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飛守著搬運把貨卸了堆進倉庫,確認沒有問題才把倉庫重新鎖上。
不過這一次在得到師父的教導後無論神態還是動作都變得很隨意,好像倉庫里的東西不重要一樣。
其實說起來,只要不是被特務給盯上,並且懷疑倉庫里的貨物有問題,平常情況下還是很安全的。
畢竟這里是堂口的倉庫,一般的小毛賊還不敢來偷竊。
真要把貨給偷了,總得出手賣掉不是?
如今世道不太平,一般的小毛賊就算偷了貨也沒能力運出去。
弄不好半道上就被土匪給劫了。
所以風險大,還可能有命偷沒命花,傻子才打主意。
再加上在第一次提貨的時候陳志飛故意讓一箱掉下來,摔了一地的蠶繭。
所有人都知道是蠶繭了,偷幾枚還不夠換一個燒餅。
偷多了,想從倉庫整箱運出來可不容易。
畢竟這一片可是陳志飛所在堂口的地盤,街面上都是堂口的弟兄。
晚上蹲在街角抽煙的幾個小混混,就可能是堂口的人。
自從出了黑痦子的事情後,凌峰也下令讓堂口的弟兄們沒事兒在倉庫附近多轉悠。
要是抓到一個賊,直接獎勵十塊銀元!
對于底下那些小弟而言,平常蹲哪條街不是蹲?
現在有錢賺,自然大家都沒事兒就往這邊跑。
如果有可疑的人在倉庫門口轉悠,都不需要徐東陽驅逐,就有小弟們雙眼放光的盯著了。
只要敢翻牆,那就是錢啊!
所以哪怕徐東陽早上出去買菜只有一條狗看守,倉庫也安全得很。
隨著貨物入庫,倉庫的大鐵門再次緊閉。
陳志飛也沒有急著走,而是看時間臨近六點,去酒樓買了四菜一湯,親自提著食盒回了倉庫。
在加入力行社之後,行事風格也越加的謹慎了。
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無法露面的情況,否則都是親自去買吃食。
打電話喊外送固然方便,但被投毒的可能性也更高。
如果是普通人倒是沒什麼,但是進入了特工的世界,就不得不多留點心了。
陳志飛的菜盒子里雖然有一瓶白酒,但他只是替師父倒酒,自己卻一口也沒有喝。
吃過飯之後也沒像往常一樣練武,而是坐在花台上抽煙逗狗。
徐東陽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也沒有催促,而是坐在躺椅上悠閑的抽起旱煙來。
都是一副輕松愜意的模樣。
一直到了晚上九點,才好像養精蓄銳一樣慢慢起身去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二樓空置的辦公室,也有休息室。
陳志飛索性收拾了一間出來,添置了枕頭被褥,還準備了兩套衣服,也算是一處秘密據點。
當脫下手腳上的負重時,整個人都感覺渾身輕松。
好像只需要輕輕一跳,就能撞到天花板一樣。
隨意的揮了揮手,動作快如閃電,即便是練家子也不一定能反應的過來。
換上一套幫會的黑色馬褂和褲子,走在大街上和普通幫會分子沒有任何區別。
剛把衣服換好,轉身就出門的時候。
一個干瘦的身影站在了門口。
陳志飛愣了愣,笑著調侃道︰“師父?您什麼時候上來的?走路都沒有一點聲音,最近功力又見長?”
徐東陽眯起眼楮,目光在土徒弟身上打量,臉色很是嚴肅。
徒弟在吃飯之後素來勤奮的徒弟竟然沒有練功,而是在花台邊上抽煙逗狗,一副明顯還有其他事情不想消耗體力的樣。
作為一個老江湖,從吃飯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異常。
現在又上樓換掉巡捕的制服,穿了一套沒有任何特點的黑馬褂。
尤其是看到寫字台上被取下的負重,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沉聲道︰“要不要師父陪你去?”
沒有過多的言語,更沒有詢問什麼事情。
就是一副護犢子,幫親不幫理,只要徒弟有事兒就要出手相助的架勢。
雖然他的手腳使不出多大力氣,比起年輕巔峰時簡直是天與地的差距。
但是要殺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連陳志飛在習武之前就是金牌打手,在比試的時候都被無聲無息的干掉了。
真要突然出手的話,恐怕還真沒幾個人能防得住。
哪怕最後因為身體緣故無法逃脫,但目標絕對必死無疑!
陳志飛看著師父嚴肅的神情,心底閃過一絲感動。
不問緣由,只提幫忙,這是發自內心的關懷。
搖頭道︰“一點小事兒,我一個人搞得定。”
徐東陽眯起眼楮,深深看了一眼,點頭叮囑道︰“有磨礪才會成長,但是切記不可蠻干,一擊不中即刻遠遁!”
隨即把放在背後的手拿了出來,還托著一個精美的盒子。
陳志飛看著盒子上的標志,驚呼道︰“愛馬仕~!”
愛馬仕于1837年成立,距今已經有一百年的歷史了,是法國有名的奢侈品。
眨了眨眼楮,心里暗暗嘀咕︰“師父也趕時尚?”
徐東陽把盒子推到他手里,淡淡說道︰“為師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喜歡什麼樣式,就訂做了一條。”
陳志飛接過盒子,臉上滿是迷惑之色。
嘴里疑惑的嘀咕道︰“我不過生日也不是什麼紀念日,怎麼平白送我皮帶了?”
“嘖嘖,這是小牛皮的吧,質感就是不一樣。”
“這個愛馬仕的標志,拴在腰上就倍兒面子。”
“師父,這條皮帶至少得兩百元吧?”
兩百元的價格要一個普通人兩年不吃不喝才能賺到,已經是極為昂貴的奢侈品了。
徐東陽淡淡說道︰“600塊銀元!”
“什麼?”陳志飛眉頭一挑,張大的嘴巴都快能塞進一個雞蛋。
驚呼道︰“師父,您到底存了多少老本啊?”
徐東陽見到徒弟驚訝的模樣,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當年好歹是有名的殺手,接單殺知府的報酬就是一筆足夠舒坦養老的收入。
雖然這些年沒賺什麼大錢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積蓄還是有一些的。
淡淡說道︰“打听那麼多做什麼,等將來老頭子走了,那些家底還不都是你的!”
隨即目光一凝,嚴肅的說道︰“別只顧著惦記老頭子我有多少錢,你就沒看出這條皮帶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