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狂風倒卷，驚邪周圍的青草地頓時成了真空地帶。
“誰干的？”
驚邪表情淡淡的，听不出什麼情緒。
江楓欲言又止，余火忽然說道︰“是我，對不起。”
“你……”驚邪氣息一滯，不可置信的看著余火。
“對不起……”
余火將腦袋埋在雙腿中，只是重復著說著對不起。
江楓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不論如何說，風鈴終歸不在了。
“⺪！”
驚邪猛的朝著地面踢了一腳，看看余火，又看看江楓，遂轉身離去。
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草原上。
余火抬起頭，“江楓，我……”
“拿著。”
江楓將烤好的肉串遞過來，並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先吃著，在這里別亂跑，我去和他談談。”
余火拿著肉串，呆呆的點點頭。
……
驚邪倒在一處青草較深的地方，整個身子被淹沒進去。
他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耳環，眼中思緒難明。
這時，邊上的草地傾倒，江楓坐在他身邊，身上還未散去的燒烤味闖入驚邪的鼻腔里。
驚邪沉默，遂身體轉動，側著不去看江楓。
江楓也不說話，就靜靜的坐在那里。
許久之後，驚邪終于忍不住了。
“小老弟，怎麼回事？”
微風拂過江楓的臉龐，他將身體微微後仰，雙手撐在草地上，嘆道︰
“我唯一沒想到的是雲夢……”
將事情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末了江楓補充道︰
“錯了就是錯了，我無意為余火開脫，你有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
沉默片刻，江楓繼續道︰“即便是錯了，我還是會站在余火這邊。”
驚邪忍不住氣笑了，“小老弟，你還真是個是非不分的人啊……”
江楓盯著驚邪，有些自嘲的笑笑。
“是啊，我一直就是這麼個人。”
“驚邪，我尊重你的想法，但余火我絕對放不開，這是底線。”
“當年，九九也和我說過余火不是好人，但我無所謂。”
驚邪翻了個身子，看著天空幽幽道︰“九九，是兩儀山那個陣靈？”
“是的。”
“……”
驚邪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望著天空發呆。
風鈴，你說我該怎麼辦？
要和小老弟反目成仇，弄死他們倆麼？
“我觀這臨淵城中皆是老弱婦孺，接下來我和余火要去臨淵城的後面，你呢？”江楓問道。
“我……”驚邪滯住。
“你若不願去，我可以送你離開此處。”
驚邪︰“……”
“媽的！”
驚邪猛的伸手斬斷一片青草，罵罵咧咧道︰
“小老弟，你明明可以撒個善意的謊言，將過錯都推到雲夢和那些小人身上……”
江楓一愣，說起來……
風鈴和雲夢初見面，就吵的不可開交。
“瞞的了一時，瞞的一世嗎？”
“這件事，整個九重天都看到了。”
“……”
“那豈不是說，你們倆是無處可去，逃到這里來的？”
江楓點點頭，“可以這麼說，就看時間能不能抹平一切了。”
“……”
江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我該回去了，一會余火等急了。”
“我靠……”驚邪大叫，“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不是人。”
“……”
尼瑪。
眼看江楓真的走了，驚邪猛的一拳捶在地面，那一對耳環叮鈴作響。
江楓走的很慢，但驚邪始終沒起身，這讓他忍不住心中一嘆。
不論是風鈴還是驚邪，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
唉。
微風將青草壓低，躺著的人沒有起身，走的人也沒有停下。
一人一錘終歸是背道而馳。
江楓歸來時，余火手中的烤肉並沒有動。
“怎麼樣……”
江楓搖搖頭，勉強笑道︰“走吧，我們去天淵。”
“驚邪他……”余火欲言又止，語氣有些難過。
如此神兵，若是棄江楓而去，當真好可惜。
“沒事，走吧。”
“……”
寒山寺驅散了余火心中的陰霾，如今整個人又變的有些失落。
江楓看在眼里，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好抱緊了些。
“余火我並未怪你，只嘆命運無常，當年離開寧城時，我們是兩個人，這一路顛沛流離，我只想有個好點的結局，至少你還在，至于其他人……”
“我沒有那麼偉大，只能竭盡所能。”
“若凡事皆如人願，那麼代價可能會超乎你我想象。”
“嗚嗚……江楓，我……”
“發泄會吧，胸膛借你。”
“嗚嗚……”
淚水打濕了衣襟，江楓順著余火的頭發，盯著遠方默然無語。
經歷的越多，越感覺世事無常。
越長大，越孤單。
當晚，孤月高懸于天際。
夜空有流光劃過，消失在臨淵城方向。
驚邪躺在草地上，盯著那一閃而逝的光芒，眼中不知在想什麼。
小老弟，你和余火總是在一起，我實在是……
願，往後一生順遂。
唉。
……
臨淵城。
臨淵而建的城池，而這個淵便是天淵。
天淵並未消失，它藏于臨淵城後方，深不見底。
當初那些立于天淵旁的柱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臨淵城。
盯著那黑漆漆的深淵，江楓忍不住看向懷中熟睡的余火，輕輕用手擦去她的淚痕。
走了。
江楓抱著余火縱身一躍，瞬間跌落下去。
令他意外的是，天淵那種令人窒息的壓力消失了。
而天淵里面依舊是黑漆漆的牆壁，只是沒有魔族在上面攀爬。
魔族似乎出來了，但又沒完全出來。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過荊棘平原，也喚醒了元宵。
他剛睜開眼，便看見一個小姑娘坐在床邊，欲言又止的盯著他。
元宵︰“……”
“除夕，你來干什麼？”
“元宵啊，你這破衣服哪里來的，你穿著好像個撿破爛的啊……”
除夕答非所問。
元宵︰“……”
他伸手摸了摸衣服，指尖停留在胸口的圖案上，笑道︰
“開始我也挺討厭的，現在覺得還不錯，穿的挺舒服的……”
除夕扶額，“好難看的審美……”
“行了，你來干什麼？”
“沒事啊，我就是來看看你。”
元宵點點頭，“……這樣啊，那我今天不想早起，你幫我喂吧。”
“你做夢呢？”除夕立刻嚴詞拒絕。
元宵卻是沒管她，又翻了個身子，自顧自說道︰“粥要多熬一會，它們吃不了硬的。”
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