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含奮臉色陰晴不定，故作鎮定的說道，“周縣長，雖說當時已經太晚，但並非只有我一個人審訊。”
“與我一起的還有另一名同志，他負責記錄，我主要負責審訊。”
“要是不信的話，我現在就把李超同志叫來，現在他應該已經回去休息，畢竟才熬了一個通宵。”
之所以有這樣的底氣，自然是艾含奮相信李超不會講出真相。
後半夜兩三點的時候，李超因為太過疲倦竟然直接睡了過去，只有他一個人在折磨李賀。
在審訊期間竟然睡著了，要是讓周志高知道，肯定得扒掉身上的制服，李超好不容易才轉正，對于現在的職位可不想有絲毫差錯。
所以，艾含奮才有這樣的自信和底氣，料定李超會給他打掩護。
周志高看向所長，得到周志高指示的所長，立刻打電話給李超，第一次和第二次沒有人接，直到第三次才打通。
李超看到是所長的電話，立刻說道，“所長，真的很抱歉，昨天跟著艾所長徹夜審訊，所以睡得有點死，不知所長找我有什麼事？”
所長開門見山，對李超問道，“現在周縣長在我們所里，對于李賀承認十年前連環奸殺案認罪一事，你知道多少？”
“有沒有全程參與審訊，期間有沒有離開過審訊室，然後李賀的態度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听著所長的問題，本來困意很濃的李超立刻驚醒。
他昨天晚上在審訊期間睡著了，這要是讓所長知道，讓周志高給了解到真實情況，怕是他身上的制服就不再屬于他，好不容易才轉正，足足花了七八年時間啊。
別人實習期也許只有兩三年，甚至有一年就能轉正的，但他不能啊，他沒有背景沒有太強的能力。
所以，他只能等著上面看他順眼，再將他轉正。
“昨晚我與艾所長確實一直在審訊，期間只上了一個廁所，但並沒有突然間改變話鋒的情況。”李超不出所料的選擇隱瞞，不是為了幫艾含奮，而是不想丟了工作。
“李賀剛開始只承認污染水資源的罪行，但隨著艾所長的審訊，一點點的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後，他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艾所長神探之名真的太厲害，根本沒有哪個犯罪嫌疑人可以承受得住他的審訊。”
周志高听著電話里李超的回答，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疑。
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李賀的認罪太過突然，而且艾含奮和李超的言辭中似乎有一些刻意掩飾的痕跡。
“李超，你確定你說的都是實話嗎？如果有任何隱瞞或者說謊的情況，你應該知道後果會很嚴重。”周志高接過電話，嚴肅地說道。
李超听到周志高的聲音，心中一緊，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他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說道︰“周縣長，我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
“昨晚的審訊過程就是這樣的，艾所長確實很有能力，是他讓李賀如實交代了罪行。”
周志高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好吧，李超，你先休息吧。”
“如果後續還有需要了解的情況，我會再找你的。”
掛斷電話後，周志高看向艾含奮，說道︰“艾含奮同志，雖然李超為你作證，但這件事情我還是會進一步調查的。”
“在真相沒有查明之前，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不要有任何隱瞞。”
艾含奮連忙點頭，說道︰“周縣長，我一定會配合調查的，我相信真相會大白的，我是清白的。”
所長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有些忐忑。
他對艾含奮的行為也存在一些懷疑，但畢竟艾含奮是所里的得力干警，而且一直以來破案成績顯著，他也不願意相信艾含奮會做出違法違紀的事情。
在艾含奮離開後，所長問道，“周縣長，你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周志高思考了一下，說道︰“首先，我們要再次仔細查看審訊室的監控錄像，看看是否能發現一些線索。”
“然後對李賀進行進一步的詢問，了解他的真實想法和當時的情況。”
“另外，也要對艾含奮和李超在審訊期間的行為進行調查，包括他們的通話記錄、行動軌跡等等。”
“好的，周縣長，我這就安排人去做。”所長連忙說道。
隨後，周志高和所長一起查看了審訊室的監控錄像。
錄像顯示，在審訊初期，李賀確實表現得很抗拒，而艾含奮和李超在審訊過程中也沒有明顯的暴力行為。
但在幾個小時後，畫面中顯示李超似乎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而艾含奮則一直在和李賀說話，具體內容無法從監控中听清。
看到這一幕，周志高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懷疑。
他轉頭對所長說道︰“所長，你看，李超在審訊期間確實睡著了。”
