。
土豆眼皮微微顫動,緩緩睜開眼楮,眼神中滿是迷茫,有氣無力地嘟囔著︰“咋了……”
何曉也在一旁嚶嚀一聲,同樣一臉茫然地看著圍在身邊的家人。
顧母端起準備好的藥,輕聲哄著︰“來,把藥吃了,吃了病就好了。”
說著,小心翼翼地將藥喂進兩人嘴里,又一勺一勺地喂著他們各喝了一大杯溫水。
之後,顧母轉頭指使顧從卿︰“從卿,去兌一盆溫水,拿兩塊毛巾過來。
給他倆擦擦身上,降降溫。”
周姥姥在一旁忍不住說道︰“用溫水好使嗎?
用白酒吧。
拿白酒擦一擦身上,退得快。”
顧母再次搖搖頭,耐心解釋道︰“不行,用酒精容易產生不良反應,小孩子皮膚嫩,用溫水就可以了。
還有,把他倆挪到炕梢去,炕頭太熱了,不利于他們退燒。”
顧從卿應了一聲,急忙去廚房接了一盆溫水,拿了兩塊毛巾匆匆返回。
他將水盆放在炕邊,按照母親的吩咐,輕輕擰干毛巾,溫柔地給土豆和何曉擦拭著額頭、脖頸、手心和腳心,動作輕柔又仔細,仿佛生怕弄疼了兩個孩子。
顧父也趕忙上前,小心地將土豆和何曉挪到炕梢相對涼爽的位置。
一家人各司其職,在這寂靜的夜里,緊張又有序地照顧著生病的孩子,每個人心中都滿是對他們的擔憂,只盼著兩個小家伙能快點好起來。
兩個孩子安置妥當後,顧母直起身子,對著周姥姥周姥爺輕聲說道︰“爸媽,你們去我那屋睡吧,我和孩子他爸在這兒守著就行。”
說罷,又轉頭看向顧從卿,“從清,你也回去睡,我和你爸能照顧好他倆。”
周姥姥滿臉擔憂,趕忙擺手道︰“我和你爸在這兒守著就成,你和女婿明天都得上班,可別累壞了,快去休息。”
周姥姥深知年輕人工作辛苦,實在不忍心他們熬夜。
顧母卻堅定地搖頭,一臉認真地說︰“媽,你和我爸年紀都大了,身體經不起熬夜。
听話,快去睡吧,別讓我還得為你們操心,行不行?”
顧母的眼神中滿是關切與堅持,話語里透著不容置疑的溫柔。
周姥姥和周姥爺听著女兒這般貼心的話語,心中滿是暖意,仿佛有一股熱流在身體里流淌,熨帖極了。
兩人對視一眼,終究還是妥協了,緩緩起身,朝著女兒女婿的房間走去。
然而,顧從卿卻沒有挪動腳步。他看著炕上燒得滿臉通紅的土豆,心里揪成一團,實在放心不下自己的弟弟。
眼神中滿是擔憂與不舍,緊緊盯著土豆,仿佛生怕錯過弟弟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
“媽,我在這兒守著,我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