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縣,政協副主席杜子文請客,他主要請王平一家人,他們兩家的關系一直走得近,平常隔三差五就會聚一聚。
而這種家庭聚會,一年也差不多有兩三次。
喝酒都比較到位,杜子文跟王平講︰
“縣長,我們花山的大老板最近搞治安整頓搞出了大動作呀!是不是準備把這一把火徹底燒起來,目標是不是要搞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哦!”
王平道︰
“老杜,你別說風涼話,花山縣現在各方面工作都面臨壓力!我們政府這一邊,天天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罵娘,原因自然就是我們幾個關鍵的項目推進不暢……”
“要罵那也是罵書記!甦玉瓊的時代,花山縣老百姓都講甦書記起了一個女人的名字,做事也跟女人一樣,扭扭捏捏,花山縣老百姓盼望落實的事情,他硬是沒有干成一件!
現在新書記來的時間不短了,二橋還是那個樣子,隧道還是沒有搞通,老城下水道改造依舊沒有看到任何改善的跡象……”
杜子文侃侃而談,他是政協副書記,在花山縣政壇屬于相對邊緣化的人物,在政治上沒有太多追求了,他講話顧忌就少一些,膽子就大一些。
王平笑了笑,最近他在工程項目上的態度的確消極了一些,因為正如杜子文所講,項目推進不順利,工程進度不理想,老百姓只會罵縣委書記。
因為在老百姓心中,書記就是最大的官,花山縣的任何事情,王劍飛應該要承擔第一責任。
在這種情況下,王平當然會給王劍飛施壓,他少一點作為,就是給王劍飛施壓!
當然,在工程項目的招標這一塊,王平抓得很實,首先,他最近努力的抓工程招標流程,把招標工作規範化,這是與時俱進,適應花山建設高速的新形勢。
另外,目前已經有的幾個項目招標,王平也親自過問了,比如太平鄉飲水工程的招標,雖然這個項目第一期只有一千萬出頭的投資,但是在王平的過問下,最終中標的人是杜大鵬。
杜大鵬就是杜子文的親佷子,今天杜子文請客其實也是對王平支持的感謝。
這樣的感謝肯定不止一頓飯,其他的一些報酬的東西,杜子文比較聰明,他自己不出面,而是讓他的老婆出面!
他老婆和王平的老婆兩姐妹去協調,兩個男人只管吃喝聊天,這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兩個們就這麼處下來了。
倘若換其他人,王平也不會給機會,他非常清楚一個在政治上想要進步的人,一定要愛惜自己的羽毛,千萬不能相信任何不知根知底的人。
杜子文很了解王平,他知道王平心中不怎麼爽快,因為王劍飛到了花山之後,他的風頭被蓋過去了。
他心中是想把王劍飛給擠走,所以他一定也會有動作。
就好像二橋一直施工消極,老城改造現在還是一本爛賬,顯然這都是王平的消極。
而現在王劍飛針對政法系統的動作,王平能夠讓王劍飛輕易的心隨所願?
花山縣的馬彪可不是一般人,這個人縱橫婁西這麼多年,王劍飛說抓就抓,勢必會惹到婁西的權貴,這一次肯定會有精彩的博弈。
杜子文道︰
“縣長,咱們這個老板是不是太虎了一點?感覺深一腳,淺一腳,干事情有點不管不顧啊!馬彪抓了之後據說審不出東西來,這麼搞下去,回頭會不會有人造反?”
王平道︰
“造什麼反?馬彪是自己找死,他開賭場輸了錢,竟然親自領人砍人,還動了噴子,這個案子劍飛書記早就讓人把證據都掌握齊全了,只要動手馬彪就逃不了!”
“王劍飛抓馬彪不光只是為了對付幾個社會混混吧,他應該還有其他的訴求吧!花山縣這個形勢,別人的情況我不知道,但是體制內大家對這個王劍飛書記可不怎麼在意!
王劍飛書記來了之後沒有干什麼事兒,沒有跟我們謀什麼福利,大家都是老百姓,盼著日子能越過越好,可現在日子哪里好了?一點也不好呢!”
王平笑了,很多話他不好講,只能做!
就好比王劍飛這一次搞的政法雷霆行動,動作是很迅猛,但是抓了人之後遲遲搞不定後續進展,說是要打保護傘,但是沒有戰果,這麼拖下去,他的日子能好過?
