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峰跟陳永生簡單寒暄兩句，又看了眼手表，讓陳永生在前面帶路。
農機廠東面一棵樹下。
陳永生指了指牆角，悄聲道︰
“那里是個狗洞，平日里用磚頭堵上，等到肖學功兄弟倆偷廢鐵時，再過來偷偷把磚塊挪開，錢二順則在外面接貨，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廢鐵運走。”
董建峰嗯了一聲︰“就跟計劃好的一樣，我們兵分兩路，一路抓外面的人，另一路抓農機廠的內賊。”
陳永生又指了指另一處，提議道︰
“那邊牆矮一點，我們可以從那邊翻牆進去，偷偷找個地方埋伏起來。”
董建峰頷首，又跟其他人商議了幾句，最終決定他帶三個人待在外面。
另外兩個人和陳永生一起翻牆進去。
董建峰知道陳永生身手了得。
兩人曾經交過手，董建峰自問不是對手。
對他抓人的本事絲毫不擔心。
“永生，時間能確定嗎？”董建峰看著手表問道。
“準時十二點，保證一分不差。”
陳永生跟蹤過三次，摸準了肖學功和錢二順的底細。
說起來，兩人做賊的本事很專業，時間精準，絲毫不拖沓。
……
午夜十二點。
兩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推著一輛板車，慢吞吞的朝東面牆這邊過來。
“老二，你使點勁，晚上的饅頭和肉吃哪去了！”
肖學功在前面低聲訓斥。
“哥，我太困了，身上沒勁，干嘛總大半夜的干活。”肖學軍不停打著哈欠抱怨。
最近兩個月，不知為什麼他的身體素質越來越差。
本應該是精力最旺盛的年紀。
卻總感覺到渾身疲憊不堪，晚上失眠多夢，白天沒精打采。
加上半夜還要搬運廢鐵，身體實在吃不住。
肖學功卻認為弟弟是不能吃苦，低聲罵道︰
“⺪！不大半夜干活，難道我大白天帶你來嗎？需不需要老子用廣播喇叭喊幾個朋友來幫你的忙？”
“你腦子進水啦，不知道自己干的是見不得光的買賣嗎？”
“不遭點罪，錢能從天上飛下來？”
“現在知道叫苦了，大口吃肉，大口的喝酒的時候你怎麼不嫌撐得慌，吃的比他娘的誰都多！”
肖學軍被罵的一個字都不敢反駁，老老實實的賠著不是。
肖學功冷哼道︰“加把勁，時間快到了，早點干完早點回去休息，你要是實在不願意，下次不叫你了。”
“哥，我知道錯了，都听你的。”
肖學軍現在是學徒工，每個月才九塊錢的工資。
這點錢夠干什麼！
他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把車推到牆腳下。
一到目的地，肖學軍就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肖學功看到老二這副德行，小聲罵了句廢物。
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間差不多到了。
錢二順準時蹬著三輪來到外面。
“咕咕！”
牆內的肖學功很謹慎，並沒有開口詢問。
而是學貓頭鷹“咕咕”叫了兩聲。
牆外。
錢二順嘴里也發出“咕咕”聲回應。
肖學功得到信號，這才把狗洞上的磚頭挪開。
董建峰沒有急著行動，直到錢二順吃力的把半麻袋廢鐵搬到三輪車上，這才帶人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
牆內，肖學功和肖學軍兩兄弟正在搬另外半麻袋廢鐵。
突然听到急促的腳步聲。
肖學功扭頭一瞧，低吼一聲“快跑”，然後把麻袋一扔，撒腿就朝另一邊逃跑。
“哎吆，我的親娘 ，痛死我了！”
肖學軍本來就是咬著牙堅持，大哥突然撒手放開麻袋，他反應不及，麻袋直接砸在了他的腳上。
麻袋里裝的都是廢鐵，又硬又重。
疼的肖學軍抱著腿坐在地上慘叫。
肖學功回頭看了一眼，根本沒有停留的意思。
“不許動，我們是派出……”
這時，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不等警員把話說完，肖學功突然加速，直接朝擋路的警員身上撞去。
警員沒想到對方這麼膽大，而且一身蠻力，一個沒防備，就被撞翻在地上。
肖學功看到警員倒地，心中暗喜。
正當他要逃之夭夭時，一道黑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他沖過來。
肖學功警覺的扭頭。
下一秒。
身體就騰空而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陳永生收腳後，慢慢的走過去，扭住肖學功的胳膊，將他提了起來。
被摔倒的警員爬起來，憤恨的扭住肖學功另一個胳膊，給他戴上了手銬。
“王八蛋，竟敢反抗，回去有你好看！”
“啊，輕一點，胳膊斷了。”
肖學功嘴里不停發出慘叫。
將肖學功押到狗洞附近，另一名警員已經將肖學軍壓趴在地上制服。
與此同時。
牆外傳來錢二順的痛苦的叫聲。
鬧出這麼大動靜，自然引起了農機廠保衛科巡邏人員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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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打著手電筒朝這邊跑過來。
陳永生見人已經抓住，跟其中一名警員說了一聲，迅速的翻牆離開了農機廠。
“你們是什麼人？”
五六個農機廠的人圍了上來。
當中就有許大有。
只是此時他跟另外一個同事臉色煞白。
仔細看過去，兩條腿都在打顫，哆嗦個不停。
“我們是派出所的，這兩個人是偷盜廢鐵的小偷，已經被我們抓住了。另外，我們董所已經在外面抓住他們的同伙。”
“是肖學功和他弟弟肖學軍。”
一個漢子看清兩個小偷的臉，驚訝的喊出聲。
許大有再也撐不住，腦袋亂成一團漿糊，突然癱軟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
後面的事陳永生沒有參與。
他早就跟董建峰約定好，自己完全是做好事不留名。
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舉報了肖學功一伙人偷盜的事。
董建峰也會叮囑今晚參加行動的人替他保密。
經過突擊審訊，肖學軍和錢二順很快就撂了。
肖學功還想嘴硬，但是听到其他人招了，也沒再抵抗。
而三人也咬出來不少同伙。
除了農機廠的人，還有兩個廢品收購站的員工。
肖學軍為了立功減刑，甚至攀咬出大哥肖學功經常給農機廠廠長送禮的事。
第二天晚上。
陳永生來到董建峰家，知道了更多的內幕。
尤其是許大有和肖學功之間的事，簡直是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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