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哥，我不是對你個人有什麼意見。”
旁邊的張志強從周游開口之後就開始眼觀鼻鼻觀心，但雙手已經離開了放著資料的桌面放在腿上，隨時準備攔一下旁邊的周游，可周游這次的態度卻相當的平和，想象之中的那種霸道並未出現。
“我就只是就事論事，這人是什麼水準大家心里有數，或許演電視劇綽綽有余但上我的戲他的標準不給，這點我們能達成共識吧？”
周游的聲音還在繼續，他笑著對芳芳招招手，後者馬上從自己的小包包里拿出煙遞了過去。
接過香煙之後周游先是示意芳芳打開試鏡廳的窗戶，然後開始給幾個人發煙，從副導演到劇務誰都沒有落下。
點上煙之後他身子向後一靠，這時剛剛點上煙的郝副導演表情也緩和了幾分，笑著說道︰“演技這東西是能提升的嘛，我看這孩子進步空間就很大，而且用了他以後對我們的票房也是一種保障不是？而且後期的宣傳工作咱們也能輕省一點。”
他一邊說目光一邊四處游離著，仿佛是在尋找認同他意見的人。
果然，又有一名副導演道︰“我雖然沒跟他合作過但是听說過他，口碑在圈子里很不錯，人也努力，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嘟嘟嘟。”
周游手中打火機敲打著木頭桌面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剛才藏在煙霧後面的那張柔和的臉已經冷峻起來。
“第一，我不相信什麼所謂的票房保障，如果真有這種保障的話也不需要我們導演了，我把現在火的沒邊的棒子國那幾個小子喊過來，再把劉一菲楊米給叫上，大家過家家的攢出來一部戲不就完了？
可那不是鬧著玩嗎？
如果你們非要說保障的話...”
周游聲音雖然不大，可語氣依舊不容置疑。
“那我才是那個你們口中所謂的票房保障。”
話音落下，房間里陷入寂靜，剛才輕快的氣氛早就已經不復存在。
旁邊的劇務大氣都不敢喘，紛紛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甲或者干脆來回翻看著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工作證，好像上面有什麼女明星一樣。
房間之中的煙霧好似也要停止流動，繚繞在上空壓的人心里沉甸甸的。
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周游說完之後他雙手在桌子上攤開。
好像在說︰“我話講完，誰贊成，誰反對。”
見沒人出聲之後就連郝副導演也在默默抽煙，周游這才繼續道︰“至于說什麼形象好，粉絲基礎廣...那你看看拍出爛片觀眾是不是連帶著你一起罵娘？人家說你導演不會選角你難道給影迷們解釋我們選他是因為他長得帥粉絲多？
你們別罵我，去罵他的粉絲們去！這像話嗎？我看這就是不負責。”
周游的話還挺重的，听到這話後的郝副導演也坐不住了，剛要開口卻又被周游攔下︰“另外我再說所謂的口碑，我最近在忙剪輯和另一個劇本的事兒都听說了他那點破事，這種藝人用起來能放心嗎？或者說如果我們給這種藝人機會那那些勤勤懇懇演戲的藝人呢？對他們也是一種不公平吧？”
“當然了，這事主要責任在我。”
說到這里周游的話鋒陡然一轉，“是我沒有在選角之前跟大家開會統一一下認識，統一一個這次選角的標準，但我覺得我現在說也不晚。”
他彈了彈煙灰，“那就是一切以為演技為主，其次是這個人的形象跟我們劇本中人物的設定形象是否合適，這兩者不分先後。
其次是這個演員的口碑，我所謂的口碑不是他的粉絲基礎，而是業內的口碑，比如這個演員在劇組評價如何，對待戲的態度是否認真諸如此類。
至于其他的東西都靠邊站，最起碼在我這里行不通。
我當然知道大家也要自己的人情，但這些人情我不希望在幾個主要角色身上出現，誰還有問題？”
周游說完之後叼著煙側著頭左右掃視在他身邊坐著的人，依舊沒人說話。
“哦對了，然後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如果符合上述標準片酬自然是越低越好，畢竟咱們這戲因為預算我跟領導拍了桌子，要是再拍幾次桌子估摸著還不等開機領導就要先過來收拾我了。”
一番話先硬後軟，既給到了自己的態度最後也給了這些人台階。
果然，在片刻沉默之後。
“哈哈...”
“哈哈哈哈哈，那肯定是片酬越低越好！”
“大家都是為了電影好嘛！一切都以周導的標準為主！”
“我覺得周導的意見很好...”
試鏡廳內的氣氛一下子松快起來，那些低頭擺弄指甲的小劇務覺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周導...名不虛傳啊。
都說他在劇組凶，看來不止是對演員凶，連這些副導演的面子他都不給...
以後進了組可是要好好干，不然被罵可有的受了。
“好嘛，大家有統一意見就行，我父親從小就教育我讓我多听其他人的意見！”
周游笑眯眯的說道。
大家依舊點頭附和，可心里腹誹說你剛才那要吃人的模樣可不像是能听進去其他人意見的模樣...
“所以我們之後就按照這個標準來，哦...如果你們有實在安排不開的人情可以私下找我，這是允許的，畢竟劇組需要這方面那方面的協調和支持，我們也不能光要人家的好處不給人家反饋嘛！
推脫不掉就往我身上賴，說是我不同意的，我樂意給大家當這個壞人！”
你當壞人？
這壞人輪得到你當嗎？
我們如果給人家說是周導不同意估摸著人家只會覺得周導戲要求是真的高，怪不得人家能有成績...
可心里落埋怨辦事不力的不還是我們？
“按照這個標準，我看資料里面的這個幾人就不要用了，人家片酬也貴，我們這片子的大頭都在電影的制作上，也請不起人家。”
說著周游又把剛才抽出的幾個演員的資料扔在桌子上。
有男有女，最上面的那份就是最近火的沒邊的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