婁西那邊很多電話打過來,基本都是為了馬彪的事情,馬彪的老哥馬興政在婁西很有勢力,而且馬彪活動的範圍是整個婁西,他在婁西也有自己的保護傘,在這種情況下,花山縣的壓力能不大?
不過王平面對所有人打招呼他的態度都是熱情的,但是解決問題卻是困難的,他講的話就是︰
“領導,花山縣現在這個情況您知道!劍飛書記從省里空降過來,花山的黨政工作都以書記為主!這一次政法系統的動作也是王書記親自抓的!
我作為縣長也不能把書記的決議給推翻,所以這個問題我會關注,但是讓我解決問題目前存在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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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把事情都推給一把手王劍飛,他就想看看王劍飛究竟有多少承壓能力,他就不相信王劍飛真的就牛逼到連州里領導的態度都完全不顧。
在婁西這塊地面上和州里的領導都搞翻臉了,王劍飛再牛逼的背景回頭肯定都要吃大虧。
王平很清楚,只要他不出面解決問題,後續肯定會有領導要來花山縣,領導必須要把這個問題解決的嘛!
果然,鄭慶楓就提出來要來花山調研,這個時機這麼巧,王平對其此行的目的心知肚明。
州長來花山縣,王平主動安排接待工作,等到鄭慶楓來的前三天,他再去通知縣委辦陳新初,陳新初措手不及,他想要做什麼準備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王平的這些安排和思路他都已經捋順了,但是他不跟任何人講,哪怕杜子文跟他是多年的鐵關系,而且杜子文主動聊到這一塊,他也不透露。
這就是他作為縣主要領導的城府,他能夠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不是偶然的,他的格言就是人要用一輩子學的事情就是閉嘴。
很多事情都只能做不能講,而有一些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就更不能說。
王平就是嘴嚴,但是他又還是希望別人把這些東西講出來,然後他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也是他和杜子文關系這麼好的原因。
杜子文跟他講︰
“縣長,這一次鄭州長來我們花山縣,我估計就是沖著王劍飛去的!你看著吧,他們兩個人之前據說就有恩怨,這一次王劍飛抓了人之後,一直沒有突破,鄭州長必然向他施壓!”
“不會吧,子文!鄭州長怎麼會干涉政法工作?這不是他工作範疇吧?”
杜子文道︰
“怎麼不會,鄭慶楓到婁西之後玩得很花,據說和當地的勢力早就打成一片了!在婁西那個地方,馬興政能把夜總會建成城市的標志性建築,你想一想他能調動多少資源!
鄭慶楓不用干涉政法,他只講一條,就是婁西的案子給江州去辦,這是不是對婁西公安系統的不信任?”
“如果王劍飛能夠拿出成績那還好說,現在遲遲沒有成績,鄭慶楓就更能借題發揮!官大一級壓死人,王劍飛就算有關系背景,難道鄭慶楓就沒有關系背景嗎?”
王平道︰
“這一次鄭州長過來是我們政府安排接待!我剛剛知會了陳新初,回頭劍飛書記可以躲一躲,我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躲?鄭慶楓不會讓他躲,肯定要找他!現在花山縣面臨這麼多問題,尤其是高速的問題,王劍飛作為一把手,他躲到哪里去?”
王平臉色一變,道︰
“老杜,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鄭慶楓要拿高速為籌碼和王劍飛搞個交換?”
杜子文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是王劍飛現在手中沒有籌碼,他拿什麼換鄭慶楓掌握的東西?他沒有辦法換嘛!”
王平陷入了沉默。
王平對這些東西早就清楚,整個過程他都能理順,但是溫故而知新,同樣的邏輯換一個人講又有新的東西。
比如杜子文就提到了衡婁高速的項目,鄭慶楓可能拿這個籌碼和王劍飛談一些事情,當然,王劍飛沒有籌碼他不怕,萬一王劍飛有籌碼呢?
一念及此,王平忍不住給縣政府辦主任史金剛打電話︰
“金剛,之前讓你跟常縣長帶話的,你話帶到了沒有?”
史金剛道︰
“我已經跟常縣長講了啊,他說馬上就向您匯報工作……”
他很快就意識到常金波應該是沒有行動,他立馬道︰
“縣長,我立刻跟常縣長聯系,讓他無論如何要把相關工作情況向您匯報!”
掛了電話之後,等了半個小時,常金波打了電話過來,他道︰
“縣長,您現在有沒有在家?我想過來拜訪您!”
“金波啊,最近你有點神龍見首不見尾是怎麼回事?這和你平常的風格有點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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