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規呢？”
面對余火的問題，幾人互看了一眼，李詩瑤淡淡道︰
“那個負心人許久未回了。”
“負心人……”余火皺眉，“你和他？”
“青梅竹馬的妻子，采薇還未出生時，他便離開了，至今未歸。”
余火︰“……”
這時李沐陽也幫腔道︰“是啊，嫂子可憐啊，也不知我哥干什麼去了。”
江楓撓撓頭，“你是他弟弟？”
李沐陽點點頭，“親弟弟！”
“不孝子！”李山河喝了口酒，氣呼呼道。
江楓想，這應該是長輩。
“行了行了，家丑怎可外揚？”
“吃飯吃飯！”
如意端了些冒著熱氣的酒菜遞給二人，同時打起圓場。
余火趁機問道︰“你們怎麼不坐一桌吃飯？”
如意低聲嘆道，“血脈相連的親人就一定和睦麼？”
余火︰“……”
這一頓飯吃的江楓特別不自在。
這完全沒有一個家的氣氛，難道是多了他們兩個外人？
放不開？
由于一直下雪，這里天空黑的異常早。
飯後，如意問他們是否要留宿，余火點頭，如意便給他們安排了房子。
余火說只要一間時，如意的眼光在兩人身上流轉，異常曖昧。
“……”余火坦然道︰“我們是來度蜜月的。”
“啊，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听到余火的話，如意有些疑惑，“我這喜從何來？”
余火笑眯眯道︰“看大嫂皮膚如此好，想必也是新婚不久吧？”
如意愣住，苦笑道︰“已有數十年之久。”
“是我眼拙了。”
“……”
如意又給兩人拿來一個火爐，叮囑兩人防著些寒。
等如意離開後，江楓立刻搓了搓手，嘆道︰
“好冷。”
這讓他想到那些霜花。
余火坐在火爐邊，沉默不語，眼中思緒流轉。
見狀江楓也坐過來，伸手摸了摸她臉，笑道︰
“你臉都凍紅了。”
余火拍開他的手，“冷死了，別瞎摸。”
“說說吧，這個李子規是什麼人？”
余火搖搖頭，“不是人。”
江楓恍然，“倒是忘了，那是什麼，妖？”
“精怪，雪鴉。”
江楓愣住，“雪地的鴨子？”
余火無語，“笨死了，烏鴉的鴉！”
“……”
余火忽又盯著江楓，“這李家的幾個，你怎麼看？”
江楓伸手烤火笑道︰“坐著看！”
見到余火手朝他腰子摸來，江楓立刻改口，“有問題。”
余火听著動作，笑眯眯道︰“說說看。”
“首先，這群人居然都姓李，這太離譜了！”
“若說兄弟就算了，娶的媳婦也姓李，還是兩個！”
余火無語，“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是啊，那你干脆叫江火好了？”
“你是不是欠揍？”
“你看你又急！”
“……”
這時江楓忽然轉身，以背對余火，那把斧頭的影子被火爐來回拉扯。
“干嘛，這破斧頭也冷？”
“……”江楓沉默，開口道︰“如意看到我這斧頭說的什麼，還記得嗎？”
余火思考會試探道︰“背武器的方式很特別？”
江楓回過身糾正道︰“是小友背武器的方式很特別！”
余火有些懵，“這，有什麼區別嗎……”
江楓則是冷笑道︰“她或許比我大，但一個農家婦人，如何會稱我為小友？”
“你都說是破斧頭，她為什麼會認為是武器？”
“農家婦人……”余火喃喃，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說……”
哪知江楓嘆道，“問題就在這里，這幾人看起來都是普通人，完全察覺不到修為，甚至是人是妖都分不清。”
余火卷著頭發，皺眉道︰“我更在意李子規去了哪里。”
“你這麼在意他？”
余火挑眉，“吃醋了？”
江楓幽幽道︰“有點吧，酸死我了。”
“繼續酸吧你！”
“我覺得……”江楓說到這里停頓會，看向余火勸道︰
“咱們要不先走吧，這里沒有靈氣，我有些擔心你。”
聞言余火撇嘴，“你沒法保護我麼？”
“我……”
江楓剛想說話，余火伸手握住他嘴巴，江楓疑惑的看向她。
“別說了，有人來了。”
門外傳來踩雪的腳步聲，沒一會便有敲門聲響起，同時有聲音傳來。
“兩位休息了麼，我是李詩瑤。”
江楓余火對視一眼，江楓示意自己去開門。
余火點點頭。
江楓起身，手背在身後聚集靈毒。
這大半夜的來敲門，總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令他沒想到的是，來的不止李詩瑤，她還抱著李采薇。
那李采薇裹在襁褓中，臉都看不見。
也不怕憋壞了。
江楓淡淡問道︰“什麼事？”
李詩瑤沉默片刻，輕聲道︰“能進去說麼，外面有些冷，采薇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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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楓忍不住說道︰“知道天冷，還抱著孩子？”
李詩瑤垂目，“我觀你們的衣服很暖，想為采薇求一件，方便嗎？”
“我冷些沒關系，但孩子還小。”
說著，李詩瑤身子還輕微顫抖一下，似乎是被寒風所迫。
江楓︰“……”
他回頭看向余火，余火遲疑片刻點點頭。
江楓心中嘆了口氣。
余火面對孩子總是這般心軟。
他讓開位置，讓李詩瑤進入房間，他則是靠在門邊，忽然覺得靠著不舒服，又側著身子依靠。
李詩瑤看向余火，有些抱歉道︰“沒打擾到你們嗎？”
余火點點頭，“有些打擾了。”
李詩瑤︰“……”
江楓默默豎起大拇指，干的漂亮！
看到李詩瑤有些不知所措，余火拿出一件橘黃色羽絨服遞給她。
“只有大的，將就用吧。”
“謝謝。”
李詩瑤接過，直接包在李采薇身上，連那襁褓一起包了進去。
“摸著真舒服，謝謝！”
李詩瑤再次道謝。
余火淡淡道︰“還有事嗎？”
“沒，沒了……”
見狀，江楓打開門，寒風灌進來，已有送客之意。
李詩瑤遲疑片刻，將一枚玉佩放在桌上，再次道了聲謝，抱著李采薇離去。
江楓關上門，看著那枚玉佩剛想說話，余火便道︰
“你自己處理。”
“好的，看我彈指神功！”
“……”
江楓屈指一彈，玉佩頓時消失不見。
不明身份的人，送的禮物，總歸有些不放心。
當晚，門外傳來了嬰兒啼哭的聲音，聲音又尖又高，吵的人心煩。
余火動了動身子，呢喃道︰“江楓，好吵……”
“江楓……”
“江楓？”
余火猛然驚醒，江楓依然抱著她，只是眉頭緊皺，眼角似乎還有眼淚滴下？
余火搖了許久，江楓依然未醒，門外哭聲更加刺耳。
她遲疑片刻，穿好衣服打開門。
夜晚，大雪依舊在落。
雪中那刺眼的顏色一下子就引起余火的注意。
李詩瑤如同折翼的天使般躺在院落中，身下大片大片的染紅。
李采薇則是在她身邊，迎著漫天風雪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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