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醒來時，神色落寞的坐在原地，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環境。
陰暗的環境，崩塌的宮殿，而在那廢墟上坐著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
瞧著李翠花醒來許久都不說話，他忍不住嘆道
“小姑娘，修行一途艱難，機緣只有那麼多，供不應求啊，爾虞我詐才是正常的。”
李翠花“……”
她抬頭打量對方，欲言又止。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來的？”
她應該落在混沌海才對，怎麼會出現這個鬼地方？
老人盯著李翠花懷里的劍鞘喃喃道“你與叢龍宇一戰，仿佛從未注意過這地方，你分明見過啊。”
“我……”
李翠花一愣，目光四處打量一番。
這個模樣，好像是……
“軒轅墳？”
“也叫做軒轅冢。”
李翠花默然，又問道“我怎麼來的，你又是誰？”
老人笑著搖搖頭，不答反問，“你怎麼來的不重要，老夫想問問此時此刻，你還願意接受軒轅劍嗎？”
“我……”
李翠花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的傷口已然恢復，但體內的力量已然被吞噬殆盡。
“雖然我如今沒有力量，但我有自己的劍，我的答案還是一樣的。”
李翠花大概猜到了這老人是誰，只是她的答案一如既往。
見狀，老人嘆了口氣，有些埋怨道
“你們劍修總是有些缺心眼，以前是，現在也是……”
李翠花“……”
兩人一個在廢墟上，一個在下方相視無言，氣氛一時沉默下來，李翠花見狀盤坐起來準備修煉。
只是，她似乎已經無法感受到靈氣的存在。
這讓她忍不住內心一沉，捏緊了拳頭。
余火！
她不明白，但那個人分明是余火。
在李翠花思緒流轉的時候，老人卻是笑呵呵道
“你已經無法修煉，何必浪費時間，不如陪我聊聊天吧？”
李翠花抿唇，“前輩想聊什麼？”
“不如就聊聊妖魔鬼怪？”
李翠花“？”
她知曉世間有妖魔鬼怪，可這有什麼好聊的？
似乎明白李翠花所想，老人笑呵呵道“那你可知妖魔鬼怪為何一定要化作人形？”
李翠花一愣，試探道“可能是修煉起來更方便？”
“是本能。”
“？”
老人舔了舔嘴唇，突然問道“小姑娘，有酒嗎？”
“額……”
李翠花拿出了自己的儲物戒指，卻無法打開。
那里面有桃花釀，說來還是余火送的。
她不喜酒，一直未喝。
老人招手，戒指落入手中，他輕而易舉拿出兩壺酒，扔了一壺給李翠花。
李翠花正要拒絕，老人突然說道“此處陰涼，喝些酒暖暖身子。”
聞言李翠花盯著酒壺，猶豫片刻打開喝了一口，桃花混雜著酒精在口內盤旋，讓她險些嗆出眼淚。
這酒很香，但也很烈。
看李翠花狼狽的樣子，老人喝了一大口才笑道
“你這小姑娘倒也不是那般死心眼。”
“……”
李翠花短暫的平復後，又繼續喝起來。
而老人則是繼續先前的話題。
“你印象中仙人是怎麼樣？”
李翠花咽下喉中酒喃喃道“以前以為是御劍飛行，等我到了那一步，才發現其實和凡人也沒什麼兩樣。”
老人失笑，“這你可說錯了，以前的仙人那都是御獸出行，乘風天地間，好不瀟灑……”
“御獸？”李翠花不解。
她好像還沒見過會御獸的。
“是啊，妖魔鬼怪就是所謂的獸，他們在很久以前都是仙人們的坐騎，如今卻翻身做了主人，有了人樣。”
“你說他們幻化成人形，是不是本能所致？”
“畢竟是有意識的生命，誰又甘心被豢養呢？”
李翠花“……”
這是她第一次听到這些，忍不住疑惑問道“我從未知曉這些，敢問前輩說的很久之前，是多久？”
老人喝了一口酒，有些懷念的說道“天地寬廣遠不止九重天，小姑娘不是見過麼？”
李翠花一愣，瞬間沉默。
老人見狀笑呵呵道“我看過很多人，他們有的境界和你相當，甚至有些遠比你強，但他們或多或少都借了外力，只有你……”
“李翠花，你跨入寰宇境的時候，分明在蒼穹之上看見了九重天外的世界不是麼？”
李翠花“……”
她那時候確實看見了。
九重天如一座寶塔落在大地上，而外面有很多很多人在廝殺，或許不全是人。
“那是……”
“是以前的幻象，世間滄海桑田，歲月會推平一切。”
李翠花愣愣的點點頭。
她開始以為那是外敵，後面才發現作為外敵那些人似乎有些太弱了。
“我們那時候，人人都修仙，即便是最微弱的普通人，也至少會利用靈力來方便生活，但說起修仙，卻又繞不開兩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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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和蓬萊。”
“啊？”李翠花張大嘴。
“前輩沒開玩笑？”
老人點點頭，“自然是沒有的，那時候可不像現在百花齊放，修為高深者皆來自這兩個地方。”
李翠花“……”
“現在的九重天也不過是昆侖的一件至寶而已，天地遼闊又豈是人類可以破壞的？”
“……”
李翠花消化了許久，才有些懵的問道“如前輩所說，那應該是盛世，又為何消失不見？”
“盛極必衰，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都是往事，說來也是徒增悲傷而已。”
話說一半，老人卻不打算繼續下去。
李翠花被吊著著胃口，有些無奈道“那前輩為何給我提及？”
老人笑道“我是想告訴你，天賦固然重要，但人族能夠長盛不衰，是因為他們善兵，更懂得奪天地造化來利已。”
“每當瀕臨滅絕時，人族總是英才輩出，而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踩著尸山血海走出來的？”
“李翠花，我知你劍心通明，但還是應該選擇更好的。”
李翠花“……”
“前輩……”
李翠花恍然大悟，有些無語道“你編造了一個如此離譜的故事，結果到頭來還是為了勸我？”
老人扶額，喝了一口悶酒，看起來不太高興。
李翠花也不再說話，沒一會她便感覺有些暈。
不知是酒勁上來了，還是失去了靈力身子變弱，濃濃的疲憊感襲來，致使她一頭暈倒在地。
陰暗的環境中，李翠花懷中的劍鞘輕輕脫離了她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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