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張若雲眼神清澈了許多，但大小眼看起來還是有些愚昧。
可旁邊的蔡文靜絲毫不知，還在“咯咯咯”的回憶的場景，也不知道到張若雲跟她說了些什麼戳中了她的笑點。
“問你倆呢，好笑嗎？”
這下別說蔡文靜了，就是身後的趙今麥也察覺到了不對，悄然後退了幾步。
我前幾天可剛被罵哭過，雲哥，當初可是你告訴我的，他發脾氣沒人敢攔著只能自求多福。
可不是我不仗義嗷！
今天輪到你給我表演自求多福啦！
“導演”
“我讓你看看別人這會在干什麼。”
說著周游走到一邊沒化妝的吳孟達旁邊。
吳孟達上這個戲是港圈那邊一個跟周游一直合作的人開口的。
周游對他的事情略有耳聞，不論對錯也不談喜歡和討厭，他的戲周游是認可的。
不沖他也沖自己的朋友，所以吳孟達來了，給的還是他這個戲份這個角色最高標準的片酬。
跟許許多多周游合作過的香江那邊的藝人一樣，上戲準時片場工作認真什麼的就不說了。
這會沒化妝頭發花白臉上甚至都有老人斑的吳孟達戴著個老花鏡坐在小馬扎上夾緊了雙腿。
左手拿著個本子摁在自己的腿上，右手拿著一支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周游走到了他的身邊他才抬頭，見到是周游之後連忙取下自己的老花鏡就要站起身子，但被周游按住肩膀讓他坐下。
“吳老師，借您的本子用用？”
“啊？好哦。”
吳孟達不知道周游要干什麼，但還是伸手把自己腿上的本子遞了過去。
字不漂亮，甚至有些歪歪扭扭。
可能是年紀大了加上身體不好，也可能是糟糕的書寫環境導致的。
但一個字一個字寫的認真，周游看清分辨出來並不困難。
他拿著本子回到張若雲和蔡文靜身邊，先是很認真的撫平本子封面的褶皺，又把對講機遞給身後的沫沫，這才雙手遞給了張若雲。
周游尊重的不是張若雲，是這個本子而已。
“吳老師的人物小傳我是看過的，你們每個人的人物小傳都拿給我看過，我給過你們建議，但也只能是建議，畢竟你們是演員，貼近任務進入人物的也是你們，劇本給你們的只是人物大概的背景和框架，具體的血肉還需要你們自己填充。”
說著他看了看湊在一起看吳孟達本子的兩人。
兩人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跟人家弄的人物小傳相比，自己弄出來的就跟過家家一樣。
不是給自己看的，更像是給導演看的。
周游那邊說過關了，他們就萬事大吉交差。
再看看人家吳孟達的人物小傳，成長背景，職業經歷，人生中的幾個大轉折以及心理變化，為什麼會有如今的心態或者性格，形成的原因以及跟之前事件的關系。
環環相扣，事無巨細。
劇本有的他能聯系上，劇本沒有的他要充實起來。
可就算是這樣老吳仍然覺得不夠，在片場的時候想起來什麼還會隨時拿出來補充一下。
跟這兩個笑嘻嘻的人相比態度肯定是天差地別。
說實話，張若雲兩人在年輕演員里或者說在演員里已經算是敬業的那一類了。
但是不夠。
當明星夠了，當演員還是不夠。
周游說他們自然有為了自己以後拍攝便利殺雞儆猴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他看好這兩個演員。
或者說只要是他自己試鏡選上來的演員他都比較看好。
如果哪天小明哥求著他把大寶貝塞進他的劇組，你看周游搭理她不搭理她。
別說拍她了，估摸著周游直接能給她扔去另一個組。
不是說看不上她或者怎麼樣。
不止是演員，所有藝術門類都很吃天賦。
你要麼有天賦，要麼就要有水滴石穿的毅力。
王志文的天賦好，練習台詞的時候不還是每天對著《讀者》上面的文章模擬人家的情景進行練習？
沒天賦沒努力，但凡是個從心的導演看都不會看這種演員一樣。
這里說的是從心，要是圖錢那肯定不會。
畢竟綠幕摳圖人不來電視劇都能拍完這種事簡直是駭人听聞。
那導演在行業內也算成了笑柄了。
既然看好他們，用了他們就要為他們負責。
理解不理解，听話不听話那是另一回事。
“讓你們在片場過來是看人家怎麼表演的，能不能給你啟發的，不是讓你們在這邊跟個傻子似的樂的，那麼喜歡樂回酒店看小品樂去，別在我這樂。”
周游帽子下的眼楮滿是嚴肅，“酒店比這邊涼快的多，你們在這受這份罪干嘛？出去。”
“導演”
“出去。”
周游這次沒發脾氣，但讓張若雲更加心驚肉跳。
他沒見過周游這個樣子，從《捉妖記》到這一部電影是他第一見周游這樣。
他已經站起身，兩只手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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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雲這樣，旁邊的蔡文靜就更是六神無主了，眼眶眼瞅著就要紅了起來。
可還不等周游的火上來，相對比較了解周游的張若雲看見旁邊的蔡文靜這幅樣子就知道要壞，再加上周游身後的沫沫頭跟個撥浪鼓似的一直搖晃，哈士奇難得聰明了一回。
“對不起導演。”
他趕緊鞠躬說了一聲，而後就拉著旁邊的蔡文靜出去了。
道歉啥時候都能道歉，人家要是真生氣不會在這種場合當眾說你。
但是在片場導演說什麼就是什麼，讓他上去他就得上去，讓他出去他也得出去。
別人的劇組你能跟導演嘻嘻哈哈，周游這很少會有這種情況。
《完美》那種小組還好，加上電影題材的原因，需要演員們放松下來踫撞靈感。
但這種相對工業化的電影就不需要了，把導演的要求表現出來就算完成了任務。
兩人出去之後片場也再次安靜了下來，周游拿著那個小本本來到吳孟達旁邊。
“有機會教教咱們劇的年輕人呀吳老師。”
“不敢當的，不敢當的。”
看著以前那個給他帶來過很多歡樂的演員這時候這麼的甚至可以說卑微，周游心里也不是滋味。
趕緊讓他坐下後道“當的起的，身體還行？”
“吊威亞沒問題！我可以的導演！”
這會兒的吳孟達反而笑的跟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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