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內城後,楚傾頓時精神一振,只見數十名身披玄甲的禁軍將士結成戰陣,長槍上纏繞著微弱的金光,正與一波天魔殊死搏斗。
“諸位撐住!”
楚傾身形如鬼魅般殺入敵陣,天魔的哀嚎聲此起彼伏,不過眨眼的功夫,天魔便被清掃一空。
為首的將領渾身浴血,單膝跪倒在地,手中殘破的長槍重重杵在地上︰“末將趙歡謝過前輩救命之恩!還望前輩立刻前往將軍府!三皇子和公主如今都在將軍府坐鎮,若被天魔攻佔,天武城就真的完了!”
楚傾趕忙問道︰“將軍府在哪個方向?”
趙歡抬手一指。
“好,我知道了。”楚傾神念一動,磅礡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擴散開來,以驚人的速度穿透殘垣斷壁、破碎樓閣。
很快,他便捕捉到將軍府方向傳來的劇烈靈氣波動。
楚傾收回神識,取出幾瓶療傷丹藥拋給趙歡︰“你們趕緊找個地方療傷。”
言罷,他腳尖點地,身形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將軍府疾馳而去。
此時,將軍府外,大將曹宇拄著長槍擋在門前。
對面一人手持大刀,身後簇擁著數十名眼冒紅光的護衛︰“曹大將軍,別做無謂的反抗了!打開護府陣法,交出三皇子和公主,我還能留你全尸。否則,別怪我不念這些年的兄弟之情。”
“司馬望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曹宇猛地啐出一口血沫,槍尖直指對方咽喉,“不僅與天魔勾結引狼入室,還私放天牢死囚攪亂城防!當初武皇真是瞎了眼,才讓你這畜生做了禁軍統領!”
司馬望聞言非但不怒,反而笑得更歡了︰“曹宇啊曹宇,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那點護身罡氣還能撐多久?識相的就......”
“嗖!”
就在這時,一道凜冽劍氣橫空而至!
司馬望臉上的獰笑驟然凝固,連同他身後數十名護衛,齊齊斷成兩截。
曹宇握著長槍的手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看向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青衫男子,明明與自己同為凝丹初期的氣息,竟然一招就滅了司馬望所有人。
“你是?!”曹宇喉頭滾動。
楚傾看向曹宇︰“武沐顏在這里?”
曹宇這才從方才的震撼中回過神,連忙抱拳道︰“這位道友,公主與三皇子都在,末將這就帶你去見她!”
穿過重重樓閣,在一間地下密室中,楚傾終于見到了武沐顏︰“武師妹!”
武沐顏怔怔望著眼前的男子,難以置信地呢喃道︰“楚……楚師兄?你……你突破到凝丹境了?”
楚傾點了點頭︰“我正好在附近,天武城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些天魔從何而來?”
從武沐顏口中得知,司馬望身為禁軍統領,兼管天牢刑獄,誰能想到他早已勾結天魔!那些魔物被他偷偷豢養在天牢最底層的‘鎖魂窟’里。
半個月前,天武國國主武景雲在御花園賞荷時突然性情大變,不但開啟了護城大陣,還殺死了身邊所有人。
與此同時,天牢內突然涌出大量天魔和死囚。
混亂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司馬望趁機率領大軍攻破午門,武沐顏與三皇子在貼身侍衛的拼死掩護下,才從密道中逃出。
武沐顏深吸一口氣︰“楚師兄,外面.....現在是什麼樣子了?”她自逃出皇宮便再未踏出過將軍府半步。
楚傾沉默片刻︰“護城大陣還在運轉,光壁如牢籠,沒人能逃出去。外城已毀,尸橫遍野。內城還算完好,也是人人自危。”
他頓了頓,繼續道,“若不解除根源,天武城遲早會被天魔徹底吞噬。”
曹宇臉色凝重,附和道︰“必須先想辦法關閉護城大陣。”
楚傾推測道︰“天魔擅長操控心智,武景雲突然發瘋,恐怕是著了天魔的道。對了,武景雲什麼修為?”
“凝丹中期。”
“中期?!”楚傾瞳孔一縮,能輕易操控凝丹中期的修士,至少也有凝丹後期的修為。
曹宇心中咯 一下,眼見楚傾有打退堂鼓的傾向,趕忙說道︰“道友,我見過為首的大惡魔,只有凝丹中期的修為。不過,它進入皇宮之後,便沒有再出來過。”
武沐顏跪伏在地,哀求道︰“楚師兄,還請出手相救。”
“楚前輩!救救父皇!”三皇子也跪了下來,重重叩首。
“都起來。”楚傾托起兩人,“我先去皇宮看看,狗子,你留在這里。”
楚傾不再多言,在諸葛霸天一路的謾罵聲中,很快便殺到了皇宮跟前。
“不對勁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楚傾趴在一座坍塌的閣樓朝著漆黑的宮殿望去,此刻竟靜謐得如同死寂之地,唯有風穿過空廊的嗚咽聲。
“我說你個二逼瞎湊什麼熱鬧啊!”諸葛白天沒好氣地回道︰“就沒見過這麼急著去投胎的。”
“閉上你的烏鴉嘴!”
楚傾收斂全身氣息,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一次次向前竄出。
沿路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可卻不見半個人影,無論是人還是天魔,都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穿過一座坍塌的宮殿,一道身影如老僧入定般盤坐在廣場中央,正是天武國國主——武景天。
玄金龍袍早已破爛不堪,武景天周身纏繞著十二道鎖鏈狀的金色陣紋,每一道金色陣紋都連接著護城大陣的節點。
那本該護佑家國的金色大陣,此刻卻化作噬主的毒蛇,正瘋狂啃食他的生機。
十五天不間斷運轉護城大陣,武景天此刻眼眶深陷,臉頰瘦得只剩一層皮,白發如霜般披在肩頭,燃燒著自身魂魄與壽元維持陣法運轉。
楚傾凝望著武景天眉心的黑影,精神力如潮水般擴散開來。眼見沒有任何異樣,他一咬牙從宮殿內一躍而出,幾乎瞬間便來到了武景天的身旁。
就在這時,虛空中一只覆蓋著白色骨甲的利爪無聲無息地自裂隙中探出,直指他的後心!
這一幕似乎與六年前如出一轍,甚至連骨爪劃破空氣時那細微的能量波動都分毫不差,但結果卻是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