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淒苦，馥郁城每三年都會換一批將士。
此舉一來是考慮人倫，二來嘛……
則是考慮人性。
胡族驍勇善戰且人數眾多，這麼多年，馥郁城一直未找到他們的巢穴所在。
若邊關和胡人狼狽為奸，引大軍入境，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此舉，每一位來邊關的將軍，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趙客亦是如此。
但如今塞外突然出現兩人，疑似修仙之人。
他見過馥郁城那些修仙之人，手段詭異，防不勝防。
“這樣，你擬一封書信傳回京城，將情況說明。”
“另外，明天給姜至送物資，我親自去。”
“將軍，這不妥，若那兩人……”軍師不贊同此舉。
趙客笑了笑，“無妨，一切都是我的猜測，也許人家和胡族並無關系。”
“當然，若我一個時辰未歸，號令全軍沖陣，殺了他們，但需量力而行，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軍師沉默許久，“可是將軍，此事無須你親自去。”
“呵呵，來這里的兄弟都是求功的，家中妻兒苦盼，只有我孤家寡人一個。”
軍師︰“……”
第二日，姜至剛離開，趙客便騎著馬靠近。
他沒有穿鎧甲，而是一身輕便的布衣，從馬背上取下物資，順帶拿了幾壺酒。
剛推開柵欄門，便看見昨日那兩人在你追我逃，雞飛狗跳。
趙客︰“……”
莫非昨日是我眼花了？
江楓看見有人，捂著滿頭包喊道︰“別打了，有人來了！”
余火收手，看向門口。
“你是？”
趙客笑笑，提了提手中物資。
“來給姜至送物資的，紅柳對我們很有用。”
趙客剛開口，江楓便驚訝道︰“昨天是你？”
“是的，馥郁城邊關將軍，趙客。”
“行了，東西放下走吧，影響我錘人。”余火擺擺手。
江楓︰“……”
不就是個稱謂嗎，至于從昨天錘到現在？
趙客將東西放下，卻沒走，而是提著酒向兩人走去，邊走邊說。
“送物資是其一，其二我為你們而來。”
余火眉頭一皺，“想動手？”
江楓連忙拉住她，看向趙客笑呵呵道︰“來者是客，來坐坐坐！”
臥槽，戍守邊關的將軍，一旦活著回去，不得封侯拜相？
最重要這小子看起來不到三十歲，雖然和他差不多黑，但人家生的劍眉星目。
好一個少年郎。
這要是我，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趙客看向江楓隨手變出來的桌椅，遲疑許久才慢慢坐下。
江楓又弄出些食物，先堵上余火的嘴，然後看向趙客，笑眯眯道︰“趙將軍，有什麼事直說？”
“我鎮守邊關，防的是胡族，也防這塞外大漠中有心之人。”
趙客先是解釋一句，才淡淡問道︰“敢問兩位從哪里來，要去哪？”
江楓答非所問，“馥郁城可姓喬？”
趙客虎軀一震，“你……”
“嘿嘿，我們是遠親，現在落魄了，想來馥郁城討個生活，大家都姓喬，這不過分吧？”
趙客︰“……”
余火︰“……”
余火咬著雞腿眨了眨眼，這死鴨子干嘛呢？
誰姓喬了？
趙客沉默，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
馥郁城確實姓喬，喬姓也確實有不少修仙之人。
有兩個親戚也說的過去。
但，這兩個。
“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趙客問道。
余火正要說話，江楓又給她塞個雞腿，這才笑呵呵道︰
“沒有辦法證明，但你也無法證明我們和胡人有關不是麼？”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趙客驚訝道。
“當然，不知趙將軍可否听過一首詩？”
“？”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趙客搖搖頭，“沒听過，但能感受到其中決絕之意。”
江楓捏了捏余火鼓鼓的臉蛋，“我們相貌並不似胡人，將軍或許是多慮了，我們不日便會前往馥郁城。”
聞言趙客打開酒壺遞給二人，隨後起身。
“將軍不喝？”
“白日不飲。”
“……”
趙客上馬，正要離開時，江楓突然問道︰“馥郁城國號是什麼？”
戰馬轉身，趙客揮了揮手。
“西楚歷史記載中，也存在一位將軍，殺的胡族聞風喪膽，在其死後數百年仍不敢靠近邊關千里。”
“很像你那首詩里面的龍城飛將。”
趙客離去後，余火咽下雞腿，盯著江楓。
“你看我干嘛？”
“唉，這家伙連這首詩都沒听過，你說我們是不是穿越了？”江楓嘆道。
連蠻荒都會享受足道。
“想多了，世界之大，豈是你一個元嬰能窺全的，你怎知就馥郁城有皇權，也許在你不知道的角落，人家都流轉了幾千年。”余火說道。
“你老實告訴我，你多大了？”江楓突然問道。
“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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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說，我看過電視，這些將軍心思老重了，說不定你剛才罵他一句，人家小手一揮，千軍萬馬就給咱們碾壓了！”
余火︰“……”
邊關軍營。
趙客回來時，軍師正在點將。
趙客︰“……”
看見趙客，軍師連忙跑過來詢問。
“將軍如何？”
趙客沉思一會才說道︰“可信，但不可全信。”
“讓兄弟們警戒些。”
“好。”
另一邊，日落的時候，姜至才回來。
“師父師父，我會了！”
姜至手中凝聚一團水球，興奮的跑進來。
江楓點點頭，“不錯，如何領悟的？”
“我今日水沒帶夠，特別渴，然後我心中一直想著這事，就出來了……”
姜至不好意思道。
“挺好，以後勤加練習，別出去摘紅柳了，這個給你。”
江楓將一枚戒指丟給姜至，囑咐道︰“這個你將靈氣輸入進去就能用，食物衣物什麼都有。”
姜至一愣，還沒說話，余火也丟給他一枚戒指。
“這個里面有你修煉需要的靈氣，切記不要露于人前，人心不可直視，就像這大漠的太陽一般。”
“師父師娘，你們……要走了麼？”姜至拿著兩枚戒指，眼眸低垂，有些難過。
余火見狀，伸手摸摸姜至腦袋笑道︰“你師父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是，你也是。”
江楓齜牙，“你師娘說的沒錯。”
余火︰“……”
“姜至，等為師在馥郁城站穩腳跟，你和你爺爺一起來，我罩你！”
姜至隱去眼中淚光，抬頭笑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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