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瞥了一眼大少爺做派的凱撒，懶得反駁他這稱呼，手上的船槳用力一推，船身徹底脫離岸邊，游入了河水之中。
“去哪兒？”他問。
凱撒聞言，抬腳踹了踹地上裝死的人“喂，我們的楚船長問你呢，往哪邊走啊？”
那人頗為硬氣的瞥了他一眼，換了個姿勢，擺明了不想理人。
倒顯得很有骨氣。
凱撒挑了挑眉，又給了人一腳，將人踹得翻了個個“喂，我之前听你們有個什麼‘神’，好像在打卡塞爾的主意。說說看唄，什麼神啊？”
他想了想“是天空還是風啊？”
楚子航看了一眼凱撒，沒說話，只是撥動船槳，讓船在流水中穩住了方向，沒有直接順流而下。
被五花大綁的人對這兩個詞匯都沒有反應，凱撒微微挑眉“那你們那個神，難道是什麼本地的邪神，有合法注冊登記嗎？還是說，是什麼……”
他想了想，沒想出一個合適的詞，于是又看向了楚子航。
楚子航都沒扭頭，直接了一個詞“邪神淫祀。”
凱撒點了點頭，又輕踹了地上人一腳“邪神淫祀。”
這下子這人總算反應激烈了，某些信徒，向來容不得其他人質疑自家神，這會兒直接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奮力在船板上掙扎起來，並且張口就是一通方言亂罵。
但這船不大，也就是個小漁船的範疇，他這麼一掙扎，船身當即晃悠起來，再加上水波，晃悠的就越發厲害，隱隱有要翻船的趨勢。
楚子航半蹲穩住身體，凱撒也直接抬腳踩在了這人脖子上，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迫使地上的人停下了掙扎，只余缺氧造成的窒息與悶痛。
“我就討厭這種家伙。”凱撒的表情冷了下來，等船穩定下來後，他直接將人提起，丟出了船，只有綁著對方手腳的鋼絲繩還被勾在手腕的護臂上。
因為這一舉動，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船身又晃了晃，楚子航蹙眉扭頭看了他一眼，無聲警告他動作輕點。
這只是一條理論上最多載四人的小船！不是你的游輪潛艇！
凱撒聳了聳肩，換了個動作，確保不會因為自己的動作而導致船劇烈翻動後，才猛得一提繩索，將人提出了水面。
那人被丟的猝不及防，但大概是水性不錯，及時閉了氣，除了一開始吸了點水外，看著沒什麼大礙，于是凱撒又將人丟了下去。
他的家族家大業大，除了是個屠龍家族外，多少沾點意大利特色，審訊的手段也毫不留情，不斷地將人提起又丟下去，試探對方水性的同時，又折磨著對方的心理。
楚子航除了對船的晃動有些不滿外，倒是沒有別的想法。
所謂混血種，活躍在世界各地屠龍的時候，也難免會沾染到一些黑暗世界的習慣，這種事對他們來說著實不算什麼。
但很快，率先劃船的他就意識到了些許的不對勁。
“水下有東西。”楚子航猛得蹙起了眉，提醒自己後方的凱撒。
凱撒剛將人重新丟回水里，听到聲音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就在他們船不遠處，看到了一片藏匿于水下的黑影。
今天天氣其實相當不錯，那水下的黑影在水面上也就極為清晰。
而這也變相的說明，那東西距離水面很近。
看著大小，不像是魚，反而像是一條蛇——一條少說也有四五十米，粗細都快趕上他們的船寬了！
“亞種？”凱撒脫口而出，下意識與身旁的楚子航對視了一眼，接著迅速扭頭，就要將剛剛丟下水的人直接提起來。
水波因為他的舉動晃蕩個不停，大片大片的水波向著周圍擴散，那黑影就像是被驚動了般，突然加快了速度，直接朝著他們的小船游了過來。
當凱撒將人拉上船的時候，那黑影已經蔓延到了他們船下，只是依舊藏身在水下，看不真切。
兩個混血種小心的在船上移動，一前一後站在了最適合穩定船身的地方，一邊謹慎的盯著下方的龐大黑影。
“不是亞種。”楚子航篤定道，“沒有龍血。”
混血種與混血種之間的感應，自然也涵蓋在龍類亞種與人類混血種之間。這麼近的距離，如果真的是亞種，他們不可能沒有感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兩人似乎听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響，有點類似……鈴聲？
被丟在船上的人卻比他們反應更為劇烈，他之前被丟下了水，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這會兒激烈的掙扎起來“是河妖！這條河里的河妖！”
凱撒蹙眉，一腳踩住了他，嘴里警告著“閉嘴，如果不想招來那東西，現在就保持安靜！”
沒見他們兩人都沒在船上亂動嗎？！
那人被踩得差點岔氣，但還是听進去了凱撒的警告，當即閉上了嘴，但他的表情中卻滿是對死亡即將到來的恐懼。
但已經晚了。
船身下再次蕩開大片大片的波紋，並且傳來若有若無的水聲。
楚子航探頭看了一眼下方，那黑影越來越重，並且正盤踞在船下，一圈圈盤繞，將他們所在的地方盡數包圍了起來。而且，伴隨著那黑影的游動，偶爾間已經能透過水面，看到下面那一閃而逝的鱗片。
雖然看不真切，卻隱約能辨別出，那應當是一種深色的鱗片。只是因為河水的緣故，他們判斷不出是黑色還是深藍。
但最重要的是，之前還隱隱約約的鈴聲，現在已經听得極為真切了。
“不太對勁。”凱撒沉聲道，“喂，楚子航，我感覺下面的東西有點危險。”
楚子航倏地扭頭看他，卻在凱撒的臉上，看到了那雙直接顯現的黃金瞳。
別說凱撒了，就連楚子航此刻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太過熟悉了，熟悉到令人覺得詭異。
注意到他的視線，凱撒也轉來了視線，果不其然在那黑色的隱形眼鏡下，窺視到了某種灼熱的熔金。
——他們都在【爆血】！
那下面的，是陸明黎此前警告過的，能夠引發爆血的鱗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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