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這片與世隔絕的大地上,灑在這片有些金黃的糧田上。
在糧田里忙碌的簑衣人,彎腰,面朝黃土背朝天,精心打理著糧田。
陳言走進了村落里,這里的每一棟屋子都是黃土磚灰瓦片,幾乎都是小屋,這里看起來很窮,但人們都是自給自足。
走在村落中心的池塘邊,陳言在尋尋覓覓,想要找一個看起來老一點的人,或者是白發蒼蒼的老人,但是他轉悠了一圈,居然沒有找到。
難道這村子里就沒有老人嗎?
在一個轉角,陳言走過那個轉角,他遇到了一個白發長須老者,老者坐在池塘邊,目光望著池塘面,抽著自制的煙,表情十分平靜。
陳言走到老人身旁,安靜的站著,也看著池塘平靜的水面!
“老人家,你在看什麼?”站了一會,陳言開口問道。
“觀歲月,憶往事!”老者淡淡開口道。
很深奧的一句話,看來人到了一定的年紀,都喜歡感嘆歲月,回憶過去!也許,不管是這個時代還是其他時代,人類都是如此吧。
“老人家,我有些事情,可以問一下你嗎?”陳言禮貌開口。
老者放下煙,看了一眼陳言,並沒有驚訝,他把目光繼續轉移到池塘面上,淡淡開口道︰“問吧!”
“您可知蒙恬?”陳言直接問了這句。
老者沒有回話,他思考了一下,然後深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煙圈。
“知道,他就在村里。”老者回應道。
陳言驚喜了一下,看來自己沒有找錯,原來蒙恬就在這里,那他是如何來到這里的呢?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被那條小道吸引了呢?
或許吧!
“你找他做什麼?”老者還沒等陳言開口,便又問道。
“我與他相識,想要找他敘舊。”
“你來晚了?”
“為何?”
老者再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煙圈,他望著遠方的藍天,緩緩開口道︰“他已經听不見了。”
那年,蒙恬兄弟被蒙家軍的弟兄勸離蒙家軍,他和蒙毅兩人一直向東而去,也是路過那里,看見一條小道。
他們兄弟二人沿著小道走了進去,走過磨腳的荒草小道,進入一片茂密的樹林,再步行幾百米,穿過樹林之後,來到了這里。
眼前的一切映入眼簾,他們有點驚訝,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糧田里有正在勞作的百姓,他們都穿著簑衣,彎著腰,面朝著糧田。
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他放下煙,打量著蒙恬兩兄弟,然後說道︰“歡迎你們來到無名村。”
“無名村?”蒙恬疑惑道。
“我們兄弟二人可在這住下來?”蒙毅問道。
“無名村歡迎外面來的每一位朋友。”老者道。
閑聊一陣,老人帶領著蒙恬兄弟二人來到了村落里,給他們選好一間瓦房,讓他們安心住下。
“你們先在這住下,其他事情,明日再說。”老者在離開前,留下了這句話。
“多謝。”蒙家兄弟兩人拱手道。
蒙家兄弟住下來之後,便開始投入到種地的生活當中,他們賣力干農活,呵護好每一塊糧田,幫著其他村民收糧食,忙忙碌碌的度過每一天。
忙碌使他們忘記了其他事情。
但後來,秦國滅亡的消息還是傳到了這里,被新的外來人帶進來了。
新外來人因為秦國滅亡之後,在逃亡的過程中,誤入了這里,也將秦滅亡的消息帶來了。
听得此消息後,蒙恬和蒙毅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幫著打下來的秦國,就這樣滅亡了,他們難以接受。
蒙毅從此一蹶不振,臥床不起,沒挺過兩年的時間,在楚漢爭霸之時便撒手人寰了,而蒙恬因這樣的雙重打擊下,自戳雙耳,讓自己變成一個聾子,兩耳不聞窗外事。
听著老者的訴說,陳言緊皺著眉頭,也覺得有些難過,原本已經快要忘記秦國的事情,結果卻听到了秦滅亡的消息。
這換作誰,都很難受吧。
而且蒙家軍也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這些消息讓一個曾經的將軍選擇了自戳雙耳,寧願變成一個聾子,不听任何事。
真正做到了與世隔絕。
“那他現在在哪?”陳言問老者。
“應該在糧田里忙碌著吧。”老者抬頭看了一眼陳言。
陳言腦海里突然閃過入口糧田里的那個白發簑衣的老者,他想,那不會就是蒙恬吧?
這麼一想,他告別了老者之後,往進村時的路線走了回去。
他加快速度,幾乎是奔跑,他來到了那塊糧田里,他看著佝僂的簑衣白發老者,他放慢了腳步,他希望是蒙恬,又不希望是他。
上次見蒙恬,還是在綠洲的時候,那時的他雙目炯炯有神,而且還很精神。
陳言慢慢走著,感覺腳步越來越沉重,他與簑衣老者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三米,兩米,一米...
即將要靠近時,他拍了拍簑衣老者的肩,老者感受到有人在一旁拍他,他也慢慢起身,看向拍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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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簑衣老者一轉身,他的目光撞上陳言的目光,他一愣,緊接著是驚訝,在然後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涌上心頭,使他眼眶泛紅,雙目泛淚。
“你...你...”簑衣老者激動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是我。”陳言也眼眶泛淚。
蒙恬只見到陳言的嘴唇在動著,他也猜到了陳言說的話是什麼。
走了這麼些天,終于找到了。
兩個人擁抱在了一起,護國將軍和抗胡將軍擁抱在了一起,這是在秦國滅亡後,兩位秦國的將軍的第一次擁抱。
“我听不到了。”蒙恬說道。
陳言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
緊接著,陳言手中的戒指閃爍了一下綠光,一個綠色光團出現在陳言的手中,他把綠色光團發散,綠光蠕動,慢慢溶進蒙恬的雙耳當中。
蒙恬突然感覺雙耳一暖,他感覺他听到了一些聲音,過了一會,耳朵的暖意消失,他居然恢復了听力。
“你還懂治療?”蒙恬疑惑道。
“略懂。”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以前的樣子?”蒙恬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陳言說道︰“我估計沒辦法老去。”
蒙恬若有所思,也沒有去多問。
“我終于找到你了。”陳言看著蒙恬,開口道。
隨後,蒙恬沉默了,道︰“大秦都沒了,蒙家軍也沒了,我發現我活著的意義也沒了。”
“跟我去綠洲吧。”陳言看著他,認真說道。
沉默,一陣沉默,蒙恬保持沉默,安靜的,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不了,我覺得這里很適合我。”
既然他如此,那陳言也不勉強。
“你可知章邯兄在哪?”陳言問道。
“不知!”
也許,章邯真的如史書所記載的那樣,已經不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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