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我沒有做到,很抱歉!
這是石碑上的第一句話。
下面便是生平介紹。
在白玉京毀掉後的第一萬多年,具體哪一年記不清了。
那一年魔族入侵九重天,人類節節敗退,後九重天萬物生靈相助,才勉強與對方僵持。
但僵持中,人類產生了其他心思。
他們第一次知道九重天內居然有如此多強大的生靈。
他們的天賦各異,令魔族苦不堪言。
這時候,那些人便在想,若魔族退去,九重天他們還能做主嗎?
不如讓他們與魔族兩敗俱傷,豈非最好的選擇?
有這種想法的不在少數,其中有一個人令我印象深刻。
他的名字叫做應乘風。
我曾與他對峙,但實力不夠,後以斷臂起誓,魔族退去之時,便是清算他們的時刻。
可惜,那一場沒有支援的戰爭,只有我和另外一人活了下來。
而在短暫的勝利之後,那剩下的一人,他重傷了我,搶走了屬于我的榮耀。
那個人陪伴我許久,沒想到竟也是應乘風的人。
後來,我回到苦海療傷,卻等來了應乘風的清算。
他們給我安的罪名是殘害手足。
那一瞬間,我明白了,那個搶走我榮耀的人,也死了。
應是死在應乘風手下。
苦海,名字很苦,但很美。
苦海里亦能生出花。
我長孫一族寄生苦海,也曾效仿先輩保護九重天。
可此時此刻,我覺得九重天不配。
不如反了吧?
我與應乘風決戰苦海,可應乘風比我想象的還要強。
他有一座城。
那座城落在苦海中,將苦海壓的抬不起頭。
那一戰,我死了,但又活了。
長孫一族為我鋪就白骨路,讓我死而復生。
而我也到了新境界,那是先輩從未達到過的境界。
舉族之力,九轉登仙。
我再次與應乘風大戰,我擊落了那座城,也殺掉了應乘風,可我也已經精疲力盡。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坐在那條白骨路上,心中想了很多。
白玉京化作九山八海,曾經也算相互扶持,可苦海如此大的動靜,卻無一人前來。
他們在干什麼?
我不懂。
若有後輩能看到這段失敗者的故事,還望引以為戒。
九山八海,若僅剩人族,那他們之間,一定有幕後黑手。
蓬萊,朝搖,不老,兩儀,這四個,都有嫌疑。
或者說,他們都是。
江楓和余火對視一眼,默然無語。
“唉,這麼說苦海是長孫稚的後代。”
余火點點頭,“看起來是的,還記得我們在那座墳墓看見的台下少年嗎?”
“嗯。”江楓有些沉默。
這位前輩才是當年台下持劍人,而那座陵墓里那個,是個冒牌貨。
那個冒牌貨被應乘風弄死後,應當是後悔了,所以才會讓他們看見那一幕。
可惜,應乘風後來又變成了靈體,還毀掉了昆侖。
這狗東西,當年居然也那麼強。
這四個被折𨳊稱作小人,可他們不知得了什麼奇遇,竟然有如此修為。
“江楓,你踩住了一部分。”折𨳊突然提醒道。
聞言江楓後退一步,蹲下身來,用手拂去泥濘。
那里還有一些字。
我長孫一族雖是妖,但比人更像人。
我是長孫翎。
“哎?臥槽?”
江楓愣住,余火也有些懵。
他們剛進苦海時,遇見的那不是長孫翎嗎?
“什麼情況,死而復生?”
余火搖搖頭,“應該不是,恐怕也是個冒牌貨……”
“……”
余火突然靠在江楓肩頭,有些失落道︰“若是魔族沒有入侵,會不會結局不一樣?”
江楓摸了摸她的腦袋,“有人告訴我,過去無法改變,所以說這種話沒有意義。”
“那四個人,應乘風已死,我們這次來苦海,不就是要解決念傾城留下的問題麼?”
“可是……”余火遲疑片刻才說道︰“他不是說,九山八海也有幕後黑手麼?”
“……”
江楓怔住,如今的現狀,還真被長孫翎說對了。
九山八海,名存實亡。
而看起來最強的三個。
蓬萊,不老,朝搖,這三個都是人族。
兩儀山沒了,或者說以前的兩儀山沒了。
這樣說來,兩儀山會不會也是他們干的……
還真是陰暗啊。
“不對啊,浮玉和長留不也是人族?”驚邪突然說道。
折𨳊瞥向他,幽幽道︰“你確定這兩家還是當年的人麼?”
驚邪︰“……”
“江楓。”余火喚了聲。
“怎麼了?”
“看到長孫翎的故事,我忽然有些擔心魔族,你說那不老山會不會……”
“……”江楓眉頭皺起,“我倒是擔心不老山也會被算計。”
余火︰“?”
“你看啊,魔族好不容易有了新生活,如果突然遭重,第一時間懷疑的對象是不是不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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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嚴重點,如果魔族再次和九重天開戰,那麼不老山會不會成為眾矢之的?”
余火︰“……”
余火用腦袋蹭了蹭江楓肩膀,“好累啊……”
我更心累。
這話江楓沒說。
了解越深,愈發覺得王橋在這里面穿針引線,不知是棋手還是棋子。
周公那句話說的真對,想要破局,得先入局。
實力不夠,還得煉啊。
這時折𨳊突然走上前,朝著長生翎拜了拜,輕聲道︰
“走好!”
兩人愣住,折𨳊轉身看向他們,淡淡道︰“若不是長孫翎,如今的五重天要面對的是當年的應乘風,昆侖的結局也許還要慘。”
“長孫一族的舉動,算是破開迷霧的第一刀。”
“這樣的舉動和我們很像,要死便一起死。”
“可惜……”說到這里折𨳊嘆口氣,“我沒有族人。”
“大眼珠子,這不是還有本大爺嗎?”驚邪笑道。
江楓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錘子說的不錯。”
折𨳊默然,點點頭。
“我們也祭拜一下吧。”余火說道。
“嗯。”
余火在海中張開陣法,擺了些祭品。
兩人剛準備離開時,那塊被江楓踩住的石碑忽然漂浮起來。
江楓︰“?”
石碑上散發出光芒,隨後長孫翎刻的那些字從上面一一脫落。
等文字脫離後,那塊方形石碑忽然變成一顆巨大的鈴鐺,鈴鐺周圍有兩條璀璨星河纏繞。
正當兩人懵逼時,那鈴鐺口吐人言。
“吾乃銀河風鈴,你們願意加入風鈴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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