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山峰上。
甦離醒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蕭玲昏迷在不遠，而一個人正從他身上爬起來。
“你……”
甦離剛開口，對方轉過身，平靜的盯著她。
長孫翎。
她听到了他的名字，只是……
他和蕭玲，是什麼情況？
長孫翎突然躺在地面，苦笑道︰“你這徒弟兩次都是為了你才陷入困境，而我救了她兩次，如今又救了第三次。”
“你倒是干脆，死了一了百了，可曾想過那些活著的人？”
“我不知你發生了什麼，但這世上總歸還有一人念著你。”
甦離沉默，忽又疑惑道︰“你到底是誰？”
三次救蕭玲，定不是苦海的人。
長孫翎看著天空，嘆道︰“第一次，不是我，你這徒兒和江楓都會死在流螢窟。”
“第二次，蕭玲算的上已經死了，我又親手拼起來了，在這個過程中我看到了她的記憶。”
“她的記憶里除了兩儀山，就只有你。”
听到對方的話，甦離愣住。
江楓，流螢窟，同行的是那只妖。
對方的臉，令她印象深刻，後來不知所蹤。
如今換了張臉，又出現了。
“你……”
“噓，麻煩此事保密。”
“對蕭玲？”
“對任何人。”
“……好。”
夕陽隱去，蕭玲還未醒。
甦離有些擔心，“她……”
“放心，睡幾天就好了，承受不住力量帶來的副作用。”
長孫翎說完，又盯著甦離，“你接下來什麼打算，可別告訴我還要尋短見。”
甦離滯住，想到晏珂，心中有些難過，隨後低頭看向手心，又有些茫然。
“你這一路走來，所經歷的，都刻在骨子里，幻海珠只奪走了你的實力，卻沒有拿走你的記憶。”
“我見過很多人類厚積薄發的，這一次對你來說，是福是禍尚未可知，大可不必如此迷茫。”
甦離看向長孫翎，平靜道︰“謝謝，不過我確實不適合這條路。”
“你真名叫什麼？”
遲疑片刻，他才開口，“長孫曦。”
“長孫……原來如此。”
難怪會來苦海。
“蕭玲可以拜托你嗎？”
“你呢？”
“找個地方，平平淡淡過完剩下的日子。”
“……”
甦離走了，沿著山路蹣跚而下，很快便看不清了。
曦回頭看向蕭玲，默然。
甦離此舉，該如何跟蕭玲說？
蕭玲，甦離，這兩人……
那年，剛入金丹的甦離在兩儀山下撿到了一個被拋棄的嬰兒。
那個嬰兒便是蕭玲。
蕭玲的記憶里，除了兩儀山，幾乎全是甦離一人。
甦離個人的事，他不想做評價，但她之于蕭玲來說，是唯一的親人。
而他本就是為幻海珠和銀河風鈴而來，之所以救蕭玲，是因為……
她和他好像，都是無父無母的可憐人。
如今幻海珠到手了，但那顆鈴鐺，他尋遍苦海也沒找到。
他想不通。
沒道理的，不在苦海，會在哪兒？
帶著鈴鐺的折𨳊在四重天。
那日遇見鳳九之後，余火與其大打出手，江楓想幫忙，被余火拒絕了。
兩人打了三天三夜，從五重天打到了四重天。
最後精疲力盡，雙雙躺在風陵渡的店鋪里。
余火是江楓抱回來的，那個鳳九是折𨳊拖回來的。
對此，鳳九非常不滿。
“你還是不是個人，你知道將一個美少女在眾目睽睽之下拖著走，是一件多麼丟臉的事？”
折𨳊吃著豆羹飯，回以冷漠臉，“我不是人。”
鳳九噎住，隨後狼吞虎咽起來，又開始吐槽江楓。
“余火你找的這家伙，廚藝確實不錯，你是不是看上了他這點？”
余火笑笑，“是啊。”
“……”
晚飯後，兩人找了個位置吹海風去了。
江楓則被留下來收拾，只是剛起身折𨳊突然問道︰
“這個人怎麼會是金色的頭發？”
那天拖著對方的時候，感覺發質特別好，很好摸。
是的，折𨳊是拉著鳳九的頭發拖回來的。
江楓無語，“你羨慕嗎，我帶你去染一個？”
折𨳊愣住，“可以變色？”
“當然，你想要什麼色都行。”
“那來個綠色吧？”
“……”
這時，驚邪也湊過來，“我想要個紅色，霸氣些。”
“你要個錘子！”<p。
風陵渡有一棵千年老樹，盤根錯節的枝丫，一半向著花暝城，一半向著虛妄海。
兩人正躺在上面吹海風。
鳳九摸著頭發頗有些憤憤不平。
“你養的那是什麼玩意，拖人能用頭發拖嗎？”
“我這頭發，我養了多少年，這一下少了好多！”
真是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余火偏頭安慰道︰“安啦，過幾天就長出來了，折𨳊要是拉著你的腿，我感覺更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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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九沉默一會緩緩說道︰“我還是覺得拉頭發更丟人一些，幸好我捂住了臉。”
余火︰“……”
兩人聊了一會，余火問道︰“怎麼就你，其他人呢？”
“早出去了。”
余火驚訝，“怎麼出去的？”
說到這里，鳳九有些陰陽怪氣。
“應該是救了一位姑娘吧，功德無量呢……”
“……”
這麼看來，是蕭玲？
曦當時好像也說救個人救出來，可如果救的是蕭玲……
那時，他為何不說？
這時，鳳九突然開口，神色有些嚴肅。
“余火，當年圍攻那人，是不是你算計我們？”
余火沉默，後點點頭，坦然承認。
“是的，當年暗算我的，就在你們之間。”
“……”鳳九站起來，聲音有些冷，“行吧，咱們也算走到頭了，再見。”
“等等！”余火喊住她。
鳳九回眸，冷笑道︰“你再挽留我，不怕我算計你？”
余火抿唇，搖搖頭，“我並未有挽留你的意思，影響我與江楓的二人世界。”
“……”
媽的。
“我是想問問，你準備去哪？”
“當然是回岐山啊，難道當電燈泡啊？”
“……”
鳳九冷哼一聲，便沒了身影。
余火枕著腦袋，看向上方，星光從樹葉的縫隙透進來，落在她臉上，有些夢幻。
涂山晚晚是她遇到的，曦是出來後找到她的。
鳳九也是特意等她。
那麼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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