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卿的反應倒是讓林景晏生了幾絲好奇。
順著隊伍看過去。
一眼就看到了王江。
日光下。
她比旁邊的小兵都高出半個頭。
看著威武霸氣的很。
甲冑之上,紅的發黑。
她恍然未覺。
一個肩膀上扛了一個人,看穿著,應該是他們的將士,被扛著回來,怕是受了重傷。
另外一個肩膀上扛著她的大刀,粉色的刀穗隨風飄搖,刀背朝上。
順著大刀看過去。
天老爺!
頭發系著頭發,滿滿當當掛滿了瓦剌人的人頭。
後邊還有兩個她的親衛,一人提著兩個不知道在哪些瓦剌倒霉蛋身上扒下來的里衣做成的包裹。
看著就重。
見著她走過來,前邊的小兵和將領們自發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眼中全是崇拜,清澈的比碗里的水還清。
從眾將士身邊路過,她挺了挺腰,顛了顛自己的刀,臉上全是驕傲。
爹!
女兒爭氣吧!
這一次除了主帥,就數她殺的蠻夷人最多了!
王江先將手上的傷兵給了前邊的軍醫。
“他被瓦剌的蠢豬砍了一刀,你盡量給他救活了。”
軍醫基本不上戰場,看到這場景,心里還是有些虛的。
顫抖著聲音回了一句。
“知道了,王小將軍。”
說完這句話,推著車就跑了。
做完這些,王江才來到戰功台。
將刀上的頭顱扔到了地上,又接過自己親兵手上的四個包裹,讓他們團了個圓。
“數數,我殺的!”
又在里邊挑挑揀揀,挑出來一個。
“听說這個人是今日那主將的兒子,應該貴些,你看看?”
記錄戰功的將領,看著一個個人頭愣了愣。
很快就回過神來。
他們都是沙場征戰過的,自然不怕這些。
又認真看了看王江挑出來的那個,點了點頭。
的確是是瓦剌將軍阿木爾的大兒子。
這人可不好殺!
只是。
“少將軍,下次用耳朵就成。”
這個王江自然知道。
“這次出去只帶了我的大刀,蠻夷這些人心大,耳朵卻小,麻煩的很。還是砍了頭來的簡單,保管他們死的不能再死了,不過,下次我會注意的!”
記錄戰功的將領看了一眼王江還滴著血近兩米的長刀,咽了咽口水。
恩。
該怎麼說呢,的確不好砍。
忙不迭的點頭。
將這次戰事的成果交接完成過後,王江一身輕松的往城內走。
心里想著,鎮國軍的叔伯說讓她爭氣,這樣肯定還是不夠的。
都怪那些瓦剌軍跑的太快了!
縮頭烏龜!
下次!
等下次!
她一定讓父親和鎮國軍的叔伯滿意!
自由的味道,真是太棒了。
王江走到城門處,便看到立在此處面帶欣賞的林景晏。
仰了仰頭。
“林大人,如何,我這次的表現還不錯吧。”
林景晏微笑應答。
“少將軍這次殺敵無數,老將軍听到定然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王江卻鄭重的搖了搖頭。
“這點功績在父親眼中可不算什麼,要想他滿意,我還需要繼續努力呢。”
“林大人,那我先下去了?”
雖然不算什麼,可是也要老頭子知道才是。
回去就給他寫信去!
總歸會高興片刻!
見林景晏點頭,王江揮了揮手,轉身往自己的營帳去了。
林景晏看著她的背影,帶著十分的瀟灑。
虎父無犬女。
這王江英勇善戰,心胸豁達,戰場的殘酷絲毫影響不到她,假以時日,定然可以獨當一面。
得此良將,真不知道彥卿到底在苦惱什麼?
要是他,笑都來不及呢。
目光轉向剛剛那個特意被王江挑出來的人頭。
眼神閃爍。
阿木爾之子!
倒是不錯。
兒子都死了,這老子不知道能忍多久!
總不能還是之前那樣要等到明日後日吧。
派人將今天晚上值守的將領叫了過來。
沒有廢話。
“阿木爾的兒子死在了王小將軍的手中。”
這人也是軍營中的老將了。
戰場局勢,一絲一毫都不能敷衍。
更何況這麼重要的消息。
“林大人,這事我已經听說了,今夜我們一定加強守衛。”
林景晏搖了搖頭。
“這次我們不守了!”
“等主帥和王江小將軍休息一會兒,你派人來告訴我,我有事要與他們商量。”
彥卿自然是後盾。
王江嘛,她和林四娘還是有些區別的。
林四娘青州沉浮多年,心智最是不缺的。
王江雖然得了他父親真傳,可到底還是年輕了些。
要獨當一面還需要歷練。
鎮國大將軍交權交的這般爽快,他們也不能讓老將寒了心。
不然,軍心何穩。
鎮國將軍府沒有一個好的未來,那以後誰還會願意將手中的權勢交出來。
盡管可能只是暫時的。
王江不是個得用之人也就算了。
偏偏她是!
她既然是,這路就得鋪!
為她,為鎮國將軍府,也為軍中其他該穩居後方的老將們。
職位沒到,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就閉嘴。
那將領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
“林大人,下官知道了。一會兒就吩咐下去。”
林景晏也沒給他解釋。
“叫你來,也不是為了這個事。”
“一會兒你多派些斥候出去,今夜我們必須知道韃靼和瓦剌軍的動向。”
若他們不來還好,若是敢來,這次就不用回去了!
拓跋努到現在還沒來這邊,也不知他在後邊又在做什麼小動作,也需要逼他一逼了。
日日這麼和他們耗著,實在不是事兒。
也不知道陛下那邊可已經見過幾個大商號家的家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