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秦羽墨和展博後,剩下的幾人在京都又玩了幾天。隨著行程接近尾聲,最初的興奮勁兒漸漸過去,大家也開始商量著返程的事情。
在酒店的早餐區,胡一菲一邊剝著雞蛋一邊說“同志們,咱們這次京都之行差不多該圓滿收官了。我查了下機票,明天下午有趟航班回魔都,時間挺合適的。”
曾小賢立刻舉手“我同意!再玩下去我的腿就要廢了,而且電台那邊也催我回去了。”
“哎呀,時間過得好快啊。”陳美嘉依依不舍地咬著面包“我還沒買夠呢!”
唐悠悠笑著拍拍陳美嘉“沒事,下次再來嘛。”
林不凡悄悄看了眼林宛瑜,見她正小口喝著豆漿,兩人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又迅速分開,各自嘴角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就這麼定了,我統一訂明天下午的機票。”胡一菲拍板決定。
最後一天,大家沒有再分頭行動,而是一起去了幾個標志性的地方拍了些合影,算是為這次旅行畫上句號。
次日,一行人抵達機場。托運完行李後,大家在安檢口前道別。
“不凡,這次真是多謝你了忙前忙後了,等你回了魔都,我親自下廚招待你!”胡一菲一邊拍著林不凡的肩膀,一邊狂放不羈的說著,十足一副道上大姐的模樣。
想到胡一菲那和開盲盒一樣的蛋炒飯,林不凡瞬間打了一個冷顫,趕忙拒絕道“一菲你太客氣了,就咱這關系,提這個就見外了,到時候去樓下的燒烤攤隨便吃點就行!”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胡一菲倒也沒有拒絕,而是大手一揮算是把這事定了下來。
這時,呂子喬晃晃悠悠地湊了過來。只見他腳步虛浮,眼袋深重,一手還下意識地扶著後腰,整個人透著一股被掏空了的腎虛氣質。他擠到林不凡身邊,壓低聲音,臉上堆起一種“你懂的”的曖昧笑容“林學弟,哥們兒這幾天……可是結識了不少熱情好客的新朋友!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听!有幾個……嘿嘿,還沒來得及深入交流。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哥們兒給你引薦引薦?”
林不凡斜睨了呂子喬一眼,臉上寫滿了“信你才有鬼”“你能有這麼好心?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呂子喬立刻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哎喲!林學弟,你這話可就太傷我心了!咱倆誰跟誰啊?那可是過命的交情!有我呂小布一口肉吃,就絕不能讓你喝湯!給你介紹妹子,那不是天經地義、義不容辭的事兒嗎?”他說得慷慨激昂,唾沫星子差點噴到林不凡臉上。
林不凡不為所動,只是用更加懷疑和不信任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呂子喬,仿佛要在他臉上盯出個洞來。
呂子喬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眼見糊弄不過去,只好訕訕地笑了笑,搓著手,聲音又低了幾分,帶著點窘迫“那個……其實吧……主要是京都這邊……消費水平有點高……你懂的……我前段時間拍戲掙的那點片酬,一不小心……就見底了。所以想問問你,林大老板,最近手上還有沒有什麼適合我的角色?讓兄弟我再賺點零花錢……”
林不凡這才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沒好氣地推開呂子喬“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滾滾滾,哥們兒我是正經人,不需要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引薦。”
呂子喬被推開,正想再去爭取一下的時候,口袋里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下。他並沒有把手機拿出來,只是和林不凡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兩人臉上都露出了只有男人才懂的、略帶猥瑣的笑容。
和所有人告完別後,林不凡和林宛瑜站在稍遠一點的位置。兩人並沒有表現出特別親密的舉動,在眾人面前維持著普通朋友的距離。但就在目光偶爾交匯的瞬間,林宛瑜悄悄對林不凡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又快速地眨了眨眼。林不凡則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笑意。
這些細微的互動轉瞬即逝,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好了好了,該過安檢了,再磨蹭就趕不上飛機了!”胡一菲催促道。
大家依次通過安檢,回頭向林不凡揮手告別。林不凡站在安檢線外,一直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走出機場,林不凡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給林宛瑜發了條簡短的短信“一路平安,魔都見。”
幾乎是立刻,林不凡便收到了回復“你也是,照顧好自己。笑臉”
看著那個笑臉表情,林不凡不禁莞爾,開車離開了機場的路上,林不凡又撥通了楊桃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那頭傳來楊桃刻意拉長的、帶著明顯不滿的嗓音“喂——哪位大忙人呀?終于想起世界上還有我這麼個人了?”
