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的恩情還不完,還不完~!”
陳志飛一手拎著兩個油紙包,另一只手拎著兩瓶老白干,身體晃晃悠悠,嘴里還唱著莫名其妙的喜小調。
彎彎繞繞的小路上很少能看到行人,顯得格外寧靜。
砰砰砰~!
陳志飛走到大鐵門面前,伸出巴掌用力的敲響。
“汪汪汪~!”
立刻,鐵門後面傳來大狗高昂的叫喊聲。
咯吱~
鐵門上的小窗戶被打開,露出一張五十來歲卻略顯蒼老的臉。
透過觀察小窗戶看了一眼,立刻打開了大門。
淡淡說道︰“哦,是老板來了~!”
同時,原本叫喚的威風大狗也不叫了,搖著尾巴圍著跑來跑去,顯然是已經很熟悉了。
陳志飛走進大門,抬手晃了晃兩個被線捆起來的油紙包。
笑道︰“中午沒事兒,切了一斤豬頭肉和一斤醬牛肉,特意來找您喝兩杯。”
這些東西要是放在普通家庭,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盛宴。
別說能大口吃肉了,能夠每個星期吃上一頓帶碎骨的肉渣就已經是開葷打牙祭了。
徐東陽舔了舔嘴唇,明顯也有些饞了。
支起一張折疊桌子放在院子里,開口道︰“好,我先把西風的午飯弄好。”
然後快步走到角落的火爐旁邊,快速把一些帶碎骨的肉渣,還有一些時蔬攪拌著米飯煮了一鍋。
盛到一個鐵盆里,送到了狗窩的旁邊。
不過西風蹲在旁邊,即便嘴里已經流哈喇子了也沒有埋頭吃飯。
徐東陽在試了試溫度已經不燙手後,才發出了一個吃飯的指令。
西風得到指令,迫不及待的埋頭大吃起來。
把狗的午飯解決了,才拍了拍手走到擺好的桌子旁邊。
此刻陳志飛已經把兩包肉食打開,從門衛室取了碗筷擺上,還倒了兩杯酒。
端起一杯笑道︰“徐叔,走一個~!”
兩人踫了一下杯,仰頭把烈酒喝進了肚子。
頓時,嘴巴和肚子都傳來一股火熱好像刀割一樣的刺激感。
“爽~!”
陳志飛齜牙咧嘴的抹了一把,夾起一大片醬牛肉放進嘴里細細咀嚼。
烈酒搭配醬牛肉,簡直是神仙一樣的享受!
徐東陽也一口悶掉杯子里的烈酒,夾起幾片豬頭肉細細咀嚼,臉上也露出了回味之色。
一看就是懂行的!
在喝了一杯酒後,才把目光落在了對面年輕人的眼角上。
調侃道︰“眼角怎麼了?走夜路給磕到了?”
陳志飛愣了愣,臉上露出了苦笑︰“昨天抓一個槍手,肉搏的時候挨了一下。”
說話的時候臉上適時露出無奈和苦澀,仰頭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烈酒。
好像只有烈酒才能澆滅心底的無奈和苦楚。
徐東陽眉頭一挑,渾濁的老眼里閃過一抹喜色。
不過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兩包肉食,以及特意帶來的老白干,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到底是老江湖,立刻從昨天挨了打,今天就帶著酒肉上門閑聊之中察覺出了異常。
用一句別有用心的話來說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
當然,沒安好心用在這里肯定不合適,應該是另有所圖才對!
徐東陽走南闖北多年,心思八面玲瓏最擅長察言觀色,心底立刻有了猜測。
下意識的,腰桿也挺直了起來。
不屑的說道︰“說到底,你小子就是身手太差,要是有真功夫防身,會被一個小毛賊打的鼻青臉腫?”
這番說話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老板呢!
不過對于老一輩來說,最講究的就是尊卑,猜到意圖後自然要端架子。
“對對對,說到底還是怪我身手太差,才在打斗里吃了虧。”
陳志飛從善如流,很誠懇的接受了建議,也敏銳察覺到了老爺子說話語氣的變化。
不但沒有因為對方語氣變得居高而不高興,反倒心底很是興奮。
世外高人嘛,有點傲氣才是正常的。
要是真一點傲氣都沒有,還一副卑微討好的模樣,反倒要考慮是不是遇到騙子了。
而且前世喜歡看古裝武俠劇,知道真正的高手都喜歡裝嗶。
而且每次裝嗶的時候,都是對看得上眼,對欣賞的人才會裝。
要是看不上眼的,以高手的傲氣都懶得多說話,或者直接就用手給打趴下。
能夠調侃幾句,說明對方也動心思了。
陳志飛昨天故意和沈儀肉搏,還主動把臉湊上去挨一拳,打出一個熊貓眼,不就是為了唱一出苦肉計嗎?
畢竟高手都是要面子的,也喜歡裝模作樣的搞有緣人那一套。
要是太直白的上來就想拜師學別人的拿手絕學,很有可能被拒絕,也很容易被端著。
就像泡妞一樣,太過積極地表達需求感,反倒會被對方認為是奇貨可居,要端著提出考驗或者慢熱之類的。
在合適的時候進行恰到好處的話題,自然而然才是最高明的!
特意安排一出苦肉計,正好在閑聊的時候把話題扯到功夫不如人的話題上面。
接下來就算再提什麼要求,也就順理成章了。
“唉~!”
陳志飛給自己倒滿酒,無奈地嘆了口氣。
苦笑道︰“要是我有您那身本事,拿下那個槍手還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更不會自己受傷還被他給逃脫了!”
所謂花花轎子眾人抬,這麼一對比吹捧,立刻讓徐東陽笑得眼楮都眯了一條線,顯然是心情大好。
得意說道︰“那是當然的,要是你有我這身本事,上海灘就沒有你殺不掉的人!”
陳志飛眯起眼楮,立刻順坡爬︰“那您老就教我兩手唄?”
徐東陽眯起眼楮,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目光在對面青年的臉上來回打量。
之前試探交手的時候,就發現眼前的青年根骨極佳,是個練武的材料。
而且常年混幫會打架斗毆,也算是有些底子了。
只要勤加苦練幾年,在上海灘就沒有人能防得住他的暗殺!
雖然徐東陽有心找傳人,但老一輩傳下來的架子還是不能忘的。
身體微微後仰,嚴肅的問道︰“你真想學?”
陳志飛鄭重點頭︰“想學!”
徐東陽眯起眼楮,意味深長道︰“我的師門傳承,憑什麼要教給你一個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