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啥就說啥唄。”
“我之前就說要背一背公司給的稿子...周哥也說不用。”
“本來就不用,那種答非所問的稿子你念出來有什麼用?就說你真實感受就行了,反正你就是個大學生現在又不是什麼大腕。”
說著劉一菲朝著前面努努嘴,幸災樂禍的說道︰“該有包袱的是前面的那老幾位,要是回答問題的時候水平不行攻擊也是攻擊他們,你一個小透明怕什麼。”
聞言孟子一心中的緊張稍緩。
她本身倒不是很緊張,反而是昨晚臨出發時母親在房間里嘮叨了自己一晚上,說什麼讓自己謹言慎行,話到了嘴邊先在腦子里過一過再說出口。
母親也好意,生怕自己女兒在這種世界媒體齊聚的采訪中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只不過給孟姐整緊張了。
眾人站定之後,采訪開始了。
“周游導演,電影中你所表達的‘不信任’甚至有些悲觀的觀點,也是你婚姻中的觀點嗎?電影的結局有什麼隱喻?”
周游嘴角一抽,心說上來就要問這種問題嗎?
旁邊剛剛帶上同聲傳譯的幾個人也都是一愣。
還得是戛納啊...
咋整的跟香江狗仔似的。
周游看了看旁邊微笑看著自己的劉一菲,稍微調整了一下話筒之後緩緩開口。
“這位朋友,片子里探討的也不僅僅是婚姻中的欺騙,或是說是藏在婚姻之下的欺騙,這種行為放在其他外殼中同樣成立。
如果沒有開始這場殘酷的游戲,人們依舊可以活在安穩的假象里,這就是結尾的意思,沒那麼高深。
但如果我們用靈魂去拷問呢?
在現實的陰暗處,一層一層偽裝和褶皺之下,你所看到的生活是真的還是精心營造出來的和諧假象?
假如明知道是謊言,你有沒有勇氣去戳轉它?或者說戳穿它的所謂‘求真’是對是錯?帶來遍體鱗傷的結果你是否能接受?
我覺得人性之中的陰暗面注定是無法清除的,就像我明明听了你的問題之後想要踹你的屁股,可在這個場合里我的修養注定不能讓我這麼做不是嗎?我還要面帶微笑的和里討論一些關于婚姻的問題...朋友,我的妻子就在旁邊,你希望我說什麼?”
周游搞怪的回答引起現場一片笑聲,等笑聲稍微停歇之後他繼續道︰“兩個人從陌生到熟悉時,所謂的‘完美’就不復存在的,完美只存在初相識時對于對方不了解時的臆想,也有人把它叫做愛情。”
“那按照你的說法夫妻一場就不能白頭偕老了?除非是在謊言之中嗎?”
那記者被周游調侃之後同樣不甘示弱。
“很好的問題,一個40多歲的成功記者竟然抓著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詢問婚姻的真相和保鮮的秘訣...”
現場再次笑聲一片,這次連旁邊嚴肅的陳道明和鞏俐都沒繃住。
“好吧好吧,我試著回答你這個問題...其實我也不知道,雖然我有時候也很像掐死我的妻子,我想她也一樣。但夫妻一場,無非就是參透了婚姻的真諦之後,看見了彼此的缺點,還義無反顧的牽起她的手一直走下去。
至于說夫妻之前那條灰色地帶,也不過是給彼此最後的包容而已,偶爾游走可以是愛人對我們的寬容,但它同樣也是彼此的底線,一旦越過之後就像被試探的花瓶,你看到了結果,但花瓶也碎掉了。”
“嘩啦啦啦~”
現場的掌聲響起,劉一菲同樣端莊典雅的在旁邊微笑鼓掌。
可肥肥大王心里卻很不爽。
這番話乍一听是挺好的。
但...
什麼叫你想過掐死我?
你現在還敢跟我動手了?
還有還有,什麼叫偶爾游走在灰色地帶?跟李哥他們一起我管過你嗎?咋了,你現在還不滿足了?
倒是另一邊的孟子一這會已經化身為了鼓掌機器,小海豹似的不停鼓掌。
周哥...說的太好了哇。
你說這腦子是怎麼長的?都是一樣的腦瓜子,他反應怎麼就能那麼快呢?
我媽說我是技能點點到了臉上...但他也挺帥的呀,腦瓜子咋還這麼好使?
作為導演周游又回答了幾個關于電影的問題之後伸手示意讓大家把注意力往演員身上放一放。
除了周游首當其沖收到關注的自然就是鞏俐。
問題也比較犀利,跟張一某、陳開歌都合作過,那麼現在跟周游合作和前兩位合作時感受有什麼不同。
要知道當初的鞏俐可是被外國媒體說成是老謀子的“繆斯女神”,只不過和後來許多關于遺憾的故事一樣,渴望結婚的鞏俐最終沒有和老謀子走到一起,轉頭就嫁人了。
往事如煙,這個時候在國外媒體面前的鞏俐自然不會說出什麼驚人的言論,也不會給幾個人分個高低,就是來回挨個夸吧。
夸老謀子的色彩,夸周游的天賦和想象力,夸凱子哥有文化。
不然怎麼樣?
還指望人鞏俐說出什麼?
媒體眼瞅著從鞏俐這邊問不出什麼,又調轉槍頭找到劉一菲,然後就是陳道明他們...
大家多少都做過一些功課,周游跟孟子一說的和其他人說的一樣。
除了一些比較敏感的話題和會引起爭議的話題,其他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唄,關于電影自己怎麼理解的就怎麼說,說錯也沒關系。
一千個人眼里面有一千個百變小櫻。
怎麼說都是對的。
藝術嘛~
孟子一听到前面的前輩老師們一個個談吐淡定從容,到了她這邊時還真就不緊張了,就把自己拍戲時的真實感受說了一遍。
當然,也沒管旁邊黑著臉的周游,在媒體面前說自己被他罵哭了不止一次。
回答完問題之後她自己很滿意,可當看到旁邊眼神如刀的周游時才驚覺過來。
壞了,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怎麼辦怎麼辦。
有了,把從國內帶過來的火鍋底料拿出來,晚上好好賄賂進貢給一菲姐,現在也只有她能保我一條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