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國聯盟的談判室里，空調開得足，卻壓不住空氣里的火藥味。
周志高坐在長桌這頭，看著對面的勒瑟兒，白頭鷹新來的外交部負責人。
這老女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頭發梳得像鋼針，嘴角撇著，眼神里帶著股子誰都不服的勁兒。
“周部長，”勒瑟兒率先開口，手指在文件上敲得咚咚響，“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科技領域，你們的稀土出口得再降三個點。”
“農產品，我們的大豆要佔你們進口量的六成，還有醫療設備，專利費得按我們的標準來。”
她語速快得像打機關槍，說完往椅背上一靠，抱起胳膊，等著周志高跳腳。
周志高沒急著說話，端起面前的龍井抿了一口。茶葉在水里舒展開，慢悠悠的，跟他此刻的心情正好相反。
“勒瑟兒女士，”他放下茶杯，聲音不高不低，“您這條件，跟搶差不多啊。”
“搶？”勒瑟兒冷笑一聲，拿起桌上的計算器， 里啪啦摁了一通，“去年你們從我們這兒賺走了多少？現在讓你們讓點利，就叫搶？”
她把計算器往周志高面前一推，“自己看，這是你們的順差數據，扎不扎眼？”
周志高瞥了眼數字，確實挺嚇人。
但他心里有數，這老女人看著精明，其實算的是糊涂賬，龍國出口的大多是高附加值產品，白頭鷹送來的，除了大豆就是玉米，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數據是死的，人是活的。”周志高把計算器推回去，“重要資源降價可以，但你們的芯片技術得授權我們用。”
“農產品進口量可以提，但得用龍幣結算，醫療專利費……”他故意頓了頓，“我們龍國的中醫秘方，是不是也該收點使用費？”
勒瑟兒的臉一下子沉了。
芯片技術是白頭鷹的命根子，龍幣結算更是踫不得的紅線。
“周部長，你這是故意抬杠！” 勒瑟兒臉色極為難看，沉聲道。
“我是講道理。”周志高攤開手，“做生意講究等價交換。你想從我們這兒得好處，總得拿出點誠意吧？”
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份新清單，“你看這樣行不行︰重要資源降價一個點，換你們的電動汽車電池技術。”
“農產品進口量提到五成，用兩種貨幣結算都成，醫療專利費各讓一步，我們收你們的，你們也能收我們的。”
勒瑟兒盯著清單看了半天，手指在“電動汽車電池技術”那行劃來劃去。
這技術白頭鷹最近正想推廣，要是能打開龍國市場，確實劃算。
“重要資源得降兩個點。”她突然抬頭，眼神里閃著算計的光，“電池技術可以給，但核心代碼得加密。”
“一個點，技術必須完整。”周志高寸步不讓，“不然免談。”
兩人就這麼僵住了。
談判室里靜得能听見筆尖劃過紙頁的聲音，勒瑟兒的指甲把文件都掐出了印子，周志高則慢悠悠地轉著鋼筆，心里跟明鏡似的，這老女人已經動心了。
果然，過了十來分鐘，勒瑟兒猛地一拍桌子︰“行！就一個點！但大豆進口量必須提到五成五，人民幣結算可以，但得限定在農產品領域。”
“五成三，龍幣結算範圍得包括礦產。”周志高立刻接話，生怕她反悔。
“五成四，礦產只能佔三成！”
“成交！”
周志高趕緊把協議推過去，讓她簽字。勒瑟兒簽完字，拿起筆在“利益增長預估”那欄算了算，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周部長，這次我可是賺了五個點，回去能拿年終獎了。”
周志高笑了笑，沒說話。他心里清楚，這老女人算的只是表面賬。
協議里藏著的附加條款——比如“技術更新共享”“物流成本分攤”“匯率波動補償”，這些才是真正的大頭。
等她回過味來，哭都來不及。
中午休息時，老陳湊過來，小聲問︰“部長，真讓她賺了五個點？”
“表面上是。”周志高掏出計算器， 里啪啦一算，“你看，技術更新共享能讓我們省下至少十億研發費；物流成本分攤，一年能省兩億。”
“匯率波動補償，按現在的行情，至少能多賺五億……加起來，咱們的實際利益增長是四十七個點。”
老陳眼楮都亮了︰“還是您厲害！這老女人被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下午接著談工業領域合作，勒瑟兒的勁頭更足了，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她提出要龍國的高鐵技術轉讓，周志高順水推舟答應了，卻在協議里加了條“僅限東南亞地區使用”。
“這啥意思？”勒瑟兒指著條款，眉頭皺得老高。
“防止技術外流。”周志高說得一本正經，“你們也不想看到歐洲用著龍國的高鐵技術，搶你們的生意吧？”
勒瑟兒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大筆一揮簽了字。
她不知道，東南亞的高鐵項目早就被龍國的企業壟斷了，白頭鷹就算拿到技術，也插不進手。
談判結束時，勒瑟兒握著周志高的手，笑得滿臉褶子︰“周部長，合作愉快！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我們白頭鷹的牛排。”
“客氣了，”周志高回握她的手，“下次我請你吃龍國的火鍋，鴛鴦鍋，不辣的那邊給你多加點麻醬。”
送走勒瑟兒，老陳笑得直不起腰︰“這老女人還真以為自己贏了，走路都帶風。”
周志高看著協議上的簽名，眼神沉了沉︰“她現在笑，不代表以後還能笑，等她發現賬不對，肯定會來找茬。”
“那咱們咋辦？”老陳有點擔心，“協議都簽了，他們要是反悔……”
“反悔？”周志高冷笑一聲，“白紙黑字，還有百國聯盟做見證，他們敢？真要是不講武德，咱們也有辦法治他們。”
他想起張同偉的海外安保公司，想起那些藏在暗處的力量，“做生意得守規矩，不守規矩的，就得付出代價。”
晚上，周志高給劉曉雅打視頻電話，洛汐湊過來，舉著個算盤︰“爸爸，老師教我們珠算了！你看我算得對不對？”
周志高看著女兒扒拉算珠的樣子，突然想起白天和勒瑟兒的談判。
其實人生就像算珠，一子錯，滿盤皆落索。他能贏，不是因為多聰明，是因為守住了底線，算清了每一筆賬。
“洛汐真厲害，”周志高笑著說，“比爸爸算得還快。”
劉曉雅在旁邊听見了，笑著說︰“你啊，在外面跟人斗智斗勇，回來還得被女兒比下去。”她頓了頓，語氣認真了些，“听說白頭鷹換了個厲害角色？你別太拼。”
“放心吧，”周志高看著妻子的眼楮，“我心里有數。再說，咱們龍國現在底子厚了，不怕他們耍花樣。”
掛了電話，周志高站在使館的露台上，看著遠處的燈火。
百國聯盟的大樓亮著燈，像個沉默的巨人，他知道，勒瑟兒遲早會發現不對勁，這場博弈還沒結束。
但他不怕。因為他手里有過硬的協議，有強大的祖國，有千千萬萬個像洛汐一樣，盼著龍國越來越好的人。
第二天，勒瑟兒的助理果然打來電話，支支吾吾地說“協議有點小問題”，想重新談。
周志高直接讓小林回了句︰“有問題找百國聯盟仲裁，我們奉陪到底。”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天，掛了。
顯然勒瑟兒已經發現不對勁，但現在發現為時已晚，周志高可不是在陪她過家家，想反悔就能反悔。
除非，白頭鷹想他們的信譽碎成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