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陽光有些刺眼。許紅豆抬手遮了遮額角，語氣帶著幾分疲憊︰“我下午還要上班，得先回去休息一下，就不陪你們了。”
林不凡立刻接話︰“那你要不要去我的房間休息啊？我房間可是有按摩浴缸呦……”
“閉嘴！”還不等林不凡說完便被黃亦玫打斷，然後其對著許紅豆點了點頭︰“紅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隨時電話聯系。”
看著許紅豆坐車離開，林不凡轉頭看向黃亦玫，正想商量接下來去哪里過二人世界，卻見黃亦玫也拿出了手機，似乎在查看信息。
“玫瑰，咱們接下來……”林不凡話還沒說完，黃亦玫就抬起頭，帶著幾分歉意笑了笑。
“阿凡，我今天約了朋友去游泳，可能沒法陪你了。你自己安排一下？”
林不凡立刻瞪大眼楮，夸張地指著自己︰“哎哎哎！玫瑰你有沒有搞錯？我可是客人哎！大老遠跑來幫你爸治病，你把我一個人扔路邊，自己去happy，你覺得這合適嗎？”
黃亦玫被林不凡這副耍寶的樣子逗得噗嗤一笑，抬手輕輕拍開他亂指的手︰“就你這熟絡勁兒，我可一點沒看出你哪點兒像客人。倒像是回了自己家，甚至比在自己家還自在。”
林不凡立刻瞪大眼楮，一手捂心，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你說什麼？玫瑰，你這話可太傷我心了！我這叫賓至如歸，是因為你和伯父伯母讓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你怎麼能反過來嫌棄我呢？”
“好了好了，下次，下次一定帶你玩。”黃亦玫看了眼時間，語氣帶著安撫，卻明顯是在打發他︰“這次我們約了去游泳，帶你去不方便。”
一听“游泳”，林不凡的眼楮瞬間亮得像探照燈，剛才那點“傷心”瞬間拋到九霄雲外，他猛地湊近黃亦玫，語氣變得異常“嚴肅”且“誠懇”︰“游泳？那我就更得去了！玫瑰你想啊，游泳多危險啊，水深莫測，萬一你們哪個抽筋了、嗆水了，或者體力不支了，我在邊上還能及時下水施救！而且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他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擠眉弄眼︰“我人工呼吸賊溜！持證上崗，包救包醒！”
黃亦玫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對林不凡這套說辭簡直無語︰“謝謝您 ！不過我們去的女子更衣室和泳池區域，男士止步，根本進不去。所以您這救生員再專業，也英雄無用武之地，去了也沒用。”
“什麼？”林不凡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腳道︰“男女分開？我靠！你們這是在搞性別歧視！赤裸裸的歧視！憑什麼剝奪我保護你們、為你們服務的機會？我要抗議！我要投訴這家游泳館！不對，我要告你們搞小團體排斥異性！”
看著林不凡這副義憤填膺、胡攪蠻纏的樣子，黃亦玫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知道再跟他扯下去就沒完沒了了。她再次看了眼手機，語氣加快︰“行了行了，別鬧了，真來不及了。你昨天不是要約我哥打球嗎？我已經通知他了，你稍等，他馬上就到！”
不給林不凡繼續糾纏的機會，黃亦玫轉身攔了輛出租車離開了。林不凡望著遠去的車尾燈，郁悶地踢了下路邊的小石子︰“女子游泳館……憑什麼不讓男的進？這不公平！”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黃振華從駕駛座探出頭來，笑著招呼︰“小林！等久了吧？玫瑰說你想打球？”
林不凡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系安全帶的手格外用力，把安全帶扣拽得“ 噠”一聲響︰“可不是嘛！我都等不及要和大舅哥切磋切磋了！”
黃振華沒注意到林不凡語氣中的火氣，一邊開車一邊樂呵呵地說︰“太好了！我也好久沒活動了。”