“這與他之前所說的情況不符，說明他在說謊。”
“而且，艾含奮在李超睡著的這段時間里，到底對李賀做了什麼，我們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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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長看著監控畫面，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沒想到李超會為了隱瞞自己的失職而說謊，更沒想到艾含奮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對李賀采取不當手段。
“周縣長，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立刻對艾含奮和李超采取措施？”所長問道。
周志高搖了搖頭，說道︰“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明他們的行為。”
“繼續調查，等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後，再做處理，要保證李賀的安全和合法權益，不能讓他再受到任何傷害。”
“好的，周縣長，我明白了。”所長說道。
思考片刻，周志高皺起眉頭說道，“看來你們松江鎮的神探艾含奮，並非如傳聞中那般有能力，他確實破案速度很快，基本上沒有超過五天的案子。”
“但這案子到底是真相，還是他屈打成招，又或者是引誘犯罪嫌疑人認罪，現在還不得而知。”
“反正我對艾含奮同志已經產生了懷疑，接下來，我會將所有艾含奮處理過的案件卷宗帶回縣里，由縣公安局的刑偵干警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哪些有問題。”
“對了，這些案子判決之後，有沒有犯罪嫌疑人的家屬一直在上訪的？”
這.........
所長的額頭上出現冷汗，因為這情況確實有，並且不只是一個罪犯的家屬在上訪，而是足足十幾家的家屬在上訪。
但基本上都被攔下來了，縣里沒有他們上訪的記錄，市里同樣沒有。
沒辦法，當初的所長太過相信艾含奮，想讓艾含奮的神探之名更加響亮，這對他自己也有好處。
可現在周志高想要徹查，那就說明周志高對艾含奮已經不只是懷疑，而是覺得艾含奮有徇私枉法的行為。
真要是如此的話，接下來艾含奮肯定會是重點調查對象。
而他這個所長也有著失責的情況在內，說不定還要承擔責任，可他也沒有辦法，誰讓艾含奮竟然這麼膽大包天，居然給李賀安上了十年前連環強奸案的罪名。
哪怕只是普通一點的罪名，說不定周志高也不會徹查，可現在說這一切都太晚了，已經沒有改變的可能。
“所長，記住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周志高語氣低沉，極為嚴肅。
“如果讓我知道你也有參與其中，那麼，我肯定會一起處理，希望你好自為之，若有什麼線索和情況需要上報，可以提前告知我。”
“這樣可以減輕你的罪責，不然，很有可能你會成為艾含奮徇私枉法，屈打成招的共犯！”
後面的幾句話，已經極為嚴重，所長額頭上有著冷汗滲出。
所長重重點頭，看來他得好好思考一下，將之前阻攔上訪家屬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不然，以周志高的做事風格，等待他的將會是法律的制裁。
周志高可不會管你是什麼身份，也不會搭理你曾做過什麼貢獻，在周志高這里沒有功過相抵一說。
在周志高離開之後，艾含奮找到了所長，臉上有著擔憂之色，“所長，現在怎麼辦？”
“我沒想到周縣長會這麼較真，以前不都是這樣做的，我們松江鎮派出所破案率一直是全縣，乃至是全市最快。”
“剛剛我離開後，周縣長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所長冷著臉，沉聲道，“艾含奮同志，你自己去看審訊室的監控吧，雖說其中有一段時間是空白，但後面拍到了什麼，你自己看了就能明白。”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如果你能坦白一切，說不定周縣長還能給你機會，但你要是頑抗到底，後果自負。”
說完，所長沒有再理會艾含奮。
現在所長自己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因為周志高的意思很直白，可能連他也要被追責，更何況是艾含奮。
而在所長離開後，艾含奮看了監控中李超睡著後，一張臉變得極為難看。
原來周志高已經知道這點，那麼李超之前的回答就有了大問題，周志高必然會以李超為突破口。
到時候，縣里說不定會成立專案小組對自己進行調查，他的政治生涯難道要就此結束了嗎？
艾含奮滿心不甘，他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打造神探身份，結果到頭來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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