林不凡一听這語氣,就知道楊桃這是嫌這幾天被冷落了。他趕緊放軟聲音,陪著笑“哎喲,我的楊大經理,這是誰惹你不高興了?我這不是剛忙完,連口水都沒顧上喝,第一時間就給您老人家打電話請安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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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楊桃在電話那頭輕哼一聲,語氣酸溜溜的“我可不敢當!林總您日理萬機,旗下公司那麼多,又是救死扶傷又是開疆拓土的,哪有空惦記我這種小人物啊?好幾天連個消息都沒有,我還以為您老人家乘坐您那機甲飛出地球了呢!”
林不凡忍著笑,繼續哄道“冤枉啊大人!我這不是被幾個項目纏住了嘛,天天開會開到頭昏眼花,夢里都在批文件!但我這心里可時時刻刻都裝著您呢!你看,這剛一脫身,我連公司門朝哪邊開都快忘了,就記得得趕緊給我們家桃子打電話匯報行蹤,請示下一步行動指示。”
“油嘴滑舌!”楊桃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些,帶著一絲藏不住的嬌嗔“誰是你家的?少在那兒胡說八道……那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剛從公司出來,正準備去找你負荊請罪呢。”林不凡語氣誠懇“你在哪兒呢?給我個機會,讓我當面表達一下我這幾天思念成疾的痛苦心情?”
楊桃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權衡要不要這麼輕易放過林不凡,最終還是沒繃住,帶著點小得意地說道“我在未未這練瑜伽呢,你過來吧,正好……我剛練完,有點累。”
“得令!馬上到!等著我啊!”林不凡掛了電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發動車子朝著健身房駛去。
當他走進健身房時,想象中的溫馨重逢畫面並沒出現,反而感受到一股異樣的低氣壓。瑜伽教室外圍著幾個好奇張望的學員,教室里,藍未未臉色慘白,眼圈通紅,身體微微發抖,正死死盯著面前的兩個人——正是莊嚴和他的妻子王慧!
藍未未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楮此刻盈滿了淚水,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破碎感。她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兩個人,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站在她對面的,正是人模狗樣的莊嚴,以及他那位風韻猶存的妻子王慧。王慧雙手抱臂,下巴微揚,眼神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鄙夷,仿佛在看什麼不潔的東西。而莊嚴,則是一臉的“無奈”和“被迫”,眼神躲閃,不敢與藍未未對視。
楊桃站在不遠處的人群邊緣,像是被釘在了原地,臉上同樣是巨大的驚愕和茫然。她顯然一時無法接受那個當年欺騙他的前男友,竟然是藍未未現在的男朋友這件事情!
林不凡並沒有加入藍未未等人的主戰場當中,沒辦法,畢竟王慧那女人也在,萬一說出點啥驚人之語可就完犢子了,他選擇避開主戰場迂回到楊桃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肩膀。
楊桃感受到林不凡熟悉的氣息靠近,身體先是一僵,隨即像是終于找到了支撐點,整個人軟了下來,將臉深深埋進林不凡的肩窩。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肩膀開始控制不住地輕微顫抖,溫熱的淚水迅速浸濕了林不凡的襯衫布料,留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她攥著林不凡衣角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喉嚨里的哽咽。
這時,王慧冰冷而清晰的聲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氣,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向藍未未“藍小姐,我想我今天來的目的,已經很清楚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丈夫莊嚴的生活。你們之間,到此為止。”
“莊嚴……丈夫?”藍未未像是第一次听懂這兩個詞的含義,她猛地搖頭,淚水終于決堤,聲音帶著哭腔和絕望的質問“不……不可能!莊嚴!你告訴我!她說的不是真的!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結婚了!你騙我的對不對?!”
