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和何曉被王小明引到學校後山的坑里,在那冰天雪地中被困了足足幾個小時。
乍一听,這事兒似乎說大不大。
畢竟既沒有動刀動槍,孩子們也沒出血破皮,最後平安無事。
他們才多大的孩子呀?
不過八九歲的年紀,正是懵懂調皮的時候。
就算去報警,又能怎麼樣呢?
公安來了,一看都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最多也就教育教育。
畢竟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對很多事的嚴重性還沒有清晰的認知,犯了錯也不能真按成年人的標準去論處。
放到後面21世紀,這種小孩子間的事,不也還是這麼處理嘛。
所以啊,顧從卿在明面上,讓王小明給土豆和何曉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那明面上,顧家人確實大大方方地把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一副不與小孩子計較的豁達模樣,仿佛心甘情願吃這啞巴虧。
然而,顧家從上到下,老老少少,骨子里就沒有甘願吃啞巴虧的性子。
暫且不說土豆和何曉後續打算如何報復,單說顧從卿這兒,這事就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地畫上句號。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一家人吃完晚飯。
顧從卿沒有瞞著趙一鳴,只是神色平靜地說道︰“一鳴,我出去一趟,你給我留個燈。”
趙一鳴何等聰明,一下子就猜到顧從卿或許是要去報復王小明他們,趕忙說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顧從卿輕輕搖頭,目光堅定且帶著不容置疑︰“不用,你一點身手都沒有,在家待著看書吧,我等會就回來了。”
說罷,顧從卿趁著夜色,如同鬼魅一般,悄悄地潛出了四合院。
他腳步輕盈,很快就來到了王小明家外面。
借著月光,只見王小明家是個小院子,雖只有三四個房間,但在當下,這樣的居住條件也算不錯了。
只是,無奈他們家人丁興旺,略顯擁擠。
顧從卿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確定無人注意後,雙手抓住牆頭,微微用力,身子如燕子般輕盈地翻進了院子。
落地時,他的動作極為輕巧,幾乎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院子里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屋里人的輕聲交談,他貓著腰,緩緩朝著屋內靠近。
正琢磨著該如何找出王小明的房間,就听到靠西邊的廂房里傳來一陣嘈雜。
小孩的哭聲伴著大人凶狠的打罵聲,如重錘般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小兔崽子,你還有臉哭?”王小明父親那粗啞且帶著怒火的聲音炸響,“今天給老子惹這麼大麻煩,賠出去10塊錢不說,還讓老子在人前丟盡了臉!
你說說你,小小年紀,咋就有這麼惡毒的心思?
連自己同學、好朋友都坑。
就你這樣,以後誰還願意跟你玩?
誰還會搭理你?
就準備做個孤魂野鬼吧!”
顧從卿眉頭微皺,悄然靠近廂房,借著窗戶紙的縫隙往里窺探。
屋里昏黃的燈光搖曳,王小明正瑟縮在牆角,臉上掛著淚痕,驚恐地看著站在面前怒目圓睜的父親。
“老子告訴你,”王父繼續咆哮著,“這放假期間,沒事就在家給我干活,干完活就出去撿破爛、撿煤渣。
這賠出去的10塊錢,你要是掙不回來,老子天天揍你!”
說罷,他一腳踢翻了旁邊的凳子,嚇得王小明身子猛地一顫,哭都不敢哭出聲了。
顧從卿靜靜地站在窗外,看著屋內的場景,面無表情。
你原生家庭再糟糕又怎樣?
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王父一通發泄後,雙眼仍惡狠狠地瞪著王小明,不耐煩地喝道︰“行了,別在那兒哭哭啼啼的,看著就晦氣。
趕緊把你臉上那點眼淚給老子擦干淨,出去鏟點煤回來。
一天天好吃懶做的,老子真不該供你上學。
動作快點,先鏟一鍬子煤進來,再鏟一鍬給你爺奶那屋送去,听到沒有?”
王小明渾身一抖,趕忙點頭,帶著哭腔回應︰“知道了爸。”
他挪動著腳步,失魂落魄地走向家里存煤的角落,那瘦小的身影在昏暗中顯得愈發單薄。
只見他費力地鏟起一鍬煤,腳步踉蹌地走進屋內,將煤倒入爐子旁的煤筐,煤塊踫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隨後,他又咬著牙鏟了一鍬煤,艱難地朝爺爺奶奶的屋子走去。
完成這一切後,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把鐵鍬放回煤棚。
就在他轉身,剛想回自己房間時,渾然不知顧從卿已悄然無聲地出現在他身後。
顧從卿眼神冰冷,沒有絲毫猶豫,抬手一記手刀,精準地落在王小明後脖頸處。
王小明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直接陷入昏迷。
顧從卿面無表情地拎起陷入昏迷的王小明,此刻的他,心中被憤怒填滿,完全沒有一絲憐香惜玉或是關愛兒童的念頭。
月光清冷,灑在他冷峻的臉上,映出他眼中的冰冷。
他動作迅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王小明家的院子,像個鬼魅般融入了夜色之中。
他借著微弱的月光,一路摸著黑匆匆趕到學校,徑直朝著後山走去。
腳下的枯枝在他的踩踏下發出“嘎吱”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突兀。
很快,他來到了白天土豆和何曉被困的大坑前。
顧從卿從腰間掏出提前準備好的麻繩和破布,熟練地用繩子將王小明結結實實地捆綁起來,那手法干脆利落,每一個繩結都打得極為緊實。
王小明毫無反抗之力,軟綿綿地被擺弄著。
隨後,他又將破布狠狠塞進王小明的嘴里,防止他醒來後發出聲響。
又拿著一塊布條圍住王小明的眼楮。
一切準備就緒,顧從卿雙手用力,拎起被捆綁得如同粽子一般的王小明,毫不猶豫地朝著大坑扔了下去。
“噗通”一聲悶響,王小明的身體落入坑底,濺起些許塵土。
顧從卿站在坑口,低頭凝視著坑底,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的冰霜。
顧從清在月光的映照下,微微俯身,目光透過坑口的暗影,隱隱約約瞧見坑底那團模糊的身影——正是昏迷的王小明。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冷笑一聲,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你不是喜歡算計人,害我弟弟嗎?
我弟弟大白天在這坑里凍了三四個小時,滋味不好受吧?
那你就先還點利息。”
“也留在這凍上4個小時,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