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地，連須彌山也略顯陰沉。
余音目視遠方，而江楓站在其身後，有些糾結。
姐姐讓他出來，卻不說話。
許久之後，余音問道︰“你還記得天人三問時，你對未來的回答麼？”
江楓愣住，回想一會，搖搖頭。
“我忘了……”
“既然忘了，那便算了。”
“……”
“去過長生界，你應當見過王橋，知曉了前因後果。”
面對余音忽然轉變的話題，江楓遲疑片刻點點頭，“知道了。”
“當時答應我管住她，今時今日，你還敢做這個保證嗎？”
江楓點點頭，“可以。”
余音回頭看向他，“若是失敗了，你沒有重來的機會。”
“就算王橋再次創造出一個靈體，那也不會是你。”
江楓沉默。
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
如果再來一次，也許模樣不會變，但那應該是一個新生靈魂。
他會走他走過的路。
也許，他與余火會相處的更好。
想到這里，江楓不禁握緊了拳頭，內心忽然生出一種埋怨之情。
“姐姐如此厲害，為何不插手呢？”
余音都能將歲月輪回，幫助余火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才對。
“你又怎知我沒有插手？”余音反問。
江楓呆住，“莫非姐姐也阻止不了結局？”
余音罕見的沉默，深深嘆了口氣，沒有回應。
江楓不解，但余音已經轉變了話題。
“這十方界，我已經修改了規則，你問道的那天，才能出去。”
“……”江楓撓撓頭，“我在這里可以問道？”
“可以！”
“何為道？”
李牧當時說的雲里霧里，如今余音在，江楓又再次問道。
听到這話，余音伸手朝向天空屈指一彈。
十方界的天空多了一輪月亮，照耀在大地上熠熠生輝。
余音伸手，月光下有一只螢火蟲停留在她指尖。
“輝月螢火，不論大小，它們都是道的一種，從雲夢城到十方界，難道你還沒明白麼？”
江楓︰“不明白，還請姐姐明說。”
余音嘆了口氣，指了指地面，“你能將看見之物化為己用，這便是道的一種。”
“所謂道法自然，本就是領悟這天地變化，秘境的日升月落也是道。”
“我……”
江楓還想問，余音擺手，“如果說的太過清楚，你有了刻板印象，那你領悟的便是我的道，那不是你的。”
“……”
姐姐還真是委婉，就差明著說驢子不可教。
“不知姐姐來須彌山是為了什麼？”
“保證寰宇刀不被有心人弄走。”
“？”
江楓虎軀一震，震驚道︰“寰宇刀出現了？”
“嗯，你丟的那個就是其中之一。”
“啊……我，”
臥槽，如此神兵，我居然丟了？
江楓心中懊惱至極。
似乎知道江楓心中所想，余音淡淡道︰“此刀，你把握不住。”
“……”
“走了。”
“好。”
隨著余音離去，十方界再次陰暗下來。
……
由于余音離開，眾人放的比較開。
妖魔鬼怪加一只狗，喝大了。
當當雖然迷迷糊糊，但還是貼心的給兩人安排了一間屋子。
江楓搖搖晃晃的進去時，余火正擺著小短腿擺弄頭發。
見江楓進來，她連忙喊道︰“快幫我梳頭。”
“大晚上要睡覺，梳什麼頭？”
“嗯？你把我丟出去的事，還沒完呢……”
“來了！”
余火用雙手撐著下巴，看著鏡中的自己嘆道︰“你有沒有覺得少了些什麼？”
江楓不解，“沒少啊？”
“你再仔細看看！”
“額……”
江楓對著她打量一番，然後視線落在其胸前，笑道︰“是小了不少。”
余火一愣，回頭看向江楓視線，嗔道︰“是少了，不是小了！！”
“……”
“我確實沒發現，不如直接說？”
余火伸手摸了摸頭頂，有些難受道︰“風鈴丟了……”
江楓梳頭動作一滯，酒意瞬間清醒不少。
他看著桌上那根樸素的珠釵試探道︰“你不知道？”
雲夢居然沒說？
余火好奇的看向他，“知道什麼？”
“沒什麼。”
“嗯……”余火懷疑的盯著他，“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江楓訕笑道︰“那哪能呢？”
“真的？”
“假的。”
“嗯？”
江楓沉默一會，笑道︰“我將子午陰魂針給了風鈴，她正在煉化，在我的戒指里。”
听到在江楓那里，余火松了口氣，還好不是丟了。
“子午陰魂針……”余火喃喃，忽然問道︰“這東西不是在苦海麼？”
“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江楓笑道︰“應該有四根。”
“那其他的呢……”
“額……”
江楓皺眉想了會，他這里有兩，苦海一根，剩下的應該在風塵韻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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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雲夢城如今分崩離析，作為城主的風塵韻居然失蹤了。”
余火笑道︰“莫不是看情況不對，躲起來了。”
“對了……”余火忽然怔住，“江楓，素問也來了……”
“臥槽，她真的沒死啊？”
“是的，還收服了九黎槍和煌天旗。”
“……”
“最重要的是……”余火皺眉，“她和風塵韻會不會已經遇到了？”
說到這個，江楓也沉默下來。
開朗的點子王，遇到如今的風塵韻，該如何抉擇？
風塵韻的失蹤不會和她有關吧？
還有那花雲裳……
“臥槽……我突然想起來，花雲裳和風塵韻，他們可是夫妻……”
余火︰“……”
好亂。
江楓這晚的睡眠並不好，余火變小了，依然喜歡在他懷里蹭來蹭去，睡覺也不老實。
看著懷中小小一只，江楓發呆的看著天花板。
造孽。
……
第二日，兩人準備前去干飯時，發現紅杳和當當都在修煉，雨犬趴在一邊愜意的吃著東西。
最重要的是，指點他們的是東郭仁。
看到兩人，東郭仁笑道︰
“女兒，女婿！”
“你們可算起來了，為父備好了飯菜。”
江楓︰“……”
余火︰“……”
吃飯的時候，江楓明顯發現當當和紅杳對這東郭仁也不是很熟的樣子。
想了想，他看向東郭仁笑道︰“須彌秘境可是個好地方，來的人幾乎都拿了好處。”
“須彌山為何如此大方？”
東郭仁苦笑道︰“若不開放，那些人會放過須彌山麼？”
江楓點點頭。
也有些道理。
若讓那些家伙空手而歸，指不定須彌山要遭重。
只是……
這地方秘境都被洗劫一空，這須彌山是不是虧的太厲害了？
飯後，江楓拉著當當來到一處角落。
當當︰“？”
江楓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這個東郭仁什麼來歷？”
聞言當當有些疑惑，“師傅從未提及她的家人，她從來都是一人。”
“所以……這個人，我也不熟。”
江楓皺眉，“不熟，還敢讓他指點你們修煉？”
“雨犬說一個姓，應該問題不大。”
江楓︰“……”
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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