莊嚴被藍未未當眾質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立刻被一種急于撇清的虛偽所取代。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痛心疾首又仿佛被逼無奈的模樣,語氣“誠懇”得令人作嘔“未未……你……你別這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我明明告訴過你,我有家庭的……是你自己說……說不在乎這些,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我現在回歸家庭,也是對我們大家都好的選擇,你就……你就放手吧……”
“你胡說!”藍未未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尖聲反駁,情緒徹底崩潰“莊嚴!你混蛋!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你一直跟我說你是單身!你騙了我!你騙了我的感情!你……”
“夠了!”王慧厲聲打斷藍未未的哭喊,語氣更加冰冷“藍小姐,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話說得太明白就沒意思了。不管他之前怎麼跟你說的,現在,我希望你認清現實,不要再糾纏一個有婦之夫。給自己留點體面。”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各種目光像針一樣刺在藍未未身上。她孤立無援地站在那里,承受著背叛、羞辱和圍觀者的指指點點,整個世界仿佛都在旋轉、崩塌。
莊嚴眼神閃爍地避開藍未未絕望的目光,幾乎是半推半就地被王慧拉著,兩人一前一後,在圍觀學員復雜的注視下,快步離開了瑜伽館。王慧自始至終昂著頭,像只斗勝的孔雀,而莊嚴的背影則寫滿了狼狽與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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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一消失,藍未未緊繃的神經仿佛瞬間斷裂。她劇烈地喘息著,眼神空洞,身體晃了晃,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麼,卻只發出模糊的氣音。下一秒,她眼白一翻,雙腿一軟,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般,無聲無息地癱倒在地毯上。
驚呼聲四起。圍觀的人群騷動起來,有人想上前又有些猶豫。
楊桃的身體猛地一顫,從林不凡懷里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痕。她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藍未未,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畢竟,藍未未的男友,是那個曾讓她傷痕累累的李威……這種雙重背叛的沖擊讓她心緒難平。
然而,看著藍未未蒼白如紙的臉和失去意識的脆弱模樣,楊桃心底那份固有的善良終究還是佔據了上風。她咬了咬下唇,幾乎是本能地掙脫林不凡的手臂,快步沖了過去。
“未未!你怎麼樣?”楊桃蹲下身,焦急地輕拍藍未未的臉頰,發現她毫無反應,立刻抬頭對林不凡喊道“林不凡!快叫救護車!”
“開車送更快!”林不凡反應迅速,一把將車鑰匙塞給旁邊一位看起來還算鎮定的工作人員“麻煩幫我把車開到門口,謝謝!”說完,他彎腰打橫抱起昏迷的藍未未,對楊桃道“扶著她頭,我們走!”
楊桃連忙托住藍未未的後頸,兩人配合著,在眾人七手八腳的幫助下,快速離開了瑜伽館。工作人員已將林不凡的車開到門口,林不凡小心地將藍未未安置在後座,讓楊桃坐進去扶著她。他迅速鑽進駕駛座,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車子平穩而迅速地匯入車流,朝著最近的醫院疾馳而去。
車廂內氣氛凝重。藍未未軟軟地靠在楊桃懷里,臉色蒼白,呼吸微弱。楊桃緊緊摟著她,不時用手探探她的鼻息,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和後怕。她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又看看前方專注開車的林不凡寬闊的背影,心情復雜難言。今天發生的事情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時間消化,但此刻,對藍未未的擔心壓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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