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在一個攤位前停下,不大的幾個貨架上,擺著幾個陶罐,罐中浸泡的赫然是各種古錢幣。
“客官好眼力。“攤主搓著手上前,“這些都是剛出土的,還帶著地脈陰氣呢。“
楚傾蹲下身,手指輕輕撥動罐中的錢幣,暗中已經在低聲下氣地求人了︰“諸葛老哥!你可是諸天萬界第一鑒寶大師!宇宙洪荒無敵火眼金楮!”
那態度諂媚得能滴出蜜來,“小弟這點微末道行,在您面前就是螢火之于皓月,塵埃之于泰山啊!求您大發慈悲,指點迷津。”
混元珠內,諸葛霸天摳著鼻孔︰“哼!現在知道老子厲害了?”
楚傾立刻加大力度︰“是小弟有眼不識泰山!蠢笨如豬!給您提鞋都不配!只要老哥幫這次,小弟給您當十年腳墊!不,二十年!”
諸葛霸天被這通馬屁拍得通體舒坦,終于“嗯”了一聲︰“左手邊,罐底那五枚裹著青泥的,翻過來看看邊沿。”
楚傾依言裝模裝樣地捻起一枚,指甲刮去泥垢,露出錢幣邊緣一道極細微的金線。
“還不錯,鎏金五銖,還是帝陵陪葬品,年代至少有三萬年了。”諸葛霸天侃侃而談。
楚傾心頭一喜,連忙又問道︰“老哥,其他的呢?“
諸葛霸天不屑地哼了一聲︰“都是些仿品,垃圾貨色,就這五枚是真的。”
楚傾立刻又是一通馬屁奉上,抬頭說道︰“這五枚怎麼賣?“
“客官。”攤主是個精瘦漢子,眼楮里透著幾分精明︰“只要金子,不要靈石。你看著給就成。”
金子?這種東西對他來說要多少有多少。
楚傾隨手取出一塊金錠,足有拳頭大小︰“夠不夠?“
攤主眼楮一亮,連忙接過金錠用牙咬了咬︰“夠了夠了!客官真是爽快人!要不要再看看別的?我這里還有......”
“不必了。“楚傾收起銅錢,在諸葛霸天神識的指點下,又接連光顧了幾個攤位。
不到半個時辰,便集齊了四十九枚貨真價實的五帝錢。
“老哥,你既然懂這行?”楚傾對著諸葛霸天說道,“風水堪輿應該也懂一些吧?”
諸葛霸天翹著二郎腿︰“懂是懂,不過,本大爺如今這樣子,你就別指望了。”
“嘿嘿......了解,了解!這次多謝老哥仗義出手!”
“客官當真是大行家啊!“老黿湊上前豎起了大拇指,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老漢在這行混了六十年,還是頭回見到眼光這麼毒的買家。“
楚傾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干笑兩聲︰“運氣好罷了。“說著將一袋靈石丟給老黿,“老丈,多謝了,一點心意。”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老黿嘴上說著使不得,手卻很誠實,接過袋子便塞進了內領,“我送兩位出去。”
老黿依依不舍地送到巷子口︰“兩位,慢走啊。”
此時,天色已經臨近黃昏,楚傾決定先回隋府休整,明日再去斷龍崖踫踫運氣。
剛走到隋府的門口,就听見里面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接著是隋子易的哀嚎︰“狗爺!消消氣!葉塵馬上就回來了!“
又是一陣“ 里啪啦“的拆家聲,夾雜著元寶憤怒的嘶吼聲。
“遭了,把這位大爺給忘了!“
楚傾和柳明溪對視一眼,急忙沖進府門。
只見前院一片狼藉,閣樓倒塌,花木盡毀。
隋子易灰頭土臉地趴在一堆碎瓦片上,見楚傾進來,趕忙喊道︰“葉老哥啊,你可算回來了!你家的狗......呃......神犬把院子全拆了。”
話音未落,元寶已經惡狠狠地撲了過來,對著楚傾的腦袋就是一陣輸出︰“好你個龜蛋!寶爺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你倒好,還有心思去逛街!”
楚傾連忙賠笑道︰“我的錯我的錯!寶爺咱們這就殺上門去,把你媳婦搶回來!”
元寶的狗眼頓時亮得發光,這才氣消了一些︰“龜蛋你總算說了句人話!”
楚傾轉頭對隋子易喊道︰“隋道友,一起走!“
“來了,來了!”
在元寶的帶領下,三人很快來到一座朱門高牆的大宅前。門匾上“青霜閣“三個大字鐵畫銀鉤,隱隱透著寒意。
轉角的陰暗處,隋子易好奇地問道︰“這是山岳派在荔浦城的別院!我們來這做什麼?”
楚傾探出腦袋解釋道︰“這狗子聞到有人身上帶著他媳婦的氣息,就一路尾隨到了這里。”
“長什麼樣?”
楚傾回憶了一番︰“那人左頰有道寸許長的舊疤。”
“舊疤?!”隋子易很快就對上了號,“馬天縱,山岳派的一位堂主,也是這座青霜閣的主人。”
楚傾眉頭一皺︰“山岳派實力如何?“
隋子易苦笑道︰“滅了你我不成問題。“
“龜蛋,怕什麼。”元寶急得直轉圈,“直接殺進去,把馬天縱綁了!”
楚傾沒好氣地說道︰“殺你個頭啊。狗子,你老實點,和隋子易在這里等我們出來。”轉頭對柳明溪道,“柳兄,你的名頭好使,咱們登門拜訪。”
“啊?我去?”柳明溪一臉錯愕地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楚傾催促道,“趕緊的,時間緊迫!”
兩人來到青霜閣門前,柳明溪硬著頭皮上前道︰“在下听濤閣柳明溪,求見馬堂主。”
守衛見兩人氣息雄厚,不敢怠慢︰“兩位前輩請稍候,小的進去稟報。”
不多時,守衛便回來了︰“兩位,馬堂主有請,隨我來。”
兩人跟著守衛穿過幾重院落,楚傾注意到沿途的擺設都嚴格對稱,兩側的石燈籠連花紋都一模一樣,花壇里的植株高度分毫不差,甚至連鋪路的青石板都是嚴絲合縫的等距排列。
來到主廳門口。
守衛恭敬地喊道︰“堂主,人帶到。”
“進來吧。”
踏入主廳,只見一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端坐中央,一身靛青長袍縴塵不染,束發的玉冠端正得沒有一絲偏斜。
不說廳內的擺設,連案幾上的茶具都擺成完美的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