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武田瞪大眼楮,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這個任務已經不是為公了,也是為了藤原介一的私人恩怨。
只要能夠殺掉這個地下黨的叛徒,不但能對特高課造成打擊,還能為藤原大人排憂解難。
性質比其他任務來可重要多了。
所以之前從陳志飛大義的攬下任務,他心底還是很羨慕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帶人去殺掉喜鵲。
奈何他沒有足夠的情報能力查出藏匿地點,身份也過于敏感了。
藤原介一也更願意用中國人去辦,出了事情能有人背鍋,才有心也不敢提出來。
可是現在陳志飛主動提出來,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是對方主動邀請協助,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強壓下心頭的激動,看向對面的痞子時連目光都變得火熱起來。
急切的問道︰“陳桑確定找到人了?”
陳志飛點頭道︰“我確定,只不過特高課派了人保護,我需要武田兄協助才能完成刺殺!”
武田眉頭一挑,哪里還看不出來對方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差沒直接說︰我要給送功勞!
況且根據調查,陳志飛是幫會出身,只需要吹一聲哨子立刻就能招來上百個幫派分子當幫手。
而且還有巡捕房的身份,背後又有總華捕撐腰,找個理由連步槍都能調出來。
想要找幫手容易得很,又怎麼可能舍近求遠呢?
哪里還看不出來這是在示好,在送人情啊!
胸口拍得砰砰響︰“陳桑放心,我一定向藤原大人請示協助!”
所謂花花轎子眾人抬,別人都釋放善意了,自然要有所回應。
想了想,感激的說道︰“陳桑的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握緊的拳頭輕輕拍了拍胸口,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
陳志飛臉上也露出鄭重的神情,開口道︰“都是自家兄弟,咱們事兒上見!”
武田點了點頭,也附和道︰“事兒上見!”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了默契的笑容。
不管最後成功與否,就這番送人情的舉動就讓這個日本人大為感動。
連態度也變得和煦了不少,沒有之前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了。
陳志飛扔掉煙頭,笑道︰“那我們先去觀察藏匿地點的情況,然後再制定行動計劃。”
“好!”武田應了一聲,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兩人並肩穿過弄堂,來到相隔兩百米的寶興里。
這里開設了大量的煙館、妓館、賭坊,是藏污納垢之地,治安是極差的!
平常沒事兒的時候,連巡捕都懶得來這里巡邏。
特別是到了夜里,角落黑暗處都會聚集三三兩兩的幫會分子抽煙吹牛,或者是等著看誰有錢就動手搶奪。
所以到了天黑之後,住在寶興里、寶裕里的普通人若非必要都不會出門!
否則走在路上可能不小心和誰肩膀踫一下,就會換來一頓毒打。
也可能走著走著,就被逃犯、賭鬼煙鬼持刀給搶了。
若敢有反抗,立刻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刀刀都要性命。
在這個等同于三不管的地帶,殺人簡直太平常了。
因為治安混亂不堪,所以人員流動也很大。
只要把人藏在客棧里,很難被找出來!
寶興里昏暗的青石板路上,兩個幫會打扮的男子並肩走過。
陳志飛斜拉著胯子,歪著腦袋走路搖搖晃晃,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地痞流氓。
如果放在其他地方,或許會引起路人的好奇,會刻意的看一眼。
可是在龍蛇混雜的寶興里,地痞的氣質完美的融入到了環境之中。
就算特高課的人看到了,也只會把他當成是混跡幫會的地痞。
由內而外散發出的痞氣,一看就不是好人!
低聲提醒道︰“前面三十名就是福運客棧了!”
在前方三十米靠右的四層樓房,就是喜鵲藏匿的地點了。
這處客棧看起來平平無奇,比起那些大酒店來差得很遠。
但是在寶興里絕對算得上是豪華旅店了。
時不時的,就能看到地痞流氓,或者是身穿西服,亦或是穿長衫馬褂的男子從客棧出來。
這些人無論身高年齡還是打扮,都各不相同。
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論進出的人身邊都跟著一個妓女!
福運客棧除了接待外來旅客外,也算是寶興里的鐘點房。
只要走進客棧的走廊,就能听到房間里傳來女人的慘叫聲!
武田點了點頭,已經能看到掛在外面的大牌匾。
轉頭眯起眼楮,聲音古怪道︰“你真要打扮成這副樣子?”
在他的旁邊,是一個身形勻稱健碩,卻長了一臉絡腮胡子的男人。
從眼角和額頭能看出,年齡也就二十出頭。
但是絡腮大胡子遮擋了足足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容貌。
陳志飛點了點,鄭重其事道︰“我在道上還是有幾分名氣的,如果不化妝容易被認出來,萬一行動的時候被熟人看到就壞菜了。”
雖然這個大胡子還是很醒目扎眼,但是兩權相害取其輕。
醒目扎眼頂多被人多看兩眼,但是被熟人認出來,就留下證據了。
武田眯起眼楮沒有再多說什麼,對方想偽裝又不關他的事。
確認喜鵲藏身的地點,才是最重要的。
回去之後也能向藤原大人匯報好消息了。
只是可惜了,即便掌握了藏身之處,藤原也不會同意讓他主攻,免得被特高課抓到把柄了。
如果陳志飛行動失敗,大不了咬死了他是地下黨,是來鋤奸的,和憲兵司令部無關。
只要沒有確鑿的實證,單憑陳志飛這個嫌疑人是無法定罪的。
要是僅憑開口指認就能誣陷,那還不是亂了套?
豈不是成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而陳志飛拿不出任何受藤原介一之命刺殺的證據,就拿這個貴族沒有任何的辦法。
只要武田不在客棧里行凶被抓現行,就和他們沒有關系。
至于陳志飛這個中國人的死活,誰又在乎呢?
為日本人效力的漢奸,是隨時都可以拋掉的棄子!
兩人從福運客棧門口經過,腳下並沒有停留,更沒有進去。
就好像兩個路人一樣,沒有任何的出奇之處。
但是走了這一趟,已經把周圍的環境了然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