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𨳊很無奈。
江楓和余火遲遲不來，他決定要離開了。
想到這里，折𨳊看向正在捕魚的雲裳，“雲裳，我要走了。”
雲裳拉漁網的動作一滯，回頭看他，“為什麼？”
折𨳊答非所問，“你知道幻海城嗎？”
雲裳點點頭，指向海面那座城，“那不就是嗎？”
折𨳊呆滯，那座城和他看到的明明不一樣。
沉默許久，折𨳊說道，“把眼楮還給我，我可以幫你實現一個願望。”
雲裳皺眉，突然又笑起來，“你是神燈嗎，又想騙我的珍珠。”
“你不試試如何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看到折𨳊那有些嚴肅的神情，雲裳忍不住也認真了些，“你說真的？”
“當然。”
“行吧，既然你這麼想要，那給你了。”
雲裳掏出珍珠丟給折𨳊，折𨳊剛伸手，突然被人截了胡。
“花無缺！”折𨳊看向來人，一向淡定的他，也有些了冷意。
花無缺露著胸肌笑眯眯道︰“小東西，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騙珍珠來的吧？”
“無缺。”雲裳趕忙解釋道︰“我自願給他的。”
“雲裳啊。”花無缺嘆了口氣，“這小東西來歷不明，你怎能信他？”
“額……”雲裳有些無奈，“其實也就是兩顆珍珠而已，我已經盤膩了。”
花無缺還想說話，折𨳊突然看向他冷冷道︰
“你害怕了？”
“嗤，我怕你？瞧你瘦不拉幾的！”花無缺有些不屑。
這小東西第一次來，他就有非常不好的感覺。
“不是怕我。”折𨳊搖搖頭，“你是怕以後再也見不到雲裳，你是怕這些假象被戳穿，你是怕……”
“夠了！”
花無缺突然暴躁起來，臉色陰沉的可怕。
雲裳止不住退後一步，“無缺，你……”
“雲裳，咱們把這個來歷不明的小東西丟掉好不好？”
“我們前面那些日子過的不好嗎？”
“東海漁村，大家都很喜歡你，不是嗎？”
“你不開心嗎？”
花無缺的聲音里充滿了哀求。
“我……”雲裳沉默許久，看向折𨳊有些愧疚，“抱歉，你走吧。”
雲裳說完，與花無缺一起離開。
折𨳊盯著兩人背影，冷漠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願把眼楮還給我？”
花無缺止住，盯著手中的東西沉默不語。
“無缺，給他吧，不過兩顆珍珠，我以後還能捕到的。”雲裳勸道。
花無缺沉默，不願松手。
“雲裳，他在怕。”
“這些日子，我觀察了你們很久，你在這里簡直如神明一般，你沒發現嗎？”
“你僅僅是抱怨了一句，天氣會由陰轉晴。”
“你隨口一句，那些村民會顛倒黑白。”
“還有那個錘子，他可是神兵利器，怎麼會被一個普通鐵匠所融？”
說到這里，折𨳊指著遠處那座城。
“幻海城，你們認為的仙城，早就墜落到深海里了。”
“雲裳，這些都是假的，他們給你構造了一個巨大的謊言！”
“我知道我說這些你可能很煩，但你有知情的權利，信與不信，你自己做決定！”
“……”
雲裳垂著腦袋，盯著地面默然不語。
“雲裳，你別信他的鬼話，他就是嫉妒你過的好。”花無缺喊道。
“無缺。”雲裳喚了聲繼續道︰“我是什麼時候救的你？”
“我……”花無缺說不出，啞口無言。
他知她救了他，但什麼時候救的，怎麼救的。
他不清楚，也從未想過。
“可惡！”
花無缺猛的抬起手，準備捏爆那兩顆珍珠，這時一股鐵水忽然劃過，灼熱的感覺讓他下意識松手。
鐵水將珍珠甩給折𨳊，然後恢復成錘子，出口成章。
“大爺的，要不是大眼珠子喚醒我，我差點以為那劉鐵匠是仙人！”
折𨳊接住珍珠，正要裝進眼眶，忽然又拿出來。
驚邪︰“？”
“燙。”
“……”
冷卻了近十分鐘，折𨳊又恢復成大眼珠子的形象，他看向雲裳淡淡道︰
“雲裳，夢該醒了，若你願意，我可以幫你。”
“若你不願，我們就此離去，有朋友還在等我們，在這里流連忘返，著實不妥。”
“我……”
雲裳剛說一個字，花無缺連忙拉住她，哀求道︰“不要。”
見雲裳沒有掙扎，折𨳊嘆了口氣，“錘子，走吧。”
“行。”
折𨳊本可以不管的，但雲裳讓他想到了當當。
江楓曾與他說過此事。
若不是被江楓所救，當當應該跟著那所謂的首領一起死在歸墟海的沙漠里了。
他只有一人，體會不到那種赴死的決心。
雖是怪，可也有意識，也有生命。
既有生命，如何能為他人所活？
而雲裳，本該大好的年華，卻被一群亡靈困住，或許初衷是好的。
但，從未有人問過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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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𨳊眼中出現兩道光芒，光芒在空中勾勒成畫，出現的是一座海中城。
看到那城，雲裳身軀一震，猛的掙開花無缺。
“折𨳊，幫幫我。”
折𨳊愣住，將畫面驅散，隨後輕聲道︰“你彎下身子，我夠不著。”
“好。”
折𨳊伸手欲拍下，忽又止住。
“你想好了，出去了可再也回不來了。”
听到這話，雲裳看向花無缺。
“雲裳……不要。”
雲裳突然笑了下，然後走過去抱了花無缺一下。
“無缺，捕魚好累的，我也想試試不捕魚的日子。”
“……”
兩人說了很多，最後花無缺也不勸了。
當雲裳再次來到折𨳊身邊時，折𨳊抬起手，輕輕拍下。
“溯本歸源。”
折𨳊手掌中光芒四射，而雲裳沐浴在光芒里，發絲瘋狂生長，面容也在飛快蒼老。
花無缺和東海漁村則是如陽光般消融，化作了荒蕪的海岸線，寸草不生。
雲裳眼皮動了動，身體內涌出深深的無力感。
她看見了荒蕪的海岸，也看見那座海中城。
仙城墜入海中，潔白的羽毛也變成陰暗的顏色，仿佛一只深海巨獸狩獵前的準備。
雲裳拿起自己那盤在地面的頭發，輕輕撫摸。
“折𨳊，第一次見你，我就很羨慕你那頭發。”
“沒想到我的頭發比你還多，可惜他們枯萎如落葉，不如你的好看。”
折𨳊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雲裳盯著那座海中城，忽然說道︰“花家先祖，通古今，算天機，留下的天衍九訣被我所悟。”
“我眼中的仙城，也不過是我兒時的玩具罷了。”
花雲裳。
花家為一人，建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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