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長右門鴉雀無聲，只有貫日箭撞擊青銅鼎的聲音，久久回蕩。
段門主背靠石牆，跌坐在一灘血水中，使用禁術強行提升修為，召喚出貫日弓，幾乎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青銅鼎上，司空白心髒被貫穿，五髒六腑被震碎，顯然是活不成了，喉嚨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司空白漸漸低下頭，徹底失去了生機，臉上的面具脫落，露出了一張與溫若水有些相似的臉。
楚傾肩膀被貫穿，灼熱的火元素在體內肆虐，皮膚已經變得通紅，流出的血液瞬間就化成了血氣。
楚傾輕咳了幾聲，張嘴吐出一團血氣，看到司空白的臉，也有些錯愕。
抬起雙手緊緊握住貫日箭，怒喝一聲，將貫日箭拔出體內，兩人從青銅鼎跌落，楚傾單膝跪地，手握龍吟劍支撐著身體不倒。
“嘿嘿嘿，痛死小爺了，果然裝逼是有代價的，溫若水！”
“在！”
“姓段的交給你了。”
“好！”這一聲好，溫若水是哭著喊出來的。
楚傾身上的不適感已經緩和了一些，緩緩站起身，劍指長右門眾人。
“一起上吧，小爺我現在不想動！”
長右門的弟子面面相覷，都這樣了竟然還能再戰。
“哼，裝腔作勢，一起上！殺了他！”
“殺！”
“來的好！”
微風吹過，練武場邊上的銀杏樹隨風飄揚，空氣中彌漫著一層淡淡的血霧，刺鼻的血腥味飄散開來。
演武場中央，楚傾全身被鮮血染紅，左手舉著長右門最後一名弟子，微微一用力，捏斷了她的脖子。
將尸體隨手丟到一邊，楚傾抬起頭看向天空，不知為何，血洗長右門竟然讓自己有些興奮，難道我天生就是一個嗜血之人？
楚傾苦笑一聲，甩甩頭，段門主的慘叫聲還未停歇，也不知道溫若水在做些什麼，楚傾也沒興趣知道。
“狗子，去搜刮一圈，讓我休息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元寶搜刮了一圈長右門帶著幾個儲物袋回到了楚傾身邊。
“狗子，辛苦了，把里面的東西都拿出來吧。”楚傾還未凝氣，除了老頭子給的儲物戒指，別的儲物器根本就打不開。
雲寶一揮爪子，將儲物袋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長右門也真的是窮，並沒有什麼值錢的寶物，所有東西加起來，都不值五十枚極品靈石，不過至少飯錢是有了。
“龜蛋，長右門有一處地宮，里面關押著不少女子。”說完元寶朝著溫若水指了指。
楚傾立刻就明白了，跟溫若水有相同命運的人。“你怎麼不把人帶出來？”
“帶？我這模樣進去，誰會信啊，你自己去帶吧。”
“也是，等溫若水一起吧，姓段的已經沒聲了，她也快回來了。”
沒過多久，溫如水就回來了，剛要跪下，就被楚傾攔住了。
“溫姑娘，謝就不用說了，是我自願幫你的。”
溫若水看著楚傾，很難將現在的他和昨天的他結合在一起。
“公子對我有再生之恩，叫我若水吧。”
“行，元寶找到了一處關押女子的地牢，你跟我們一起過去吧。”
“好，我也正想跟公子說此事。”
地牢內，關押著十幾名女子，個個貌美如花，這些女子年齡大小不一，大的二十來歲，小的還不到十歲。
長右門已滅，這些女子也沒地方去，溫若水就暫時將她們留在了長右門。
“公子，我先帶你去沐浴更衣吧。”
“好！”楚傾也沒有拒絕，身上也確實需要好好清洗一番了。
楚傾泡在浴桶內，溫若水擦拭著楚傾的身體。
“公子，你需要丫鬟嗎？”
楚傾明白溫若水的意思，搖了搖頭。
“若水，之前我在山林听到的求救聲是不是你？”
“公子听出來了，是我，可惜公子根本沒當回事，我也只能親自送上門了。”
“這姓段的手段倒是有，也是最穩妥的辦法了。”
“長右門，一直都是如此生存的，武力，美色，寶物總有一樣能讓人上鉤，公子，不愛美色卻是愛財之人。”
楚傾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偷偷瞄了幾眼，溫若水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只是如今自己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面。
“幸好，我最近比較窮。”
溫若水抿嘴一笑。“公子，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楚傾點點頭。
溫若水出生在四方鎮，小時候家里經營著一家鏢局，生活條件也算不錯，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隨著鏢車四處游玩。
但八歲那年，一切都變了，溫若水清楚得記得，那天下著大雪，家里來了一位客人，叫司空白，竟然是自己娘親的姐姐。
司空白告訴他們，她加入的門派長右門，已經搬遷到了四方鎮，可以讓溫若水也加入長右門修煉。
當時的司空白已經跨入凝氣境，再加上司空白的身份，溫若水的父母也是深信不疑，立刻就答應了。
溫若水原本以為會開始新的生活，沒想到等待她的竟然是地獄般的折磨。而溫若水父母也在一次押鏢途中遭遇不測，尸骨無存，此事估計跟長右門也脫不了關系。
像溫若水這樣的女子，長右門有不少，只是能活下來的不多。司空白也很小心，只對那些背景清晰之人下手，而且在一個地方待上十來年就會轉移陣地。
因此，長右門這麼多年來，都沒出什麼意外，直到這次遇到了楚傾，看走了眼，被滅了門。
“公子，這麼多年，因我而死的人也有不少，每次我都希望，我帶回去的人，能滅了長右門，可是段尹此人太過小心了，修為比他高的，他從不下手。”
楚傾也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難怪溫若水一直跟自己聊小時候的事情，只有小時候的她才是快樂的。
像長右門這樣的小門派，蒼穹小世界太多太多了，修仙不易，世事無常，是非對錯，誰又能說的清楚。
“今後有什麼打算？”
“還沒想好，或許還是會留在四方鎮吧。”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楚傾閉目養神，本就重傷在身，沒過多久，便靠在浴桶邊上昏睡過去。
溫若水翻身入水，抱著楚傾，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他的臉，輕輕一吻。
只是這一切楚傾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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