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壺被當做借口把姜外公請到茶室的茶，終究還是泡上了，
但姜國川哪還有心思品茶，注意力全在外孫女說的話上。
“ ！那空間還有重置的功能呢，這個好這個好。”
“什麼？對講機也搞過去了？不錯不錯。”
“哈哈哈，那仿制喀秋莎把聯合國軍打得屁滾尿流？還得是我軍戰士英勇。”
“那什麼飛行模擬艙，為咱們培養出那麼多空軍戰士？科技不得了啊。”
新歷四年生人，一生跨越了兩個世紀，很多時候，姜國川回想過去，對比現在，腦子里只能浮現四個字︰
日新月異。
老爺子拉著簡沐涵說了許久，從最開始戰場上饑寒交迫、火力不足的情況，講到如今志願軍成功佔領三七線，又講到帶去的技術資料和這幾個月的研發成果，
姜國川激動的滿面紅光，大手一揮︰
“沐沐是大功臣，以後在咱家吃飯都得坐上位！”
听到陸元帥還親自題字簽名，老爺子說什麼都要去書房搶幾份回來，
簡華遠當然舍不得，每一張可都是他的寶貝，能舍出去一張，都是看在老爺子是前丈人的份上，
還想多掏？
門都沒有！
簡沐涵眼睜睜看著倆人又吵又罵的，無語極了，
“外公，我再去給你打印幾張。”
“不不不，我爸那也都是打印版啊！”
“沒有區別，絕對沒有區別！”
簡沐涵好不容易把老爺子哄順毛了，結果簡華遠特別欠揍的來了一句︰
“雖然沒有寫我的名字，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陸元帥專門寫給我的！”
“瞧瞧，大公無私，一心向國！”
簡華遠捧著紙，迎著光，一字一字的欣賞。
這下，老爺子又開始跳腳了，
“賣！今天就賣房子！”
“還有姜承那個臭小子，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打款！”
簡沐涵嘴角抽了抽，果斷下樓找外婆。
毀滅吧，反正她是管不了了。
疫情嚴重，上交一事宜早不宜遲，吃過晚飯，姜國川就掏出手機，給閆學易打電話。
很早之前，姜國川專門有本手抄電話簿，後來小靈通開始流行，他就讓姜柔幫忙把聯系方式全部存了進去，手機換了幾個，從小靈通到智能機，再到現在的老人機，電話本里的聯系人也是越來越多。
老爺子眯著眼楮找了半天。
另一邊的綢市干休所，閆學易接到老戰友的電話也是十分高興。
家里孩子們都忙，分散在各地，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能團聚，老伴前幾年因癌癥去世，他這個老家伙也越發孤獨，
幾個兒女也提出把他接回家照顧，可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家里也就只有他和保姆，還不如就住在家里，好歹周邊還能有人說說話。
閆學易笑容滿面的接電話，然而，不過幾句話，他的面色就嚴肅起來。
“好，我明天回家一趟，隨時等你們過來。”
進干休所需要提前提出探望申請，現在這個特殊時期，各項審核更是嚴格，不如他出去見老戰友。
就是不知道老姜在打什麼啞謎，說是有很重要的事，還要把外孫女帶來，但他也清楚自己這位老兄弟的性子，不到情非得已，是不會同自己開口的。
這麼想著，他出門找到今晚的值班人員，提出回家的要求。
現在外面這個情況，工作人員當然不樂意讓老領導離所，
所里管理的好，還有醫護人員每日檢查，不容易感染病毒，
但出了這個大門，人員雜亂的，萬一有什麼問題，受罪的還是老領導。
好說歹說一陣勸，甚至還想給閆家子女打電話，
閆學易擺擺手，打定了主意要回家。
這些年修身養性，被強壓下去的那股倔勁又冒了出來。
工作人員無法，只能答應。
心里惦記著，第二天一大早，閆學易就起床收拾東西。
所里派車把他送到家門口，司機又進門幫忙簡單打掃了一下才離開。
家里不算髒，在這個病毒出現之前，閆學易就跟上班一樣，白天去干休所找老伙計們聊聊天，上一上老年大學，晚上正常回家睡覺，
病毒快速傳播之後，所里不放心他，才把他勸著住了過去。
這麼些天沒回家，院子里種的花花草草都蔫兒了，閆學易連忙打上水，澆花。
簡沐涵爺孫倆也收拾好，準備出發。
宜江市離綢市十分近，走高速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簡沐涵開車，她邊打火，邊安慰副駕駛上系著安全帶的老爺子，
“外公，你別緊張，我開車有經驗，肯定能安全抵達！”
別說現代加了液壓系統的車了，就是七十年前，那死難操作的大笨車她都開過。
不說還好，簡沐涵剛說完，老爺子就再次默默檢查了一遍安全帶。
簡華遠也不放心，倒不是因為開車的事，
可他也只是再塞了一包口罩進來，拍拍車頂︰
“走吧，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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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上私家車不多，能看見的，幾乎都是貼著標語，運送物資的大卡車，還有載著醫護人員的大巴。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疫情最嚴重的那座城，近乎完全癱瘓，家家戶戶被封控，只有身穿防護服的大白們來回運送著物資。
姜國川看著車窗外急速馳騁的大車，眉間染上幾分煩躁，
把無辜百姓拉扯進來，這手段，真髒！
一群陰溝里的老鼠，只敢在背後偷偷摸摸搞些不入流的小動作。
“沐沐，那萬能解毒劑，一定是有用的吧？”
“肯定有用，”
簡沐涵狠狠點頭，
“再怎麼說，星際時代遇上的各種病毒，也會比咱們現在面臨的更加厲害吧。”
“外公，近千年的發展，你想想咱們如今與北宋的區別。”
姜國川對比了一下，放心了。
下了高速，根據地址一路導航，終于到了閆家。
閆學易澆完花，又打了一套太極拳，這會兒正坐在院子里休息。
簡沐涵看著斑駁的院牆，老舊的房屋，心里對這位閆副師長升起不少好感。
閆學易听見動靜，眼里泛起了光，快步走了出來。
“姜地雷！”
“閆鐵柱！”
倆人一見面，就相互給了一拳，然後緊緊抱在一起。
簡沐涵停好車走出來，就听見兩個雷人的綽號，
“地雷？鐵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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