車子很快駛入清華大學校園，停在一個室內籃球館前。館內燈光明亮，木地板擦得 亮，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汗水與運動飲料的味道，幾個穿著運動服的學生正在場上熱身。
黃振華從後備箱拿出籃球，做了幾個熱身動作︰“小凡，咱們先投投籃熱熱身？”
林不凡一把搶過籃球，皮笑肉不笑地說︰“熱身？用不著！咱們直接開始吧！”
話音剛落，林不凡突然啟動！只見他像一道七彩閃電般躥出，黃振華只覺眼前一花，根本沒看清動作，林不凡已經帶球突到籃下！
“砰！”一記勢大力沉的暴扣！籃筐被扯得嗡嗡作響，整個籃球架都在顫抖。
黃振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這……這……”
林不凡撿起球，慢悠悠地運回來，七彩頭發在陽光下格外晃眼︰“大舅哥，發什麼呆呢？該你進攻了。”
黃振華這才回過神來，接過籃球時手心都在冒汗。他擺出三威脅姿勢，試圖尋找突破機會，卻發現林不凡的防守密不透風，那雙眼楮銳利得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想法。
“大舅哥，你這假動作也太明顯了。”林不凡突然開口，同時閃電般出手！“啪”的一聲，籃球已經被他斷下。
接下來的幾分鐘，成了黃振華籃球生涯中最黑暗的時刻。
如果黃振華是小說當中那些追求籃球夢的有志少年，此時肯定已經道心破碎，說不定以後只要摸到籃球手就會發抖，再也無法完成投籃。
林不凡就像個不知疲倦的怪物，速度快得離譜，彈跳高得嚇人，投籃準得變態。無論黃振華如何努力防守，林不凡總能以各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將球投進︰超遠三分、空中換手拉桿、背後運球過人……
最讓黃振華崩潰的是，林不凡每次得分後都要點評一番︰
“大舅哥，你這防守腳步太慢了！”
“哎呀，我都放水了你怎麼還防不住？”
“要不要我讓你一只手？”
“怎麼讓你一只手也不行啊？”
“唉唉唉，大舅哥，你該不會是在放水吧？怎麼我都讓你一手一腳了，你還是不行啊？”
黃振華被虐得懷疑人生，氣喘吁吁地扶著膝蓋︰“小……小林……你……你以前真的只是校隊主力？”
林不凡站在中圈，隨手一拋，籃球劃出完美弧線，“唰”的一聲空心入網。
“那當然！”林不凡得意地甩了甩七彩頭發︰“不過我們校隊比較特殊，一般都是我一個人打對面5個……或者說13個。
因為我不休息的。”
黃振華︰“……”
又打了十分鐘，黃振華已經累得像條狗，汗水浸透了運動衫。反觀林不凡連汗都沒出，悠閑地拍著球，那七彩頭發在燈光下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晃動，顯得格外扎眼。
他剛才的表現根本不像在打球，更像是在進行降維打擊。超遠距離三分球，球空心入網的聲音清脆得讓人心顫；閃電般的突破，黃振華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甚至還有一次，林不凡直接在三分線外起跳，在空中有一個明顯的滯空，然後輕輕松松地把球扣進了籃筐！
那幾個原本在熱身的學生早就停下了動作，圍在場邊，看得目瞪口呆。
“我……我去……我去……我我我去……我去……這還是人嗎？”
“這彈跳……這速度……這準頭……nba全明星也就這樣了吧？”
“放屁，nba全明星要是有這兩下子，還有其它人什麼事啊？這明顯是大灌籃的既視感！”
“屁的大灌籃，不懂不要瞎說好吧，這明明就是籃球火！”
“他那頭發是特效嗎？怎麼感覺他跳起來的時候頭發都在發光……”
……
“不打了不打了……”黃振華癱坐在地上，連連擺手︰“小林，你這水平去打nba都綽綽有余，虐我這不是欺負人嘛！”
林不凡意猶未盡地拍著籃球︰“大舅哥，你這不行啊？！就你這樣的，嫂子真的不嫌棄嗎？”
黃振華一听“不行”兩個字，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地上彈起來，臉紅脖子粗地嚷嚷︰“誰不行了？誰不行了！小林你別亂說啊！我……我今天是沒休息好，狀態不佳！等下次，下次我休息好了，一定……”他本來想放句狠話，比如“打得你滿地找牙”，但一想到林不凡剛才那非人類的表現，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氣勢瞬間矮了半截，嘟囔道︰“……最起碼能得個1分！”
