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姜若楠從對陳志飛的背景調查,一直到同住一個屋檐下恰巧看到戒指的經過都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而且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來描述,所以很公正客觀。
也想通過客觀的講述,讓邱掌櫃這個經驗豐富的老地下黨幫忙分析一下。
看看這次的事情到底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的安排。
關鍵是陳志飛身份特殊,不但是租界巡捕,平常有抓捕地下黨的責任。
同時又和憲兵司令部的藤原介一走得很近,難免會有投靠日本人的猜測。
如果他真投靠了日本人,自己拿著另外一枚戒指去攤牌,不是自投羅網?
猶豫道︰“這件事情我有些拿不準,想听听您的建議。”
除了是向上級請示,也是在向一位經驗豐富的前輩請教。
邱掌櫃眉頭緊皺,一時之間也有些吃不準。
沉吟道︰“雖然從剛剛講述的情況來看,這個巡捕表面看起來是一個地痞流氓。”
“但是當他看到同胞被日本人冤枉,還想抓去憲兵司令部審訊的時候能挺身而出。”
“這個舉動雖然很冒失,也是拿他的未來做賭注。”
“但也是這種率性而為的舉動,證明了他也有一腔熱血,心里對日本侵略者的仇恨。”
“如果是為了幫助有錢人,或許還能理解為想要討好巴結。”
“可是為了一個街邊賣糖炒栗子的小販,就敢和日本憲兵隊的少佐當面叫板,他圖什麼?”
“如果沒有什麼可圖的,那就只能是發自內心的舉動。”
“所以我初步推測,混幫會作出痞子的舉動只是為了在這個亂世中更好的活下去,免得被其他人欺負。”
“在他的心底,還是充滿了家國情懷的。”
“老章當時被特高課追捕,卻被他拿到了戒指。”
“要說不知情,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而且這一對戒指對我們來說是接頭的信物,但本身卻並沒有太大的附加價值。”
“如果交給特高課,得到的賞金比起賣掉戒指要豐厚太多了。”
“經過其他同志傳來的消息,特高課並沒有停止對碼頭的搜索。”
“要是他把提貨單賣給日本人,或者特高課從老章身上搜出了提貨單,搜索早就該停止了才是。”
“也側面印證了兩樣東西都在他的身上,且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至于隱瞞的動機,就需要你去調查了。”
“正好你們同住一個屋檐下,正好可以找機會試探。”
“在注意安全的同時,也要盡快確定!”
邱掌櫃眉頭緊皺,權衡之後下達了冒險試探的命令。
姜若楠點了點頭,接下了試探的命令。
不過臉上透著疑惑,不明白素來行事穩重的老邱,怎麼會突然冒險了?
要知道,萬一真是特高課設下的圈套,他們這一條線上的都會全部犧牲!
雖然她不怕死,但想要建立一個交通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從人員到門店,再到與外面的關聯,一環扣一環都必須經得起查證。
否則稍有異常,就可能遭到特高課的襲擊。
姜若楠眯起眼楮,好奇的問道︰“這次您的反應怎麼和以往不一樣了,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邱掌櫃愣了愣,臉上露出苦笑之色︰“是不是覺得我很冒進?”
姜若楠眨了眨眼楮,抿著紅唇沒有回答,但沉默就等于是默認了。
在不確的陳志飛的身份和立場的情況下進行試探,這種大膽的行為的確和一位沉穩的老地下黨不符。
邱掌櫃搖頭苦笑道︰“有些事情也不瞞你,根據上級對虹口方面的調查,最近兵力調動部署和後勤運輸很頻繁。”
“在分析後猜測,在近期可能會有大動作,針對的目標就是華界!”
“而國府方面也在積極調動兵力,似乎也有什麼大動作。”
“一旦日本人對華界開戰,我們在郊區南匯、奉賢、川沙等地的游擊隊也必然和日軍展開戰斗。”
“可是游擊隊現在缺少武器和藥品,真要是打起來戰士們會因為沒有藥品治療而白白犧牲!”
“所以即便是冒險,也必須盡快把藥品找出來,並運出城交給游擊隊!”
老邱神情凝重,拳頭緊握。
作為一名情報工作者,知道的情況比起後方更詳盡透徹。
甚至還化裝去虹口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基地進行查看,發現了不少異常的情況。
以他多年的經驗哪里看不出來,日本人這是在針對將來對華界展開進攻的部署呢?
同樣的,國府為了首都的安全,也想殲滅虎視眈眈的三千日本海軍陸戰隊。
彼此都有心,就看誰先動手了。
老邱不知道是否真會開戰,更不知道是今年還是明年。
但是他知道只有提前做好準備,才能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
給郊區的游擊隊增強火力和藥品,才是對抗侵略者的根本。
而且在外面多存放一天,就多一分暴露的風險。
他們可沒有能力,更沒錢去進口第二批藥品了。
在老邱看來,這批磺胺比他們的命還重要,就算犧牲性命也一定要保證藥品送出去。
所以不惜冒險,也要對那個巡捕進行試探。
看看他到底是日本人的走狗,還是老章發展可以信任的人?
姜若楠听了解釋,小臉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作為一名記者,對時局本身就很敏感,再加上和法國人的關系,知道的比其他人更多。
也察覺到了華界和虹口的不平常。
她是一名黨員,早就做好了為革命事業犧牲的準備。
得到上級指令,毫不猶豫應下︰“好,我找機會試探!”
老邱點了點頭,叮囑道︰“雖然情況緊急,但是也要注意安全,若事不可為也不要勉強,可以尋找下一次的機會!”
任務很急,卻不是去送死,所以才特意叮囑。
就是避免這個年輕人為了完成任務過于冒險,從而犧牲了性命。
姜若楠又把最近的情況做了匯報,這才提著一包中藥從醫館走了出來。
過兩天再來復診,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了。
與此同時
陳志飛在報社附近溜達了一圈,沒有看到姜若楠,只能無奈的回了巡捕。
剛到樓梯口,就見胖頭拎著熱水壺興沖沖的小跑了過來。
“飛哥,您可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