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的女孩兒太少了！”
“可夫人不是說了嗎？讓所有人都過來。”
余如月笑了笑，“大妞！你回答她！”
楊大妞低垂著眉眼，神色悲涼，“因為，在那些人的眼中，女孩根本就不算是人……”
慶璇滿眼震驚，“不算是什麼？不是人嗎？”
她看著楊大妞點頭，心中更加詫異，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余如月看著那些有了學生的貴女，“如果你們想要更多的學生，就跟慶璇一起去找找！”
“大妞會給你們指方向的！”
“去吧！”
除了有幾個學生實在太多，沒有去的，其余的女子，都一起跟了過去。
余如月將這些人打發走後，才看見一直站在身旁的戶部尚書。
“師父！”
“嗯，你來了！？是哪個地方有疑惑嗎？”
戶部尚書點了點頭，只是目光朝那些女子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師父這是想為男女同朝為官，做鋪墊嗎？”
余如月笑著搖了搖頭，“只不過是想幫助她們正視自己，讓她們知道人生的選擇不止一條罷了。”
“走吧！進去吧！”
戶部尚書點了點頭，兩人一起進去，剛解決完一個問題，外面就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夫人不好了！那幾個小姐跟農戶打起來了。”
余如月笑了笑，沒有絲毫震驚，“居然這麼快！？”
等她趕過去的時候，真是亂成一鍋粥了。
地上坐著好幾個中年婦女，發絲凌亂，身上的衣服，甚至還破了個口子，“你們這些小賤人憑什麼管老娘？居然還跟老娘動手，真是欺負人欺負到家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過來就是為了搶別人丈夫，哼！一個個假惺惺的，這是我們家自己的事情，老娘願意讓她干什麼干什麼。”
“來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難道還能害她不成，她如果不老老實實在家里面端茶倒水洗衣做飯，伺候我們，以後上婆家如何自處，難道也像你們一樣去搶別人的丈夫嗎？反正我家來弟是絕對不會給人當妾的。”
“對！我也是為我家拉弟想，你們算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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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算是這樣，她們依然死死地護著身後那幾個小姑娘。
余如月定楮看去，那幾個小姑娘真是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堪堪能蔽體，腳上甚至連雙鞋子都沒有，而且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面都是縱橫交錯的傷痕，甚至還有好幾個姑娘身上傷都還沒結痂，一看就是剛剛打的。
慶璇胡亂捋了一把凌亂的頭發，十分憤怒地吼道︰“為了她們好！？一言不合就打她！？還是你們全家在桌子上吃飯，她自己坐在廚房？”
“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的女兒也是個人，不是什麼可以交易的物品。”
“她們也有心，也有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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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把你們的痛苦，加在這些可憐的女孩兒身上？”
那幾個女子根本就听不進去。
拍著大腿嗷嗷哭了起來。
“還有我的娘呀！欺負人欺負到家門口了！”
“誰又不是這麼過來的？這死丫頭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呀！不過是讓她幫幫忙，打了兩頓又能怎麼樣？”
“你們這些人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連活著都難了，能給這賠錢貨一口飯吃就已經不錯了。”
旁邊兒的農戶也紛紛勸著，“這是人家的家事，你們就不要多管閑事了。”
“誰說不是呢？小女孩兒讀書根本就沒有用，是能吃還是能穿，還是能嫁人？”
“我們這些農戶就已經夠善良的了，受災之前，我們那個村兒還有專門兒的棄嬰塔呢！”
“只要家里面生女孩兒的，就用梯子爬到棄嬰塔上唯一留下的小窗口，將孩子扔進去，如今我們還養著，都沒人扔，已經是疼孩子了！”
“是呀！每年都有三四十個女孩兒扔進去呢，隔壁村生了女孩兒也往這里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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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滿臉震驚，“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呀！”
旁邊的男子無所謂地道，“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留下來也是賠錢！”
在場的所有貴女，都被他們的理直氣壯和不以為然驚呆了！
女孩兒就應該死嗎？
她們的家族已經足夠輕視女子，足夠讓人寒心，但如今看來，她們能被養大，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她們甚至都不敢想，這樣的棄嬰塔有多少……
余如月之所以讓她們過來，只是想讓她們看看底層女性在這世間活的多麼艱難，多麼愚昧，而她們又是多麼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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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一直以為，只是重男輕女，沒想到居然還有棄嬰塔的事情。
棄嬰塔里無男嬰，那些人修建的時候只在上面留一個小窗口，一個僅僅能容納一個剛出生的嬰孩的窗口……
甚至為了避免那些小孩兒化作厲鬼回來找他們，還要找人弄上符文或者是擺上陣法，將那些孩子的靈魂，永遠拘在這棄嬰塔之中……
余如月攥緊手中的拳頭，咬牙問道︰“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兒？棄嬰塔！？真是好厲害的地方。”
吳昌趕緊恭敬回道︰“回夫人！十多年前旱災加上戰亂，所以大家都四處逃難，而這些人就是從南邊兒逃過來的，他們平日里干活手腳利索，只是對家中的女兒稍微嚴苛一些，但該給的飯還是給的……”
余如月指著那些可憐的孩子，眼中像是要噴出火一樣，“你說這是嚴苛一些！？那孩子都要死了！！！”
余如月的怒吼聲，讓在場所有人都跪了下來，就連那幾個坐在地上大吼大叫的婦人，听見聲音，也全都顫巍巍的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說話。
余如月看著他們如此害怕的模樣，冷笑道︰“呵！很好！”
“我倒是從來都不知道，帶著皇家的莊子里面，居然有你們這樣的人。”
“棄嬰塔！？”
“怎麼？女孩兒就不配活著嗎？”
“那你們是怎麼出生的？”
“難不成是從石頭縫里面蹦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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