林不凡眨眨眼，一臉“我懂你”的表情，拍了拍黃振華的肩膀︰“理解理解！狀態不好嘛！那大舅哥你趕緊回去休息，養精蓄銳，等你休息好了，咱隨時再戰！我等你喲！”那語氣，那神態，仿佛在哄一個吵著要糖吃的小孩。
黃振華被噎得說不出話，只能悻悻地抹了把汗，走到場邊咕咚咕咚灌水，心里那叫一個憋屈。
林不凡心里的郁悶還沒發泄完，轉頭就把目光投向了場邊那幾個看得目瞪口呆的學生。他揚起下巴，沖那邊勾了勾手指，七彩頭發在燈光下甩出一道炫目的弧線︰“喂！那邊的同學們，別光看著啊，過來一起玩玩？”
那幾個學生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像是帶頭的高個子男生猶豫了一下，走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個……高手哥，我們這邊就五個人，打全場不夠，要不您稍等一下，我打電話再叫個哥們過來？”說著就掏出了手機。
林不凡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叫什麼人啊？這不正好嗎？”
眼鏡男生愣了一下，沒明白︰“正好？高手哥，您的意思是……打三對三？”
“三對三多沒勁！”林不凡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咱們玩點刺激的。”
“刺激的？”幾個學生都圍了過來，一臉好奇。
林不凡環視一圈，伸出食指，先指了指自己，然後又畫了個圈，把五個學生都圈了進去，慢悠悠地說︰“我的意思是——我，一個人，打你們，五個。”
空氣瞬間安靜了。
五個學生臉上的好奇瞬間變成了錯愕，隨即涌上幾分被輕視的惱怒。那個眼鏡男生推了推眼鏡，語氣有些生硬︰“高手哥，您沒開玩笑吧？我知道您厲害，剛才我們都看見了，但是一打五……這是不是有點……太看不起人了？”
林不凡臉上的笑容不變，甚至更加燦爛，但眼神里卻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囂張︰“各位同學，千萬別誤會。我絕對沒有看不起各位的意思。
我只是單純地想……打死各位……或者，被各位打死。”
“你！”
這話一出，五個學生的臉瞬間氣紅了！這比直接說看不起他們還要侮辱人！這簡直是把他們的籃球尊嚴按在地上摩擦！
“太狂了！”一個脾氣火爆的板寸頭男生忍不住吼了出來︰“喬丹來了也不敢說這種話！”
“就是！高手哥，籃球是五個人的運動！你再厲害，一個人還能翻天不成？”
“哥們兒，話別說太滿！待會兒輸了可不好看！”
林不凡對他們的憤怒毫不在意，反而悠閑地拍著球，那籃球在他手下仿佛有了生命，發出極富韻律的“砰砰”聲︰“翻不翻天，試試不就知道了？怎麼，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眼鏡男生也被激出了火氣︰“就來一打五！學長，輸了可別怪我們以多欺少！”
“放心，盡管放馬過來。”林不凡勾勾手指︰“十個球，進攻方交換，我先開球。”
比賽開始。
林不凡站在中圈，單手抓著籃球。對面五個學生呈扇形散開，嚴陣以待，眼神里充滿了不服和斗志。
林不凡站在中圈，單手隨意地抓著籃球，七彩頭發在體育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晃眼。他對面五個清華校隊成員已經擺開防守陣型，眼神里混合著憤怒和專注。
“開始咯。”林不凡話音剛落，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啟動。
防守他的板寸頭男生只覺得一陣風從身邊掠過，下意識伸手去攔卻抓了個空。林不凡兩步就跨到三分線內，面對補防過來的兩名隊員，他輕松起跳，身體在空中有一個明顯的滯空，等到防守隊員開始下落時才柔和地將球投出。
“唰！”空心入網。1︰0。
場邊的黃振華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礦泉水瓶都忘了放下。
“太快了……”一個隊員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